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這里啊。
八九寺看著眼前以灰白二色為主基調的門，不由得想起了十幾天以前的異變，那個時候那條龍類就是從這里面走出來的。
穿過了帕秋莉遠程指導的魔法陣以後，八九寺和輝夜來到一扇門之前，和傳聞里面恢宏大氣的門扉不一樣，沒有青銅斑駁的歷史痕跡，也沒有雕刻著飛禽走獸上古先民，很簡潔，很明了，就像是夾雜著一些未來科技一樣的簡約之美，灰白的配色同黑色的線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簡約之美。
而把視線從門這里往外推移，就會發現除了八九寺和輝夜所在的門這里，外面都是難以用任何顏色描述的奇異空間，他們所在的土地就像是漂浮在空間潮流里面的一座孤島。
無前無後，無始無終。
這一塊土地是碎掉的，這一片空間也是不完整的。
ˋ
這里是尼伯龍根境內的稗田宅，在先前的異變里面八九寺親眼看著滿臉怒氣的博麗巫女和龍類在這里擦肩而過，而造成這一奇異效果的就是龍類穿過的那一扇門——原本應該是現實世界中稗田家書房的那一扇門。
之前的那個尼伯龍根已經隨著龍類的徹底死亡而走向了消終，整個空間都隨之而崩潰，他們幸運的接著八雲紫的隙間逃了出來，其他的地方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除了因為真理之門守護的這里，其他的地方都已經化為了最基本的粒子。
如果不是八九寺這樣子過目不忘的人，說不定還認不出來這里。
八九寺正想著事情，輝夜搶先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按在了門上面︰「你看，這里的臉像不像是妹妹紅？」
藤原妹紅？
看著輝夜的手按在了一快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偏偏她的手還真的像是捏在了什麼東西的上面，這有些奇異的景象吸引住了八九寺，他把自己的手按在了輝夜的手上。
按不下去，就像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她的手下一樣。
八九寺的反常舉動也同樣引起了輝夜注意，自己明明看見了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門，上面刻印著自己所有人認識的人和非人的樣子，明明在八九寺面前的頭像就是他自己的樣子，可是本人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好像是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八九寺的手在門上面模索著，很光滑，一點毛刺都沒有，就像是模在一面鏡子上面一樣，手上只有冰涼的觸感，沒有別的東西。
而這簡單的舉動在輝夜的眼里就變成了八九寺的手穿過了門上面自己的臉，像是變成了虛幻的鬼魂一樣，沒有了實體。
輝夜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八九寺的手上，前面都沒有事情，但是到了門上面八九寺臉的那里，八九寺的手可以輕易地通過，她卻不行。
「看起來還真的是，不僅是連視覺，就連可以接觸到的東西都不一樣，到了里面說不定連經歷的東西都不一樣。」輝夜陷入了沉思，自己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最多被困死在里面，不死之身給了她作死的權利，但是很可惜八九寺並沒有這樣子的機會。
生命只有一次，逝去了就不會再回來，對此輝夜可是深有體會的，就算是生前再怎麼樣子強大的存在，死後也只會變成虛無，什麼都不會剩下。
「你要不要在考慮一下。」
「不，我要進去。」
八九寺表示自己很有把握，能夠讓數千年來的煉金術師都為之魔怔的真理之門就在自己的面前，不進去看一看絕對是對不起自己的人生的。
「直接弄一個可以通訊的式神不就可以了。」第三個人的聲音從輝夜的口袋里面傳來，帕秋莉出現在了那台視頻通話的終端里。
「姆Q，你竟然還沒有睡啊。」
「是啊，不看到里面的東西我是不會去睡覺的。需要我幫你們刻畫一個便攜式的魔法陣嗎？靠著八九寺的復制技術可以完美的模擬下來，不需要太多的材料的。」
帕秋莉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楮，看上去依舊是有點沒睡醒的樣子，不過為了看到真理之門後面的東西她還是強行打起來精神。
「不需要那樣子老舊的東西，用月都的通訊設備就可以了。」
輝夜從口袋里面取出了另一個終端遞給了八九寺，上面同樣出現了帕秋莉的樣子，兩台機器是一樣，相互之間可以進行交流，在信號傳輸方面沒有任何的問題。
就算是過去一個人在月都，一個人在幻想鄉隔著一個博麗大結界都可以毫無障礙的溝通，輝夜表示這次穩了。
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好了，帕秋莉開始慢慢地說起進入的方法。
「真理之門並不是光靠蠻力就可以進去的，僅僅推開是不行的，進入以前只能往門上緩緩地輸入自己的力量，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以，然後在心中默念自己的願望。」
「想好了付出什麼，需要獲得什麼，如果兩者等價的話門就會開了，不足的會用生命力補上，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在這里許下太大的願望，畢竟你們是去搗亂甚至于破壞的，願望不一定實現得了，所以最好還是按照從古至今驗證下來的方子。」
