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一邊說一邊自嘲的笑著。
是啊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被命運操控著而已。
水月閉上眼,滿含酸楚的沉舒一口氣,繼而說道。
「直到天族找到了我,解開了當初種下的封印,我才知道這一切,並且恢復了血族公主的身份,被掩蓋住的銀瞳和眉間的銀蓮也跟著回來了。」
「銀蓮?」柳彬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水月床邊,疑惑的望著水月的眉間。
原來這就是丫頭眼楮變成銀色的原因?可是她所說的銀蓮為什麼他沒有看到?
還有為何自己听見這個詞語會這般的熟悉?
仿佛是在哪里見到過這樣的字眼?
「我被封印住修為,所以它就消失了。」水月的手輕撫上眉間,平靜的回答著。
柳彬沒有再開口。
「我的封印&}.{}解除,理應當恢復以往的記憶可我」
水月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可是,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這讓我有時候都會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搞錯了!可是這些天來,我腦中經常會有些畫面一閃過,有時候甚至我的記憶會出現短暫的空白,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水月皺了皺眉,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只是目光微微偏向一邊,又輕嘆了一聲。
「所有我說,我和他根本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哪怕是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跟我有著天壤之別。」
听完這句,柳彬的臉色便開始變得有些灰白起來。
水月又沉默了好一會,才接著開口。
「包括你,包括童果,你們都會隨著時間漸漸離我而去,而我我卻什麼做不了。」
是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從她身邊永遠消失。
一個也不留下。
只有
和她一樣擁有永生的人
柳彬靜靜的站在原地听完水月說的話,心中雖然不願相信,可事實就是他不得不相信。
他必須承認一句話。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就好似天族一行,明明才一天,東鑰卻過去了整整快一年。
「丫頭,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麼多事情,你憋在心里就不難受嗎?」。柳彬無比輕柔的開口,語氣中滿是心疼。
她一個人背負這麼多,在暗地里肯定不知道有多麼難受。
這個死丫頭,不管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只知道在自己心里擱著、自己扛著。
真是怎麼說她都听不進去。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水月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輕快的答道,刻意想緩解兩人之間的氣氛。
她真的不想別人為自己擔心嗎,這些事情跟他們無關。
她不想把這些不好的情緒帶給身邊的人。
柳彬自然知道水月的想法,心中越發心疼了。
這麼善良的一個人,她的路怎麼可以這麼坎坷呢?
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好不容易他終于覺得這丫頭和君淵寒那小子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可偏偏為什麼就
「丫頭,其實君」柳彬剛想說君淵寒其實還是喜歡著她的,兩個人可以試著一起去面對這件事情。
說不定還有什麼轉機和奇跡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剛一開口,立即就被水月打斷了。
「柳彬,我相信君淵寒他會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人,我承認我是很喜歡他,可是這份喜歡,只會同時傷害我們兩個人。」水月無比惆悵的開口,緩緩閉上了眼楮。
算了,就這樣吧。
如果這一切一開始就是錯誤,那她就不能一錯再錯。
再說,現在君淵寒也已經不像是從前那樣了,說不定他真的尋找到了適合他的了,那樣豈不是很好?
「可」
「我別無選擇。」水月輕閉著眼淡淡的開口。
柳彬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看了水月一眼,輕嘆一聲,只好退出了房間。
這件事情,他沒有權利去左右丫頭的選擇。
正準備離開,卻發現院子外面有一個小太監正在守在院子門口,似乎是在等自己出來。
「柳公子!」那小太監見柳彬走出來,連忙上前行禮。
「你在等我?」柳彬不免有些疑惑,這皇宮內有誰會找自己?
