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農家女 第一百零七章 侵略容易 歸化很難

作者 ︰ 一枝綠蘿

小寒說出去看看作戰訓練,沒想到等等不回來,等等不回來,扶蘇只好出去找。

找了好大一圈,終于找到了。她蹲在一排拒馬旁邊左看右看,像個好奇的猴兒。

「終于把你找到了。」扶蘇一提衣服把她從地方拉起來。

「放手,放手,注意形象!」

「注意什麼形象,看你蹲在地上跟個猴子一樣。你知道來回有多少人在看你嗎?」。

「長得好又不是我的錯!」

扶蘇氣得不由一樂,「你什麼時候都是有理!」

小寒嘟囔一聲︰「再有理還不是扛不住暴力!」

「好了,我倒是想把你抱起來,可是,這里合適嗎?大公子我的形象……,算了,形象不要了,說抱就抱!」

「哎——,我怕你了,別動手!好好站著,我跟你走。」

=.==

「哼,讓大公子我屈服的也只有你了!」扶蘇佯作生氣地放手。

小寒整了整衣領,抬眼問︰「蒙恬將軍請客,我去合適嗎?」。

「當然合適!你是我最親愛的人!我早就想把你介紹給他們了。」

小寒撇嘴,「咦——,大公子,說話不要這麼肉麻,你是詩經泡大的嗎?」。

扶蘇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是,我是被各位師父罰大的,只不過罰得太狠了,有些皮糙肉厚。好不容易見著一位陽光燦爛的女子,我立馬就綻放了。」

小寒真是無奈了,「扶蘇,你——,算了!我用不用換件衣服,以示尊重?」

「我看看。」扶蘇上下打量她一會兒,想想說︰「不能換,這樣就挺好的,你的美麗我知道就好,蒙恬多看你一眼我會不舒服的。」

「小樣兒!」扶蘇的回答招來個白眼。

扶蘇嬉皮笑臉的,完全沒受影響。他真的要把小寒介紹給他的朋友,這時候什麼都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來啦!請進吧,別拘束!」蒙恬迎了出來。

大公子隨便地點點頭,小寒觀察兩個人的表情,發現這兩人的關系確實是不錯的。

「小寒見過大將軍!」她恭敬地鞠了一躬。

在小寒眼里,對面這個黑臉虯髯的男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名人,可能還是個好戰分子。據扶蘇講,這陳兵三十萬打擊匈奴的行動和他的推動密不可分。而李斯在這件事情上是保守的,認為國力並不足以支持這樣一場戰爭。最後,始皇帝與蒙恬的看法更加合拍,事情就這樣發展下來。

「大公子來了,快請進,這邊坐。」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從里面飄出來,緊接著是一個裊裊婷婷著紅衣的女子小碎步走了出來。在小寒眼里,那小碎步邁得幾乎是「飄」了。

「荊花,家就在膚施城。」蒙恬隨便介紹了一下。

小寒忙點頭致意。怪不得要把她也一起叫來,敢情是需要個陪客。

那女子的腰很細,走路很好看,舉手投足、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風情,這是很女人的女人,小寒自認在這方面自己是沒法比的。

看來蒙恬將軍戍邊不寂寞,單身更風流!

她在打量對方,對方也狀似無意地打量她。在這女人的眼里,這咸陽城里來的姑娘除了落落大方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雖然在軍營,穿了男裝比較方便,但相應的穿了男裝的女人,嬌柔嫵媚就蕩然無存了。

這大公子的口味可真是不一般呢!

扶蘇也沒想到還有別人,不過,在他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在別人眼里,小寒算是與那女人身份對等。

有個小軍士退了出去,大概相當于勤務兵,是來幫忙的。

「坐吧,都坐吧。」蒙恬又讓了一下。

大家都跽坐了。現在小寒也可以把這種坐法做得很流暢很優雅了,有時候覺得這樣坐很放松。只是時間長了就不行,腿會發麻。

「今天有人打了一只大雁, ,它可真肥,趕上你們在,我們一起吃了它。」

那叫荊花的女子揭開蓋子,湯里面是白色的肉,有細細的蔥粒飄在上面,看上去很好。

「听大公子講,小寒姑娘教給軍士們一首詩詞,我听著非常振奮,但有一點不明白,‘靖康恥,猶未雪’中的靖康怎麼理解?」

小寒一听,賀蘭山躲過了,靖康恥又出來了,怎麼說呢?她略一思索,就說︰「靖康指的是故事中的靖州和康州,是故事中被金人侵佔了的地方。」

「哦!」蒙恬點點頭。

扶蘇也才明白。他本來也想問的,但想想小寒把該改的都改過了,也就沒什麼疑惑了。

「我得麻煩小寒姑娘把這段話寫在外面的白牆上,讓識字的軍士們看看,我們打仗的目的和意義何在!」

小寒點點頭,這倒不難。

接下來,蒙恬問扶蘇,要不要住到膚施城里,那里畢竟比軍營條件好些,尤其是帶了女眷。扶蘇就轉頭問小寒,小寒想也沒想地說︰「公子在哪里,小寒就在哪里,不過,軍營也挺有趣的。」

嗯?蒙恬和荊花詫異地看了看,這姑娘挺特別!

