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農家女 第三百三十章 我到底干嘛來了

作者 ︰ 一枝綠蘿

冒頓烤得一手好肉。

他不但烤了羊,還烤了一條大鯉魚。

那鯉魚,有三尺長,壯得像一頭小豬,鱗片都有指甲蓋兒大小!

這麼大的魚,就是在渭河邊上住的打魚人也是不多見的。魚,一旦大到一定規模,就不是論斤賣了,為了圖個喜慶,大戶人家多少錢都舍得掏的。不為味道,就是圖個稀罕。

這就是冒頓招待朋友,來了咸陽,也不改草原上的作派!

來的朋友,干啥的都有。就連看守他這個人質的軍士也快混成朋友了!

但一看王元和蒙不棄牽著馬進來,齙牙李和大個蘇就退到後邊,幫著冒頓媳婦小草果干活去了。這兩位一到,他們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兒了!

另兩個軍士蹲在地上,幫著莫頓添柴,來人看著確實不俗,但總不能「保護」冒頓的一共四人,都撤到廚房去吧?

一見蒙不棄,冒頓壞笑著就跳了起來,看上去是要熱情地來個熊抱,忽然間手上的動作就變了,整個****都在使力下壓,支撐腿繃得像支箭一樣。

王元哈哈大笑,他就知道這個匈奴犢子喜歡使壞,在路上,他就與蒙不棄打過賭了。他說,你看吧,冒頓肯定要跟咱倆來個猛不防,也不知他這放羊的還行不行?

蒙不棄已經不是當年打擂台時期的蒙不棄了,兩年功夫,不但個子長起來了,身形變得寬闊,就連胡子也有點像他父親蒙恬,從鬢角到下巴,就像長了一臉的軟草。而功夫更是****不輟的,冒頓要想憑一時的沖擊力把他壓倒,哪那麼容易呢?

只見蒙不棄迅速變步,用頭死死地抵著冒頓,一只腳斜插進對方跨下,瞅機會就要別他一下。

兩人如兩只健牛一般,在火堆旁你推我扛,都不知腳下有多麼用力,夯土夯實的院子,居然起了輕塵。

兩名燒火的軍士也樂得圍觀。論打斗,他們不是冒頓的對手。要不是冒頓乖,他們還真吃力呢!

小草果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抿著嘴樂,她就愛看冒頓這副彪悍的樣子。

「你們玩一會兒就行了,看看塵土都飄到肉上去了,這還讓不讓客人好好吃了?」脆生生的女聲在院子里飄蕩。

兩個人玩得正酣,沒人理她。

她也沒在意地咯咯笑。

齙牙李見狀拿了個水盆往地上灑水,防止灰塵起來。

正在這時,大門外又有響動,馬蹄聲聲。

冒頓的一個大舅子在大門口喊了一聲︰「妹夫,來貴客了!」

隨著話音,胡亥一行就進了大院兒。候二和杜彪是在門口就下了馬的,胡亥卻直接騎了進來。

瞅見他,冒頓就是一愣,手上的勁兒就松了。而蒙不棄背對著院門,並不知道情形,冒頓松了勁,他收不住勢,肩膀往前一頂,冒頓向後就倒。

而王元一個健步過來,墊了一條腿,同進抓住冒頓衣服上的帶子。

真險啊!

燒火的一個軍士就「啊」了一聲。這要是沒抓住,冒頓跌下去,正沖著火堆,那今天就又多一道菜了——烤活人!

「喲,冒頓面子不小,來的都是咸陽城的人物呀!」胡亥聲音尖細。

冒頓穩住身子,沖王元感激地笑笑,對胡亥說︰「可不是面子大麼?連小公子都賞光呢!」

胡亥微微撇了下嘴,沒接話。冒頓一個放羊的太子不值得他跟他說客氣話。

而且,「小公子」以前是他專有的稱呼,現在,更小的公子都出生好幾位了,懂事兒的都乖巧地叫他「公子」,只有這個匈奴人死腦筋,還叫他「小公子」。這倒讓他想起他當「小公子」時受寵的時光。

那時,父皇多愛他呀,犯了錯,父皇狠狠地罵他一頓,可該賞時還賞,有好事落下誰也不會把他落下。而現在,父皇都懶得理他了!

蒙不棄拍了拍褲腿上的土,和王元對視一眼,兩人朝著胡亥行了個禮︰「蒙不棄(王元)見過公子!」

「嗯,罷了,吃烤肉還行什麼禮呀!」胡亥看似灑月兌地回了一句,可是那腔調過于隨意了,讓人覺得不大舒服,畢竟對面行禮的也不是普通人。

王元直起身子,咳嗽了一聲,對蒙不棄說︰「今兒,都是大老爺們兒,真沒意思,應該把我表妹帶來,哎,你妹妹也應該帶來呀!」

他的話,蒙不棄沒有回應,卻扭頭說︰「還不吃呢,魚都烤老了!」說著,就席地而坐。

王元就呵呵地笑,挨著蒙不棄坐下,招呼著說︰「吃,快吃,咱嘗嘗冒頓的手藝!」

院中諸人的眼光就若有若無地瞟了眼胡亥的褲襠。

這真是個有故事的地方啊!