小太監點頭一笑,直起了之前彎著的腰,這才彬彬有禮的答道︰「皇上已經在前面的憶山亭布好酒水,特意用來款待柳公子,請隨我來便是。」
說完,便讓出了一條道路。
柳彬點點頭,便跟著他走了。
正好,他也想跟君淵寒談談。
兩人行走了片刻,便來到了君淵寒所在的位置。
君淵寒此時正站在涼亭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柳公子來了。」那小太監一來就立即通報了一聲。
君淵寒立即回過頭來。
「草民參見皇上。」柳彬連忙拱手行禮,尊敬的開口。
「不必客氣。」君淵寒沉聲答道,走到石桌邊緩緩坐了下來。
一旁的宮女連忙將他面前的杯子中倒滿了酒。
那小太監也退下了,柳彬自然而然的走向了石亭,坐在了君淵寒對面。
馬上就又有人上來斟酒。
「你們都退下。」君淵寒吩咐一聲。
其他的人也都應聲退下,石亭里面就只剩下了君淵寒和柳彬兩個人。
君淵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冷冷的開口。
「敬你。」
柳彬有些措手不及的看著他。
敬自己?
「童果的事情,朕道歉,對不起。」君淵寒一臉義正言辭的開口,緊接著將手中酒杯里面的酒一飲而盡,不帶一點扭捏。
柳彬微微搖頭,似笑又似悲。
「你」柳彬正想說什麼來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也對,如果當初君淵寒不一怒之下殺了童果,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童果現在肯定還是好好的,那個死丫頭也
「哎」柳彬想到這又不禁輕嘆了一聲。
若不是童果出了事情,水月肯定不去去天族拜訪,指不定就做出什麼傻事來了。
這不是君淵寒的過錯。
也許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柳彬沉沉的舒了一口氣,同樣端起面前的酒一股氣的灌進了喉嚨里。
「這件事情不能說是皇上的錯,還請皇上以後也別再提了。那不知皇上今天尋草民過來還有什麼事?」
柳彬喝完君淵寒敬的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直覺告訴自己,君淵寒此時找他,絕非單單只是為了賠罪,肯定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君淵寒听完柳彬的話,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
正好,他也不打算兜圈子了,于是便立馬開始詢問他。
「尹小九到底是誰?」
「啪!」話一落音,柳彬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手中的酒杯立馬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酒杯的碎片砸的到處都是。
君淵寒依舊坐著沒有動,也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皇上恕罪!」柳彬連忙跪了下來,略帶歉疚的賠著罪。
心中卻是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君淵寒他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無礙,起來吧。」君淵寒也不做多說,依舊平緩的開口。
柳彬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硬著頭皮答道︰「皇上此言是何意?這這尹小九自然就是尹小九了!」
說完才敢抬頭看向君淵寒,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可是
他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難不成那丫頭的身份真的被發現了?
可月兒丫頭怎麼可能不告訴自己呢?
「你們還想瞞朕到什麼時候!」君淵寒忽然臉色一凝,厲聲質問著柳彬。
他今日就是來跟柳彬問清楚來的。
他若是再不問清楚,恐怕這宮中就要出大事了!
柳彬見君淵寒如此篤定的樣子,心中也漸漸沒了底。
不過,听君淵寒的語氣,似乎還不知道丫頭就是當初休她的那個蘭水月。
不然自然也不會問她是誰了。
那他到底知不知道丫頭是女兒身呢?
「你」柳彬支支吾吾的開口,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說了。
這月兒丫頭才交代自己不要打她和君淵寒的主意,要是這個時候他坦白了,丫頭豈不是會怪死自己了?
要是這個君淵寒真的只是套話的,那他不就慘了?
「皇上說什麼,草民真的真的不明白!」柳彬也學著君淵寒的語氣十分堅定的開口,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
那就是裝傻到底!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再出賣丫頭了啊!不然自己還怎麼活?
「朕並沒有揭穿她,也沒有這個打算,這樣說你明白了嗎?」。君淵寒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抬起手將面前的空酒杯重新注滿。
柳彬可就沒有他那麼淡定了。
「你你真」柳彬猛然睜大了眼楮結結巴巴的說著,像是舌頭打結了一般,直到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才急急忙忙再次開口。
「你怎麼知道的?你你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君淵寒真的知道丫頭是女兒身了?
重要的是還沒有告訴她?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