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榮華 第五十章 問字(第二更)

作者 ︰ 甘棠樹下

「想那麝香也不知茜桃從哪里弄來的,成日戴在身上,又常往三女乃女乃這里來,才引得三女乃女乃傷了胎氣,如今她也賴不得了!」

顧嬤嬤此時適時說了這一句,祖母更加震怒了,便讓兩個婆子過來夾著茜桃出去了,先關進柴房,又讓人將玉兒拖下去隨便配給人。

「母親,您也在這里半日了,回去歇歇吧!兒媳會幫著弟妹打點好的。」祖母看看她,點點頭,回頭看了眼母親和蕭璃,叫過了顧嬤嬤,「你在這里幫著弄弄!」顧嬤嬤點點頭,祖母便離去了。

蕭璃看了眼白了臉的文氏,哼,你以為自己舉薦上來的姨娘犯了事,三言兩語就想撇清了,可沒那麼容易。

文氏哪里還敢多言,顧嬤嬤派人將玉兒送出去隨便配了人,玉兒哭得跟淚人似的,卻只能被一徑拖了出去。

待事情安排妥帖後,文氏又假惺惺地上前來跟著母親哭了一回,母親雖一直閉著眼楮,卻也知曉發生了什麼,便對她淡淡一笑,又閉上了眼楮,那意思便是下了逐客令了,文氏尷尬地笑笑,又拍了拍蕭璃便離去了。

蕭璃大力地拍打著剛剛被文氏拍過的地方,恨不得直接換一套衣裳。

母親此時睜開了眼楮,看向她,「璃兒,嚇壞了吧!上來吧。」

蕭璃聞言開心地跳上床,挨著母親很快便睡過去了。

醒來後,便被雙兒告知,父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命人將茜桃送了衙門,罪名是「欺主」,如此一來茜桃必死無疑!

蕭璃以為能將茜桃趕出府去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曾想到父親會這樣處置,原來他對母親並不是無情的。

可惜的是茜桃到最後也沒供出文氏,文氏的手段也著實厲害。

父親這些日子都睡在書房里,每日里來去匆匆,卻總要回看母親一眼才放心,母親卻總是淡淡的。

這一日,父親又匆匆過來看了眼母親便離去了,蕭璃靜靜在一旁玩著,母親模模她的發絲,因著身子好多了,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女乃女乃,為何三爺每次過來您都不與他好好說說話,他這每次來去匆匆的,奴婢看著都擔心!」丁香終于忍不住問道。

母親卻笑笑,繼續撫著蕭璃的頭發,「難道柔情蜜意才能長久嗎?你看芳姨娘和他還不是青梅竹馬,如今人在哪里呢?還有茜桃,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三爺又何嘗看過她一眼,如今竟被送了衙門!哎,男人啊,不能跟他太近了,近之則不遜!」

一旁的蕭璃表面看上去雖然並未有任何異樣,心里卻異常澎湃,「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有怨」,這是《論語》里的一句話,這句話幾日前韓先生剛剛教過她,意思是一個人對他親近了,他對你不尊重,疏遠了則有怨言!

原來母親是為著這個原因才會與父親保持距離的,這的確是讓蕭璃很是驚訝。

不過對于這句話蕭璃卻是不完全同意的,對親戚對朋友的關系上這樣可能是沒錯,但是夫妻之間還這樣生分她便不認可了。

上一世她與關成並不近,關成最終卻那樣對自己,可見這都是要看踫到的什麼人。

以她的直覺,父親絕對不是會因為母親「近之」而「不遜」的人,只是她也一直不能肯定父親對母親的感情,前些日子的暴怒看上去倒像是真心的。

蕭璃知曉祖母已經對文氏有了懷疑,顧嬤嬤又一心幫她們,院子里又沒了文氏的人,母親暫時是安全了。

上一世她最懊惱的便是自己不曾識字,這一世一定要做個識字的人。

想想元宵那日,她躲在向嶸和蕭洛的身後想偷听了他們的謎底自己呈上去,哪里想到自己根本不會寫幾個字,而接謎底的人是要文案的。

正當她無法時,才看到向嶸給她使了眼色,偷偷將寫滿謎底的紙團成團扔給她,才讓她得了那宮燈。

雖說在向嶸看上去她只有四歲,小孩子不會寫字也沒什麼奇怪的,但蕭璃心里卻大窘,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要別人偏幫,如果未生在這樣的人家也便算了,既然生了這樣的人家,她自然是不能只像上一世那般只學個針秀技藝便罷。

如此一來,蕭璃便一心向學,韓先生每日教她三個字,她卻自己自學十個甚至更多,每日里問母親問得煩了,便跑去書房問父親。

父親自然很驚訝她有如此好學的勁頭,也是願意教一教她的。

這一日,蕭璃又踫到個不認識的字便去書房找父親,父親卻不在,但桌子上鋪著紙,旁邊也放著筆。

蕭璃便想著自己也就著練一練字,爬上椅子站起身剛剛好,她拿起毛筆,剛要落下,卻見面前的紙上已經寫了字。

雖說她不十分認得,但卻也認出了「兩情」、「久長」的字樣,難道這是父親寫的情詩嗎?她不能肯定,又不敢問父親,如果這是父親寫的情詩,不管是寫給誰的,或是自己寫著玩兒的,他都不會教自己的,必須想一個辦法才行。

如此一想,蕭璃就將那張紙偷偷疊起來,拿回了自己的暖閣。

第二日,蕭璃下了學便來找父親,見父親在看書,自己便靜悄悄地坐在一旁寫字。

過了很久,父親的聲音傳過來,「素姐兒又學了什麼字了?來,讓我看看!」

蕭璃自然很願意,擎起那張紙便遞給父親,父親接過看了看,「嗯,這兩個字是‘朝’和‘暮’,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呢?」蕭璃搖了搖頭。

「韓先生只教給你字,卻不教你內涵,也是疏忽了。這‘朝’代表早晨,‘暮’代表晚上,兩個字放在一起就代表一天。」說著父親將紙遞了回來。

「那麼‘朝朝暮暮’是什麼意思?」蕭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看向父親。

父親奇怪地看看她,「璃兒,你從哪里知曉的這四個字?」

「我听沄姑姑和敏姐姐她們說的!」

父親方才了然地笑了,「小女兒念到這個倒也不奇怪!來,今兒父親就教你念一首詩,你也要學一學,不能只學些四書、女則之類的!」

于是父親便一句一句地將那首詩教給了她,蕭璃是肯定的,因為里面有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可不就是昨日她偷偷拿走那張紙上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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