胡亥的臉紅得像個豬肝。

蒙育菁小丫頭要是在這里,他就一腳把她踢到火堆上,今天愛誰誰!

可是,他胸脯起伏了幾下,就把自己說服了。他若鬧,就更給了別人口實,給了口實,便坐實了關于他生育能力的傳言,哼,他才不上他們這個當呢!

誰想傳就讓他們傳去,總有一天,他們要為自己今天的囂張付出代價!

王元、蒙不棄,這倆人,他記著呢!

看胡亥小白眼兒又一翻一翻的,作為主人的冒頓適時地插了一句︰「來呀,一起上手,看看冒頓的手藝!昨天,這羊還跟我撒嬌呢,看看它今天的下場,你們可算有口福了!」

小草果也過來調節氣氛,「冒頓你到底請了多少人,咱準備的東西夠不夠呀,要不,再來兩只雞?」

冒頓擺擺手,粗聲大氣地說︰「夠,夠,夠,你只管讓大舅哥從窖里拿酒去!」

到這時,候二才找著一個說話的空。

「冒頓,沒通知你,就帶了個新朋友,他剛到咸陽,沒什麼認識人,以後,你們可以多走動,候二在軍營里出來不方便!」說著,就一指旁邊的年青人。

那年青人禮貌地抱了個拳,說︰「在下從會稽郡來,叫蕭同,以後還要冒頓太子多多關照!」

冒頓豪爽地搖搖頭,說︰「關照什麼關照,一起喝酒就好了!我冒頓出門都帶好幾個‘護衛’,哪兒輪得到我關照蕭兄弟你呢?」

那負責燒火的兩個軍士就尷尬地笑了一下。冒頓這人挺好相處的,但冒頓的身份是匈奴人質,他們的責任就是看著冒頓,這事大家都明白,但說出來就好像委屈了冒頓似的。

可是,有哪個人質能過得如冒頓一樣滋潤呢?

不但娶妻生子,而且結交的還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這比起草原上喝西北風的日子,差嗎?

眾人坐下來,喝酒吃肉。

席間,大家偶而談談市井風物,大部分時間都在听冒頓講草原上的白毛風和野狼偷襲牛群的故事。

「哎,草原上的人,活得真不易呀!」冒頓晃著腦袋感慨。他已經有點喝多了。

王元說︰「過幾年,你不就可以回去了嗎,照樣做你的太子?只是,你可不能帶著人到邊境找事兒!咱們都是像兄弟一樣喝過酒的!」

冒頓含糊了點點頭,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他想起了扶蘇和他的談話,不禁有些感慨。

他沖胡亥說︰「你大哥,扶蘇,我也叫哥,我哥要是將來做皇上,我可就放心了,他不打匈奴,匈奴也不打華夏……,你呢?胡亥公子,你會打嗎?你想打嗎?你咋讓人這麼不放心呢?……」

蒙不棄一把搶過他的酒碗,「咳、咳、冒頓,你喝多了吧,這事兒能隨便說嗎?」。

王元也趕緊說︰「就是,就是,這喝多了的人沒法交流了,滿嘴都是胡話!」說著,他就站起來,喊冒頓的大舅子︰「我說,他大舅哥,快把你妹夫抬走,這家伙胡說起來,盡給大伙兒找麻煩!」

那大舅子就很識眼色地過來,把冒頓拽起來,蒙不棄托了一把,才讓他的身子軟軟地靠在大舅哥的懷里。

冒頓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對著胡亥說︰「冒頓胡說呢!吃好了嗎?沒吃好繼續吃,羊管夠!呃……呃……呃!嘿,別笑話冒頓,吃多了,打飽嗝!在草原上,請客人吃飯,吃到打飽嗝就讓主人滿意了。小公子打一個讓冒頓听听……哈,哈,冒頓的理想就是到處都是草場,遍地都是羊群,我鞭子一甩,信馬由韁, 兒 兒 兒……天當被地當床,抱不完的小羊還有胖乎乎的姑娘……」

「醉鬼瘋話!醉鬼瘋話!」候二和杜彪補了兩句。

小草果劈手就打了他一把。

冒頓傻乎乎地笑︰「媳婦兒,你是咸陽一枝帶刺的花,冒頓喜歡和你生娃!」

又來一個小舅子把冒頓架了下去。這時,小草果再招呼,人們也覺得沒意思了。

滿月酒到此為止。

胡亥懊惱地離席,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和後邊的哪個人都沒有交流。

望著外面恭敬地等待著他的仇富,他問自己︰「我到底干嘛來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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