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 第二十五章 幾方算計

作者 ︰ 阿蠻ing

從趙淑的角度看去,蘇繡與小郭子不過兩個回合便把那嬤嬤制住了,然只有蘇繡與小郭子二人知道,那嬤嬤功夫極為厲害,兩人與她斗了好一會兒,才將她制服。

隔行如隔山,趙淑看不懂亦是正常,見那嬤嬤被蘇繡用一團布堵住了嘴巴,匕首干淨利落的挑了她的手筋腳筋,一拋,便將她拋進了美人蕉里。

「阿嬤,以前我是尊敬您的。」孫雲走到那嬤嬤面前,腳踩在那嬤嬤手掌上,用力一碾,手便被碾進了泥里,「但估計你心里,早已沒了道義,此處夏花正好,我希望它來年開得更好,你便在此處做護花泥吧。」

說完,她踏著阿嬤的身體,走向竹樓,「當年您曾說,要想傷害長房的人便從您的尸體踏過去,今日您如願了。」

阿嬤听了頓時雙眼一瞪,急火攻心,七竅流血,竟死不瞑目。

趙淑W@一頭霧水,只得跟在孫雲身後,疾步走向竹樓,小郭子與蘇繡二人分別找了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放風和以防萬一。

回頭看了一眼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全是血,是半束的血。

然而孫雲卻渾然不知,或者是故意的,要引什麼人過來。

初春與盛夏,護著兩人上了樓梯,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喘申吟越發清晰,竟還有羞人的直白對白,但此時沒人有心情去跟著嬌羞,因為孫雲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一樣,雙手一推。便把門推開了。

屋子里極為昏暗,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因是竹樓的緣故。為了以防外面的人偷窺,屋子里掛滿了繡著百花圖的布。

門打開,里面的光線頓時亮了不少,孫雲從懷里取出一個瓶子遞給趙淑,「放在鼻尖聞一聞就好了。」

趙淑接過,聞了一下,頓時被嗆得直打噴嚏。眼楮都辣得不停落淚。

隨孫雲走進屋里,里面有一股香,似曾相識的香。這種香她聞過兩次,加上這一次三次,一次是與謝錦環在一起時,一次便是方才在抱夏。

門打開。入眼的是一面雙面繡屏風。繡的是鴛鴦戲水,春意盎然。

熟悉的套路,原來的配方,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里面的人,忘情的申吟,只听孫四嬌喘著叫︰「四郎,四郎……」,男子粗重的踹息。一下一下的,將那床搖得咯咯直響。

繞過屏風。盛夏與初春都不敢再看,趙淑倒沒什麼,三級的尺度而已,她能接受,擔憂的看向孫雲,孫雲惡魔般,伸手扯開孫四身上的絲綢緞子,蓋在那男人身上,順手端了幾上的涼茶潑在孫四的臉上。

忘情的男女,均是閉著眼楮的,冷不丁被冷茶一潑,頓時清醒,當孫四睜開眼楮,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的男子,黝黑的皮膚,丑陋的五官,不修的邊幅滿是胡須渣滓,一雙滿是****的眼,嘴上還沾著唇紅。

「啊!」她尖叫起來。

「四皇子妃想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放蕩的樣子嗎?」。孫雲找了張椅子坐下,慢條斯理的看著孫四,兩人一個人床上一個在椅子上,是可平視的,但孫雲那股子女王般的姿態,硬生生將孫四原便略顯俗氣的儀度比成了東瀛女優。

「孫雲!是你!我要殺了你!」孫四爬起來,發現自己寸縷未著,立刻拉過床單將自己裹起來,「啪啪」幾巴掌打在那男人身上,「廢物!」

男人原便是有些清醒了,但還未完全清醒,被孫四幾個大耳刮子甩過去,立刻完全清醒,完全清醒後看自己身上的衣被扯得七零八落,立刻害怕得顫抖起來。

「四姑娘?」男子手忙腳亂的跪在床上不斷磕頭,「四姑娘饒命,四姑娘饒命……」

孫四從枕頭底下拔出匕首,手起刀落便將那男子喉嚨割破,眼眸都不眨一下,「說罷,你想要什麼才肯放我離開。」她篤定孫雲不敢殺她。

「我要靜馨園。」趙淑坐在孫雲旁邊,搶先一步,說完含笑看著孫四,「四嫂心善人美,還……放浪形骸,想必不介意區區身外之物吧,初春去找找看可有筆墨。」

孫四大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雙手握成拳,「好!」

「多謝四嫂康康,女人嫁人了就是好,嫁妝完全由自己支配。」趙淑仿若沒看見床上已死的男人般,說得極為愜意。

「放妻書,孫家五成產業,我跟我娘走,孫家主動聲明對不起我娘辜負我娘,我孫雲從此不再是孫家的人,孫家不得干涉我任何事!」孫雲說罷,從懷里取出幾張紙,「上面的字抄一遍吧。」

