卿謀天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解密宴暗起風雲

作者 ︰ 八輩之蠶

這頓飯吃的極為尷尬和壓抑,一桌人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樓齊雲和白木塵之外沒一個人吃的下去。飛凌羽雖然不涉其中,但是眼看著沈延冰和沈延信冷目以對秦雪初,而沈延庭則是一副深情寬慰的樣子望著秦雪初,這番景象她又如何能夠吃的下去飯!

再看看一旁吃的不亦樂乎的樓齊雲和白木塵,心里只能哀嘆這兩人全然一副「不關我事」的態度,哪里有主人翁的姿態!

秦雪初老老實實的把那夜和沈延青和洛雲霄在沙丘所說的陳年往事一一道來,只不過後來和水叔所說的那些話卻隱而不提。關于那個秘密,關于那個底線,她不想太多人知道,若是一定要說出來,她只想在合適的時候告訴沈延庭。

沈延冰和沈延信聚精會神的听著秦雪初說著這些令人震驚的江湖往事,他們沒想到當年震驚武林的風語閣慘案背後竟然有這麼多隱情,更沒想到人人懼怕的魔教藍火教竟然是朝廷所創立的,並且目的是為了尋找傳言中的樓蘭寶藏和監視並滲入江湖武林之中。

還有就是秦晉遠的妹妹秦煉雪竟然還在世,並且是秦雪初的師父。那樣一個當年名動江湖的女子,竟然做下那麼多瘋狂的事情,對自己的徒弟、也是心愛之人女兒的秦雪初如此冷血和殘忍。

太多的驚訝和秘密此時傾刻撲面而來,二人根本來不及一一消化。沈延信只是認為秦雪初是如沈延青告訴自己的,是天山道人的孫女,所以他猜想她所做的這些怪異之舉是為了找藍火教報仇,沒想到真相遠遠比他所知曉的要多,要更加撲朔迷離。

「既然你是酈閣主的女兒,為什麼當時要和延青說你是天山道人的孫女?你所說的和秦煉雪攤牌,究竟是否真的能夠擺月兌她?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是酈瀾青還是秦雪初?我實在不敢再輕信于你。」沈延信雖然坦率,但也不是那不思其事的人。

眼前這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們有所隱瞞,他不知道這一次所謂的真相又是否真的是事實,亦或是又一次為了掩蓋之前謊言所編出的謊言?

「當時局勢尚且不明,我並不確定你們對此事的態度,我不能貿然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延青已經看出我在容貌上有所修飾開始懷疑我,我不得不給她一個答案,一個至少當時看起來還算有說服力的答案。當時和她所言種種並非全然謊話,我也是無奈之舉。」秦雪初能夠理解沈延信對自己的懷疑和不信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們、欺瞞他們,其中更涉及到沈烈鳴和沈延庭,又怎能讓他們對自己還像之前那樣信任?

「那現在呢?延青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們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除了對內情的震驚之外,沈延信更加擔心沈延青他們的安危。

他如今心里一團亂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捋清這一切,甚至都沒有時間細問這秦雪初和自己的四弟之間究竟又是怎麼回事。初見沈延庭,沈延信驚訝的合不上下巴,可是又來不及細問,因為秦雪初接下來向自己拋出一個接一個的事實讓他難以招架。

「延青很安全,她和沈越灃、大哥、雲霄還有水叔在一起。想必過兩日便能到北高樓了,對嗎?」。最後一句卻是問一旁半天都沒說話只忙著吃飯的樓齊雲。

擱下筷子,樓齊雲無奈道:「秦雪初,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來熟?我們的交情真的很一般呢,你還真把我堂堂北高樓之主當成了你的跑腿?」

「你廢話可真多!堂堂北高樓之主樓齊雲在我看來不過是故弄玄虛又華而不實的樓齊雲,而已。」秦雪初見眾人一副見鬼的表情,又看到樓齊雲快要把滿口牙咬碎的恨恨模樣還不過癮,又道,「你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很巧合的出現在湖畔小棧,很踫巧的和梅言立在一起,很踫巧的折返回蝴蝶谷,很踫巧的心血來潮派白木塵去孔雀海找我!」

白木塵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偷偷和樓齊雲相視一眼。樓齊雲原本準備暴怒的臉忽然就戲劇性的變形了,立刻恢復到他對外的那張空靈神色,一本正經地道:「今晚的膳食不錯,吃的太飽,方才秦雪初你說什麼來著?」

飛凌羽再也忍不住,實在受不了樓齊雲這神經質一般的行為。旁人眼里的神秘的樓齊雲一直都是讓人難以揣測和謫仙風華的人,只有她知道他的本性是如何古怪。沒想到此時在這些外人面前他又這般露出本色,看來在他的心里這些人是能夠讓他信任和無所戒備的。

