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成妃 第二百零五章 有話說

作者 ︰ 芊蔚青

更何況秦峰每天有那麼多事要處理,又哪里會掛心這麼一只小小的荷囊。

謝寧搖頭笑笑,正要將案上這兩只荷囊收起,耳旁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卻是谷穗走了進來,「小姐,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說著,她便向謝寧的方向邁了兩步,目光卻定在了謝寧手上,「哎?」

明霜只當她是好奇,並未多言,謝寧卻不由心中一動,拿出那只空空如也的荷囊遞了過去,抱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希冀,探問道︰「谷穗,你可曾見過此物?」

「見過呀,」谷穗尚未細看,便重重地點了點頭。這副篤定的樣子,反倒叫謝寧有些失落。

她正待細問,耳旁便傳來了谷穗的答復——「小姐,這不是你從前抓賊時無意中得來的嗎?你還同我說過呢,不記得了嗎?」。

抓賊……那好][].[].[]像是她初進京那一日的事吧。

這時間倒是恰好對得上。謝寧沒再多疑,腦海中的記憶便已依稀浮現。

谷穗說得沒錯,這荷囊的確是她無意得來,當時她初至侯府,項氏有意打壓之下,她們主僕二人能夠得到的,也僅僅是早已放涼的餿飯。

她一時無法,便只好翻牆出府,到外覓食。可誰知路上卻遇見了一名狡猾的小賊,仗著自己身懷武藝,她本以為抓住對方,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卻沒想到,這小賊居然借著行人遮掩。一瞬間便跑沒了影兒。謝寧不是京中人士,自然不識周遭地形,被對方帶著繞了好幾圈,也沒能將其抓住。

就在對方使詐將她甩月兌後,她來回眺望,依舊遍尋不獲之際,便有人將這墨綠色荷囊丟下,用來提醒她的。

多虧了這人,謝寧才能將那小賊繩之于法。過了這麼久,她早已不記得那人的模樣。可如今回想起來。倒是對對方當日的穿著,還稍稍有些印象。

隨從打扮,想必就是無痕無疑了。

謝寧看了看手里的荷囊,心中越發肯定。更是暗自打定了主意。等到明日相見。要親自去問問無痕。

***

翌日

安王府的馬車一上門,謝寧便揣著昨日得來的兩只荷囊走了出去。她正要下意識地開口,。抬頭望去,卻發現馬車外對方慣常所坐的位置,換了個人。

棗色的布簾恰好在此時掀開,露出秦峰一張清逸俊朗的面容來,「阿寧,上車吧。」

「哦,」依舊是為了行動方便,謝寧今日穿了身胡服,上車的時候便無須顧及什麼裙擺,幾乎只是一個剎那的瞬間,便坐了進去。

謝寧的好奇心本就比旁人重些,再加上心里又裝著事要說,才已落座,便下意識地向對面端坐著的秦峰看去,月兌口而出道︰「今日怎麼不見無痕大哥?」

秦峰看著她,唇角一勾,微微笑答道︰「他今日有事要做,不能跟在我身邊了。」

這種情況倒也不是沒有先例,謝寧點了點頭,並未追問。

秦峰卻沒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後,便徑直開口相問道︰「你有事要尋他?」

論起道行,謝寧這點小心思,在秦峰面前自然是瞞不過的。謝寧吃了幾回虧,總算是學了乖,心知最後總會被對方看破,便也不打算再試圖遮掩,徒受對方冷臉了。

不過這種小事,她也沒有必要隱瞞秦峰就是了。

謝寧不等他再追問,便拿出了先前揣在懷里的荷囊,並排擺在兩人之間的幾案上。

「你這是作何?」秦峰輕輕地皺了皺眉,面上亦流露出幾分不解神情。

謝寧聞言挑了挑眉,也不過多思量,便語帶笑意地出聲道︰「我知道這是子岳兄身上常佩的荷囊,昨日無痕大哥給了我一只,可你就不想知道,這另外一只,我是從何處得來嗎?」。

秦峰將她面上得意之色盡收眼底,心中不由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這我倒是不知。」

謝寧也沒同他賣關子,單手托著下巴,便笑意盈盈地出聲道︰「這荷囊是我有一次抓賊之時,無意中得來的。子岳兄可還記得,當時無痕大哥曾丟過一只荷囊,提醒于我?」

她這廂話音落下,還不等秦峰回應,便一瞬間坐直了身子,後知後覺地否認道︰「不過都過了這麼久了,料想你們也應該不記得了才是。只是當時與我喊話的人似乎是無痕大哥,就不知子岳兄你是否也在場了。」

