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依舊一片沉寂。
很明顯，這里沒有柳青以外的人了……不，就算是動物可能都沒有。
柳青倒也不失望。他抬頭，看向天空。
巫女站在天頂之上，低頭俯視著大地。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
在那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幾乎接觸了。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柳青很快移開了視線。
很明顯，巫女站的地方確實很高，柳青不可能光憑看就發現她。
在自己的領域中，巫女本來不必這麼小心。畢竟領域之中，她為神明，天生立于不敗之地。
但面對柳青，巫女還是選擇了謹慎一些。
畢竟對方的實力在這幾天內詭異地從普通人達到了無限接近三階的程度，不由得她不小心對待。
更何況……她在柳青身上，隱約感受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力量。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如果那股力量復蘇——不，連復蘇都不需要，只需要分裂出一絲就足以滅殺她。
那絕不是四階的力量。
那力量，巫女只在之前那名自稱神明的少年身上感受到過。
不會錯的，那是五階的力量。那力量強橫霸道，仿佛可以破碎蒼穹、鎮壓世間萬物。三階巔峰的巫女即使只探到了一絲，都感覺心神巨震，險些臣服于那股力量。
而她最終沒有被那股力量散發出的威勢徹底震懾住。不是因為她心性堅定，僅僅是因為那股力量還沒有醒來罷了。
因為這股力量的存在，即使她能輕易殺死柳青，她也不敢真的這麼做。
巫女微微嘆了口氣，一步跨出，走出了領域。
片刻後，森林中的柳青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
「走了嗎。」
自言自語一句，柳青離開了剛才站立的位置。
那里，一個奇異的圖案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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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看著面前的白發少年，眼神古井不波，仿佛已經舍棄了感情。
一方通行看著巫女的瞳孔，有些驚疑。
他能感覺到，面前的人發生了某種變化。那變化是這樣明顯，明顯到只要見過以前的巫女，任何人都能發現這種變化。
兩人沉默了片刻。隨後，一方通行出手了。
他俯身，右手指尖觸踫腳下的廢墟。
同時，一根鋼筋從廢墟中飛起，出現在一方通行身側。
一方通行站起身，右手輕點，或者說輕輕拂過那根鋼筋。
那粗大的鋼筋便從當中折彎了，那是巨大的力道造成的結果。
而這不是唯一的結果。
折彎的鋼筋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砸向巫女。
鋼筋自然比石頭要堅硬很多，也沉重很多。但對操縱矢量的一方通行來說，兩者都是一樣的。
不過對巫女來說，鋼筋的殺傷力明顯要大多了。
但她並不在乎。因為不管是石還是鋼，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御幣抬起，點向鋼筋。
「鐺——」
木質的御幣與鋼筋接觸了。斷的是鋼筋。
巫女的動作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看似沒有蘊含任何力量。但她只是一擊，就打斷了那鋼筋。
一方通行眼神微凝。
他清楚地記得，之前和巫女戰斗時，巫女的力量遠遠沒有這麼強。
不過一方通行並沒有害怕。
不管對方的力量多強，在操縱矢量的他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他右腳踏地。隨著無數鋼筋水泥的斷裂，他已經出現在了剛剛打斷鋼筋的巫女面前。
一拳打向巫女。
一方通行的這一拳時機選的極好，就在巫女剛剛打斷鋼筋，新力未生之時。不管怎麼說，巫女現在都不可能變招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即使巫女是三階巔峰的強者，也無法無視物理法則。但她自然還有其他辦法躲過一方通行的一拳。
所以在一方通行驚訝的目光中，巫女竟然憑空向右橫移了三米。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巫女卻可以做到。
這並不是因為巫女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因為靈力的特殊性。靈力和其他的力量不同，靈力存于靈魂，不存于天地。
如果是其他的力量，存于修煉者體內，亦存于天地之間。修煉者們的修煉是吸引天地間的能量入體。他們體內的力量才是他們的力量，放出後就不再受他們控制。所以只有修煉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控制天地間的能量。
而靈力，就是巫女的靈魂之力。不管在哪里，只要打上了巫女的烙印，她就可以做到完美掌控。
當然，因為靈力不存于天地，想要修煉也是千難萬難。可以說，如果巫女不是天生攜帶龐大靈力者，想要修煉到她現在的境界，恐怕要吸收無數靈魂才能做到。
但吸收靈魂也會帶來極為可怕的副作用。這也就導致現在修煉靈力的人越來越少了。
巫女看著依舊滯留空中、無法借力的一方通行，眼神無悲無喜。
但一方通行卻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巫女踏出半步，身體已經出現在了半空中的一方通行身側。
御幣向下一劈。
巫女的動作輕柔優美，仿佛在跳一支傾世之舞。但從御幣帶起的風聲可以看出，這定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但一方通行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即使擁有操縱矢量的能力，他依舊不願意被巫女的御幣擊中。
所以，他的背後，出現了風。
半空中出現風，這本來不奇怪。但如果那風是龍卷風，還「長在」少年背上，這就有些讓人驚訝了。
但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驚訝。
巫女眼神依舊平靜。她向下劈去的御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改變了方向，打向自己空無一物的身側。
真的只有一瞬間。一瞬間後，一方通行也出現在了巫女身側。
臉上帶著幾分驚愕，一方通行毫無疑問地被擊中了。
「轟——」
御幣上帶著的力量毫無疑問地反彈了回來，導致巫女直接向後退了十幾米。
但一方通行也並不好受。雖然反射了物理攻擊，但御幣上攜帶的近乎實質的靈力直接轟中了他的身體。一瞬間的痛楚讓他頭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計算。
身後的風之翼直接消散了。
一方通行向地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