孫四不客氣的奪過孫雲手里的紙,看罷一摔,「你休想!」

紙張恰好落在趙淑腳邊,她撿起來一看,全是艷詩,字眼直白惡心,翻譯成白話文便是器大活好……

「你殺了半束?」孫四不可置信的問,「那可是你的保命符,你竟殺了她?」

「沒錯,我殺了半束,所以你還不抄?」孫雲將紙放在幾上,「左右這些東西也都是你找人寫的,謄抄一遍,寫上你的名字,我也好有個依仗,你們長房的人也不都一直如此嗎?」。

「園子里,盡在我掌握之中,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的?」她死也不會甘心,每一個人她都有算計到,但為何出現在此處的是自己,明明應該是孫雲!為什麼會是她出現在這里!她應該是來抓奸的,不應該是被捉的那個。

孫雲憐憫的看了她一眼,人蠢就莫要學別人玩陰謀詭計,不過若說出來能讓她吐血,她不介意多說兩句,「四皇子妃,這樣叫你。你很得意吧,你與謝錦環演那出戲碼,你以為很高明?」

她嘲諷一笑。「早在謝錦環出現那一刻,我便知曉你要做什麼了,毀清白然後抓奸,這些伎倆,你以為只有你知道?別人玩兒剩下的,麻煩你想想新招。」

「我問的是,我為什麼會先你一步到這里!」孫四怒目而視。她死也不不會承認自己不如孫雲!

「以前,綠蘿問半束的名字為何是半束,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我胡亂取的。真得連我自己都以為是真的了,你問為何你會先一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半束動了你計時的漏刻。」

「不可能!半束一直跟在你身邊,不可能!」孫四氣得癲狂。腦子猶如一團漿糊般。什麼事也想不明白。

「四皇子妃是說奴婢嗎?」。突然,門被推開,半束從外面走進來,趙淑也驚住了,她方才明明看到半束已死。

半束走進來,先屈膝行禮,稟道︰「姑娘,郝貴妃和四皇子都過來了。」她身上的衣著還是今早穿的那一身。只是干干淨淨的,沒有任何血跡。

「快寫吧。不然待會你就會成為第一個下堂的孫家女。」孫雲再次提醒。

孫四見了半束,頓時整個人都頹了下來,提筆在紙上謄抄起來。

她謄抄完,初春也寫好了一張靜馨園轉讓聲明,給趙淑看了沒問題後,給她簽字。

「我希望三天之內,你能把我想要的都給我,否則,這些詩,將會大白于天下,屆時你將成一代豪放派女詩人,名流千古。」孫雲將原稿揉碎吃了進去,扯下孫四謄抄的那一份揣進懷里。

她話剛說完,便听到小郭子道︰「奴才給四皇子請安。」

四皇子不理小郭子,嗒嗒的走上樓梯,速度極快,不多會便推開了門。

推開門後,繞過屏風,竟誰也不理,直奔臉色蒼白的孫雲,「阿雲,你沒事吧?我听說你出了事,便急忙忙趕過來,可把我擔心壞了。」

孫雲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站到趙淑旁邊,「多謝四皇子關心,我沒事,有事的是四皇子妃,她被歹徒刺傷了。」

趙弼看到趙淑,臉上出現尷尬,听了孫雲的話才看向滿是血跡的床,床下躺著一早已氣絕的男子,而孫四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胸前插著一把匕首,傷口還在泊泊流血。

「怎麼回事?」他臉色黑成了鍋底,安排好的事情,為何會出錯?突然視線落在半束身上,心跳如雷,恨意難消,原來他被算計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大叫︰「傳太醫!」喊完坐在床邊溫柔的安撫孫四,「嬌嬌莫怕,為夫在這里,莫怕。」

孫四閨名孫嬌,不過孫家人多,大多時候都是按著順序叫的,這一聲嬌嬌讓孫四淚如泉涌,剛才她自己插了自己一刀,疼得恨不得死去,而她的夫君,一進來卻先關心孫雲!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奔到自己妹妹面前,眼里的急切和擔憂,是從未突然出現在她身上過的,她的心就痛!痛得想要起來將孫雲撕碎。

想來,此時的溫柔,也是裝的,裝的!