丟出去一個白眼,飛凌羽瞪了樓齊雲一眼,又看到白木塵偷笑著望著自己,又覺得有些尷尬。深知樓齊雲和飛凌羽真性情的白木塵自覺此時還是保持沉默為妙,連忙低頭扒飯。

「樓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雪初方才在問雲霄和大哥他們究竟進展如何。」或許正是因為樓齊雲在她面前不會掩飾自己的性情,所以才會讓她不自覺的把他當成朋友吧。

朋友之間從不需要客套和寒暄,真心和信任才是最佳的橋梁。

「啊,是這事兒啊!據回報他們今日已經拿到那樣東西了,不過因為沈越灃受了點傷,估計還要三五日才能到此處吧。」樓齊雲很開心的看到沈延冰和沈延信听到有人受傷皺起眉頭的煩惱樣子。

這兩人太嗦,問了一晚上讓他都不能好好的吃頓飯。這世上朋友與朋友之間倘若都是這般各種懷疑和質問,又能夠走的到多遠?他樓齊雲認定的朋友,不管她/他是什麼樣的人,變成什麼樣子,做了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改變初衷。說白了,就算她/他殺人放火了,他樓齊雲也不會干出什麼大義滅親之類的舉動,他只會悄沒聲兒的替那人毀尸滅跡,隱藏真相。

說他黑白不辨、是非不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就是這麼古怪,你若喜歡他必視你如珍寶,你若厭棄,他也絕不會屈身挽留。如此愛憎分明之人,要麼大愛,要麼絕愛。

他知道秦雪初骨子里是和他一樣的認,所以他選擇了她去做那件事情。

秦雪初听了樓齊雲的話心里也寬慰許多,不是她並不在意沈越灃受傷一事,而是這本身就在她的計劃之中,當然沒有取他性命之意,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在他和沈延青一事上推他一把罷了。

可沈延冰和沈延信不知道其中內情,方才秦雪初也並沒有說到孔雀海那夜之事,現在正好一問究竟。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孔雀海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沈延冰知道這必定也是秦雪初的計劃和設計之一,只不過具體又是如何他並不能推測出來。

「雪初絕非有惡意,二哥、三哥你們不要誤會。」一直在一旁靜靜聆听的沈延庭忍不住開口為秦雪初辯解。

「這要听了她的解釋才知道,如果答案夠有說服力,我自然不會誤會她。」沈延冰薄唇冷冷開口,眼神之中看不出是什麼態度,沈延信也默然同意他的觀點。

‘這沈延冰如此漠然,真是個怪人。不過雖然話不多,倒是挺一語中的的。’飛凌羽旁觀者清,明顯感覺到沈延冰比沈延信更為沉著冷靜,不過性格著實冷漠。不知道秦雪初的一番解釋是否或者其他人聯系上,所以才會讓白木塵在藍火教帶走許氏兄妹和蘇晚晚的時候把梅言立留下。如果梅言立一起被帶回藍火教,有些事情就瞞不住藍照天和正武王了,我不想讓他們太清楚我們的計劃和打算。」秦雪初解釋道。

秦雪初覺得他們二人果真不是一般江湖人,知道了沈延沖的真面目之後竟然只是有些震驚,然後就很快的恢復平靜也沒有追問自己關于沈延沖的事情,而是急于知道和五靈莊沒有太大關系的其他事情。

「所以你讓北高樓的人把我們三個帶到人間渡,在來到北高樓之後又單獨安排了梅言立的住處,甚至連晚膳都單獨送過去。你是在軟禁他!」沈延冰道破其中深意。

飛凌羽不由地多看了沈延冰一眼:沒想到五靈莊看事最為通透的是這平日里最不起眼的沈延冰!

「不錯,他和正武王府的關系你們都清楚,而正武王和藍火教的關系如今你們也知道了。許無閑並非全然帶有惡意來接近我們,但是必定也是正武王私下授意程孟一路安排。許乘月確實是無意于此,但梅言立絕不是毫無他心。我防不住程孟,但我必須留下梅言立,否則那晚我和雲霄說起風語閣舊事的時候他在門口所听到的信息一定會傳到藍火教耳中。」

听到這里,沈延信倒是有些不解了:「既然梅言立是正武王的人,那麼他一定早就將他听到的信息告訴了程孟和許無閑,你留下他在此處又有何用?」

「我只讓他听到了我想要他听到的,我正是想讓他告訴程孟他所听到的。」嘴角噙笑,秦雪初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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