「用黃金交易等質量的銀子，這是一筆虧損的交易，中間的差額被莫名的存在提走了，不過相信你們也不在意這一點錢財。」
按照帕秋莉說的，八九寺和輝夜各自取出了一小塊金子雙手按在門上，輕輕地默念了一下自己的願望，真理之門就無聲無息的開了，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微不可見的隙間一閃而過。
信號在進去的那一瞬間就被切斷了，帕秋莉有些吃驚的看著變成了雪花界面的自家電腦屏幕，八九寺和輝夜那邊信號一下子被切斷了，沒想到就連月都的科技都無法抵抗真理之門的力量，看起來自己是可以早點去睡覺了。
不過，這樣子的事情，對于月都科技和龍神都非常了解的輝夜不應該是早有預料的嗎？
「該不會是她故意這麼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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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分開了。」
和輝夜一起走進了真理之門，甚至于為了不分開兩個人的手還牽了起來的八九寺自言自語道，原本應該是在他旁邊的輝夜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無論是帕秋莉還是輝夜那里他都收不到什麼信號，進入了真理之門之後他就像是被隔離了開來。
這還真是一種比較新奇的體驗。
和科幻電影里面的調整者改造人不一樣，八九寺自身所處的計劃是全人類的希望，不會出現孤立的情況，甚至于為了保證他人格的健全正常，還有有人定期來給他做心理輔導，雖然最後都會被他雞湯一波。
就算是進到了幻想鄉里面，面對異變也是很少出現這樣子的孤身一人，這樣子的體驗還算是第一次呢。
裝備都還在，無論是他用來檢測真理之門篩選機制的純粹科技產物和純粹神秘產物都沒有變化，看起來分離的應該只是有著自主意識的個體而已。
不過，看著手中的贄殿遮那，八九寺不由得猜測里面到底還有沒有天目一個，畢竟原本這把太刀的自我行動能力可是很夸張的，被判定成個體也不為過。
「博麗之力無法溝通了。」
這是最壞的情況，這意味著八九寺的戰斗能力從接近于過去最弱的博麗巫女那個很強的等級直接掉了下來，不要說正面輝夜，茨木華扇之類的強者，就算是蕾米莉亞都打不過。
純粹的戰斗力大概是和鈴仙五五開的程度。
不過只要智商沒有被削減就可以了，畢竟八九寺可從來不是靠著自己武力在幻想鄉里面行走的，更多的還是靠自己的智慧。
聲音來了。
原本還是安靜到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純白空間，就像是開始放映影片一樣開始傳來了細微的聲音，是人類的聲音，一個不小的人類集合地才能發出的聲響。
周圍的場景也開始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空無一物的純白色空間里面漸漸的出現了一些房屋樹木，一個個人影像是出現，然後變得清晰，五官色彩都分明開來，就像是親眼見證了vr游戲把數據轉虛擬影像一樣，八九寺默默地見證著這奇跡一樣的場景。
年代是古代，人種是古代的東方人，因為營養缺失的緣故人的身高都不是很高，而且可以看到很明顯的補丁，說明這個時代的紡織業並不是很發達。
總之是一個有些貧窮的東方國度。
按照帕秋莉的說法，在這里面會見到和自身相關的事物，可能會出現心中所期待的場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或者是出現記憶中最為痛苦的情景，讓人絕望。
總覺得听上去和玄幻小說里面的心魔很像。
但是這些都是沒有確切證據的猜測，因為進去過的煉金術師沒有一個出來過。
但是八九寺總覺得自己回到一個高科技的場景里面去，就算是在月球迎擊潛行的混沌或者是蟲群都可以接受，但是這個古色古香的場景就有些違和了。
「快點，快點，不然就要趕不上了。」
人影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人，開口說起話來，八九寺現在正站在一條街道的拐角口，一群小孩子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沖了過來。
第一個穿過去了，第二個也是。
到了第三個卻是撞到了他。
「沒有事情吧。」
在小孩子還沒有落地以前，八九寺扶住了他似乎是早有預料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回應他好意的是孩子一連串的道歉。
看上去並不是平等和諧的社會，更像是等級森嚴的舊時代，雖然從那比人間之里還要古老的著衣風格就看出來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驕縱任性是很少出現在他們身上的，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整個社會各種各樣的人物。
毫無因為這個撞到八九寺的孩子就是非常懂事的那一類。
這位大人的手很細膩，沒有一點老繭，而且氣度看上去比藤原大人還要厲害，說不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可不能得罪他。
「沒有事情，可以問一下你是去干什麼嗎？」。
八九寺平靜地問道，既不討好也不疏離。
這才是上位者應有的氣度，小孩子不禁有些被他所吸引，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去看輝夜姬的，竹取翁家里面的輝夜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