扶蘇得意地輕笑,小寒就是很有趣的人。

「我剛才在拒馬旁邊找到她,這里的東西她都很好奇。上午還看了隊形演練。」

蒙恬點點頭。對于老百姓來說,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

照顧完了家屬,接下來,蒙恬和扶蘇就談起了北邊的匈奴。

扶蘇說︰「我看應該以後捉幾個匈奴讓咸陽人或其他地方的人看看,要不城市里混進個奸細都不認識。」

蒙恬又點頭,以往抓住都是殺掉,想起交接戰俘的時候,人已經殺沒了。「那天大公子說,路上遇到了個有些異樣的趕車人,這人後來怎麼樣了?」

扶蘇說︰「小虎跟著送了趟東西,就是個邊民,獨門獨院,單身一個男人,也說不上什麼奇怪的。」

蒙恬「哦」了一聲,自信地說︰「即便有什麼古怪也沒啥大不了的,過此日子就見分曉了,你們談判的事一有結果我這里也就可以行動了。咱秦軍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那當然!咱大將軍的威名得讓他們好好記住了!」

蒙恬謙虛地搖搖頭,又輕嘆了口氣,說︰「這野蠻人太頑強,就像野草一樣,割了一茬長一茬,這次打敗了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又來,我這輩子恐怕就得扎在這里跟他們死嗑了!」

扶說點頭,「他們確實是彪悍,不過,我們也不弱。」

「嗯。原來秦軍的底子好,並過來的韓國、齊國的兵稍弱些,新征的兵就更膽子小,不敢沖。看見對面過來的人先閉眼,這怎麼行?其實打仗沒有訣竅,就是要狠,對自己狠對敵人狠,你不敢豁出去,最後就被對方吃掉,逃跑都沒有機會!」

扶蘇說︰「大將軍這些年辛苦了。」

「嗯哼,辛苦不辛苦的,也沒什麼。這麼多年,死在我前面的有多少,比起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值了,去了陰間就讓千萬個鬼魂來找我吧,就這一條命,我賠給他們!」

蒙恬說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雁的腿,腿上的湯汁順著蒙恬的手指掉在桌上,蒙恬也不理會,又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抓在手里的就是一塊「胡虜肉」。

在座諸人就低下頭去吃東西,氣氛一時有些冷寂。

荊花作為臨時女主人連忙弄出些響動,招呼這個、招呼那個。

扶蘇和小寒也配合她,吃得比較歡實。

「小寒姑娘沒來過膚施,哪天我帶姑娘轉轉吧!」荊花熱情地邀請。

小寒點點頭,說「好,有勞姐姐!」

「不知道姑娘想看什麼,這膚施不比咸陽,肯定是城小人少。」

扶蘇接過話說︰「她呀,就愛看看哪有好吃的。我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對吃有那麼濃的興趣。」

小寒輕「哼」著白了他一眼,這一眼的可愛風情讓扶蘇哈哈大笑,蒙恬也看到了,心里稍覺輕松了些。這小寒姑娘還是很好看的。

小寒見氣氛輕松了,就說︰「那匈奴人看上去氣勢洶洶,其實他們都不久長的。」

蒙恬和扶蘇對視一下,這是怎麼說的呢?

扶蘇說︰「你又沒見過匈奴人,怎麼說他們不久長呢?」

小寒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他們那些游牧的全是一個性子。生出來吃肉見血,長大了宰殺見血,沒東西搶別人的也要見血。看上去凶神惡煞,你讓他治理個國家試試。兩位高才誰能告訴我,他們把草原當一個國家來好好經營了?他們自己內部不也打來打去?除了搶地盤搶東西,他們還會干什麼?這樣的族群能久常?……出來混總要還的,你打人家的時候就意味著報復會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佔住了的地盤不會經營,草吃完了再換一片,一邊搶一邊丟,最後剩下什麼?……哎,損失多少兒孫,攢下一堆仇恨!」