若,無孫家長房嫡女的身份,若無那十里紅妝,若無這靜馨園,她在他心中可有地位?

趙淑看了一眼孫雲,孫雲嘲弄的看著這對夫妻,「我們走吧。」

趙弼听了,眼珠一動,最終還是沒有追出來,而是留在屋子里照看孫四,出得屋子,便遠遠的見郝貴妃帶著人往這邊來,她走得很急,身後小太監給她拖著長長的裙尾,小跑著,都差點及不上她的速度。

郝貴妃來到竹樓前,見趙淑與孫雲滿身是血,嚇得尖叫起來,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平靜了好一會才能說話,「四殿下呢?」她第一句竟問的是這麼一句。

「在里面。」初春回了句。

「讓開。」郝書眉很是焦急,提裙扒開趙淑與孫雲,從兩人中間穿過,直奔竹樓屋子。

毫無疑問的,又是一聲尖叫,趙淑與孫雲都不搭理,這些年,經過那麼多事,以明德帝的智商做參考,趙淑想明白了,這個女人身上有依仗,但她相信,她此時的依仗,很快便會變成永王府的。

領了人緩緩穿過長長的小道,小道兩旁種滿了楠竹,平日里看著竹海濤濤,然此時看去卻格外陰森。

兩人走了好一會,孫雲開口道,「阿君,有句話,當年你對我說的,今日我想對你說。」

「我知道,我說過我不會騙你,但不會說的也不會說。」趙淑頗有些感概。

「我不騙你,但我真的想和你說,阿君,我娘有了身孕,但就在剛才小產了,阿君,我恨!」她抱著趙淑,就在竹海濤濤里,放聲大哭起來。

「我跟你去觀州是有私心的,我娘讓我躲,我以為躲就可以被放過,阿君,我錯了。」她哭著,「祖母要將我許配給她那傻子佷子,我不肯,她便一直壓著不給給我講一門好親事,所以,阿君,我恨。」

「她們咎由自取,你不必內疚。」趙淑輕輕拍她的後背,她一直知道大宅門里是非多,沒想到竟這般的多,王府人口簡單,並未受過這多苦,如今想想,自己比孫雲幸福得多。

沒有惡毒祖母,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不會有人用孝字來欺辱她。

「好了,我沒有內疚,我只是覺得心里有口氣,不能發出來,哭一下好多了,咱們走吧,想必你還有好多事要做吧,好巧,我也有。」她故作輕松的說,趙淑配合的笑了笑。

她听了哭聲,竹林里便有兩男一女走出來,來到她面前單膝跪下,「表姑娘,姑娘已經救出來了,奴婢前來問,可是要立馬送去泰州?」

「馬福、馬貴你兩送我娘回泰州,千萬莫要讓人知曉了,馬安你留下。」孫雲擦了眼淚,立刻一條條命令發下去。

趙淑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這些人都是馬家的人,泰州馬家,孫雲母親出身泰州馬氏,以前听說泰州馬氏似苗疆巫師般神秘,如今看乃活生生的半束,她便知曉了。

「阿雲,我先走了。」趙淑看到遠處蘇繡對她招手,顧不得太多,招呼了一聲,便焦急離去。

剛出了長長的竹海小道,便見有孫家下人抬著半束從她眼前經過。

不但是趙淑,小郭子等人也嚇得後退幾步,「怎突然死人了呢,方才听說進了賊,沒想到是真的,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此處行凶。」有三兩閨秀賞花到此處,見了血淋淋的半束,嚇得臉色慘白。

小朱子跑過來,顧不得行禮,便湊到趙淑跟前稟報,「郡主,梁溪傳來消息,說是十皇子為救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了,至今還昏迷不醒,太醫說快要不行了。」

「走,去看看。」趙淑冷哼,領著人擇了就近的路,匆匆而去。

路上小朱子繼續低聲稟報,「梁溪說,原本是太子殿下要救咱王爺,沒想到突然沖出一條蛇,十皇子見了擋在太子殿下跟前,這才被咬了一口。」

「怎麼回事?」趙淑腳下更快,語氣已冷到冰點。

「謝大人突然口吐白沫,大家伙都急急忙忙的將他送到抱夏,又宣了太醫,謝姑娘很是焦急的樣子闖了進去,崴了腳要倒進咱王爺的懷里,殿下伸手去拉王爺,不讓王爺接到謝娘子,便這樣了。」(未完待續。)

PS︰PS︰想當年,我一章一個小時,現在一章從早上九點寫到現在~~~~~(本書沒有玄幻情節,半束之事非靈異奇幻,劇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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