扶蘇哈哈大笑,這張小嘴兒霹靂啪啦,讓人听得過癮,听得解氣。

蒙恬也忍俊不禁。戰爭本來就是殘酷,讓這姑娘一說,倒也不那麼沉重了。看來這姑娘還是有過人之處,要不扶蘇也不是現在這個狀態。

扶蘇說︰「有沒有故事講一個給我們听。」

荊花也來了興趣。初見時還有些小瞧了她,現在才覺得她的不同。

蒙恬說︰「就把你給軍士們講的精忠報國的故事重講一遍都行。我還沒听過呢。」

小寒想了想說︰「好吧,就講鐵木真和他兒子們的故事。」

「有一個叫鐵木真的,我們就當他匈奴人吧,我編個故事解解氣,各位權當一道開胃的小菜。」

荊花就點點頭。

「鐵木真應該是名門之後,他父親是草原一個部落的頭領。在他九歲的時候,他父親被一位部下下毒害死,另一部落的頭領就趁機煽動部眾拋棄他們母子。你們看,這樣的人,他是帶著仇恨長大的。長大以後,他成為一名驍勇的騎士,一路爭斗,一路拼殺,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成為新的頭領。他帶領著部族和其他部族爭斗,爭草場,爭牛羊,得了空兒就生生生孩子。所以,他時間很少,但孩子很多。……」

「爭斗的結果是大家都很怕他,最後各部族就臣服于他。在這時候,他建立了國家,他覺得自己就是草原的雄鷹,只要他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應該是他治下的國土。他這樣想,他的兒子們也這樣想,這可苦了那些跟著他的普通百姓。不過,在那時,他們真是厲害的。他帶著他的部眾,攜萬名鐵騎一路南下,破城池,搶財寶,逼迫人家交出自己國家的公主,還要簽訂屈辱的和約。等南邊打得差不多了,又回到老窩稍事休息,這次他把目光投向西方。」

「草原的西方有很多小國家,本來和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侵略戰爭不需要借口,他又帶著兒子們一路向西拼殺。管後勤糧草的那些女人們累死累活地支持前方的戰爭,而男人們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一路鋪平前進的道路。整個國家就像一駕瘋馬駕駛的戰車,只管往前。有特別難攻打的城市,也有比較容易投降的國家,打仗場面怎麼描述來著?不會了……」

扶蘇說︰「輕車沖亂對方的陣形,騎士奔襲拼殺,材官撿漏補刀。」

蒙恬說︰「不對,你那說的是開闊地形兩軍對壘,人家這里說的是攻城。這得用強弩射擊對方守城官兵,同時雲梯推進,或往城下運輸泥土袋子堆起一個土坡,城外的軍士踩著土坡上城。要不就是用器械強行突破城門,在攻到城下的時候要排好拒馬,防止城內突然出來的騎兵……」

小寒說︰「好了,就依大將軍的,就這麼攻城了,一個個城池被攻佔了下來,攻下來以後呢,不是發安民告示,恢復正常生活秩序,而是大肆燒殺,好好的城市一片狼藉。攻佔下來,就得佔領啊,鐵木真就讓他的一個兒子在那里為王,同時派幾十個幫手一同管理城市或國家。然後他們大部隊又趕往下一個國家,下一個城市,攻下來就再派一個兒子當那里的最高長官,就這樣一路殺死下去,派下去,最後是什麼結果呢?」

荊花說︰「兒子不夠了!」

「小寒說︰「也不是,兒子還是夠的,問題是攻下來的地方還是當地的人多,而他們駐守的人太少。而這些管理者平時最在行的就是殺人、搶東西,要管理城市麻煩就大了,那是真的不會。何況大部隊在的時候,人家是怕他,現在大部隊走了,就剩下這麼幾十號人,人家為什麼怕他?所以,他們根本壓不住。說白了,佔領了一些破破爛爛的城市,攤上了一大堆麻煩,這就是戰果。持續不了多久,他們的威風也就沒法再提了。那城市該姓什麼就姓什麼了。」

扶蘇問︰「這就完了?」

小寒說︰「沒完,咱再說說他們當初南下的那次戰爭,那次戰爭真的取得了成果,他們留下了很多人來享受勝利成果。這些人從北方苦寒之地一下子到了南方的富裕繁華的城市,整個人都陶醉得飄飄滿然了。啊,連拉屎的馬桶都瓖嵌著金邊啊!啊,還有這麼好吃的水果啊!啊,還有這麼白淨漂亮的姑娘啊!接下來,可以想見了,又是一頓搶,一頓分刮。……國家也建立起來了,土地也給他們分了,好日子也過上了。想在街上欺負個人也沒什麼人管了。這日子,美!」

扶蘇問︰「這就完了?」

小寒說︰「沒完。他們後來消亡了。」

蒙恬問︰「因為什麼?」

小寒說︰「因為南方的富裕、風雅和柔美。」

扶蘇問「這怎麼理解?」

小寒說︰「這個國家的人,他們有很深的文化積澱。就像我們的孟母三遷,連孩子看殺豬都想到非禮勿視,那生活中的小細節就太講究了。匈奴人就會殺,走到哪兒都是一付騎馬姿勢,可以說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這些都是受鄙視的。這就是大環境!」

「匈奴人可以攻城掠地,但文化這種東西不是一把火就燒得盡的,它有傳承。在這個大環境中,文人喝酒,像我們這樣,一邊喝一邊吟詩,行酒令兒,大戶人家的女子,包括丫頭都要說上些文雅的句子,才上得了台面。河面上經常漂著一些花船,船上有嬌美的女子唱著歌,彈著琴,衣著講究、談吐文雅的公子哥,在船上喝酒,吟詩,交朋友,喝好了還可能寫下詩篇贊美那唱歌的女子。而女子呢,為了那男子的才學都可能以身相許。看重才學甚于看重財富。而普通人家呢,就讓孩子好好讀書,你的書讀不好,就不能登堂入室,所以放牛的孩子都要手里端著一本書。而行人呢,如果是寄宿在寺院里,哦,寺院就是一種公共建築,他高興了會在牆壁上題詩,悲憤了也要在牆壁上題詩,酒樓也是一樣的,好的酒樓牆壁上也都是詩文鋪排,這就是匈奴人殺不掉的文化氣氛。」

「在這種氛圍中,只會殺人、談吐粗俗是受人恥笑的,人家都不跟你交往。慢慢地,這些入侵者以及他們的後代也能看懂這里的美好,也學著彈彈琴啊,唱唱歌啊,也會和著音樂舞劍等等。要是玩不了高雅的怎麼辦呢,就養狗、賽狗,養鳥、比鳥,漸漸地這里面也玩出了情趣和學問。……他們被同化了,包括他們的皇帝,一生做詩一萬多首,那是他們當中很杰出的人。敗家的就不用說了,斗狗、玩鳥還行,花錢、擺譜也都是高手,其它的就什麼都不行了。」

「而且,生活一旦富裕了,他就沒進取心了。若干年過去了,匈奴人好像還在,他們也以祖先的強悍自豪,但事實上再也找不到驍勇頑強的匈奴人了,他們打仗不行了,殺人也開始手抖了。敵人一來,刀沒舉起來,膝蓋先軟了。」

說完小寒兩手一攤,「你們看,他們就這麼完了。」

荊花說︰「這下完了?」

小寒說︰「真的完了。侵略容易,歸化很難,所以說匈奴人不會久長!」

蒙恬重復了一句︰「侵略容易,歸化很難。」這話放在目前六國不安定的局面上來說也說得過去的。

扶蘇給小寒盛了一勺湯,說︰「這樣看來,匈奴人確實不會久長。光會吃肉殺人是不行的。」

小寒說︰「嗯。故事听完了,菜也涼了,唉,都是匈奴人的錯!」

荊花掩嘴一笑,這姑娘真的很有趣。

蒙恬把扶蘇和小寒送了出來,荊花再一次邀請小寒逛膚施城。小寒點頭答應了。

蒙恬拍拍扶蘇的手,意味深長地笑笑,扶蘇就很臭屁地看看小寒,覺得這丫頭太給他長臉了。

而小寒望著他那可笑的樣子,心里說,上帝呀,你不帶我回去,就只好繼續看我的笑話啦。為了扶蘇,為了結好蒙恬,今天把元史和清史放在一口鍋里可勁兒地糟蹋。

遠處的拒馬還在早上的地方,小寒就想起老陳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指著電腦屏幕上的古代戰爭游戲說,這也做得太隨意了吧,這個時候的拒馬不是這樣的。女兒听了就顛顛地跑過去,一臉崇拜地說︰「爸爸,那應該是怎樣的?」老陳就耐心地給她講。後來,女兒就說︰「爸爸,別人有錯誤應該給他們指出來,好幫助他們進步」。女兒發話了,老陳就要執行,他很認真地給游戲制作公司寫了一封信。過了些日子,女兒玩著玩著想起這件事了,就問,「那公司承認錯誤了嗎?向你道歉了嗎」?老陳就說回信了,也道歉了。女兒听了小大人似地說︰「幫助別人,善莫大焉!」

其實,人家沒理他。

那年,女兒六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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