雙目不著痕跡地閃了閃,秦峰抬起頭來,便含笑應了一句,「是有此事,我還記得。」

「你居然還記得!」謝寧不由瞪大了一雙杏眼,神情詫異道︰「那你怎麼也不早說,害我昨日見了那荷囊,才想起此事。」

若是秦峰早言,謝寧也不會想了這麼久,最後還要靠谷穗的提醒才將此事記起。何況就憑兩人的交情,秦峰既對她這般有印象,沒有不同她談及此事的道理啊。

秦峰伸手拿起了那只空無一物的荷囊,卻是垂眸應道︰「我以為你知道。」

本欲發作的謝寧,卻被他一語堵得沒了脾氣,只得耷拉著肩膀,訕訕道︰「我、我這不是忘了嘛。」

當時情況那麼緊急,為了抓住這偷人錢袋的小賊,她可是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對方身上,就算是得到了提醒將其抓住後,她也只急著要還回錢袋,將對方扭送官府了。

更何況,餓著肚子的谷穗還在侯府小院等她呢。她自己好管不平事也就罷了,哪里還有心思顧及其他。

以致對這提醒之人,她連句謝都來不及道。又遑論去探究對方的身份呢。

不過說到底,此事還是謝寧做的不對。方才那話,不過是她月兌口而出,可如今回頭想想,卻未免有些埋怨對方了,也難怪秦峰會如此失落。

謝寧不由欲言又止地看了秦峰一眼,本心雖想說些什麼,卻又怕越說越錯,適得其反,因而有些猶疑起來。

察覺到對方不同以往的沉默。秦峰只抬頭望了她一眼。頓時便已了然。不知為何,心情卻越發好了起來,嘴角輕勾,順勢安慰道︰「也不怪你。當時我與無痕是在酒樓廂房里議事。抓賊之時不過是無意瞥見。這才能出言告知那賊人蹤影。至于之後。我們又未曾再探頭露面——短短一瞬的功夫,又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你能听見無痕的喊聲已是難得了。辨不出他的長相,又有何奇怪?」

謝寧心中這才好受了一些,轉念一想,卻並未將此事揭過,而是目露思索,追憶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當日不是還在京外官道上的茶寮里見過嘛。子岳兄,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還曾幫我們一行人指路呢。」

望見謝寧眼中光采,秦峰不由笑了起來,聲音和緩道︰「是啊,當時我便對你有了幾分印象,不然之後你在街上抓賊,我也不會一下子便將你認出了。這樣說來,咱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巧。」

謝寧沒听出他話中深意,聞言卻是眼珠一轉,忍不住出聲打趣道︰「是啊,原來咱們這麼早就見過兩次面了。我還當咱們第二次見面,是在如意賭坊呢。不過子岳兄,你當時那般處變不驚,不會是因為知曉我會武吧?」

秦峰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是啊。」

「真的假的啊?」謝寧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方才此言,只是想玩笑一句,秦峰如此作答,倒叫她一時有些糊涂了。畢竟她只以為,秦峰當時的從容,是因他與秦澤身份貴重,有所倚仗,這才不露驚慌。

「我何時騙過你,」秦峰微微一笑,順勢便將手中的荷囊系在了腰間,再抬起頭後,這才緩緩出聲道︰「那****也在場,當時的情形不必我說,無痕又不在我身邊,若非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依仗?」

這倒也有幾分道理。謝寧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卻不由好奇追問一句,「無痕大哥那日也是有事要忙嗎?」。

「嗯,」秦峰簡短地應聲,旋即又補充道︰「若非阿澤執意要出宮,我們兩人也不會到如意坊去。」

這倒也是,秦峰體弱,秦澤年幼,這對養尊處優的兄弟,只怕從小到大連宮門都沒出過幾次,又談何外出游玩。更遑論如意坊是賭錢之所,尋常人前往,也多是像她這般求財,單純像他們這般玩樂之人,倒是少有。

心思轉過,謝寧就不再糾結此事,因听秦峰提及秦澤,便不免話音一轉,關切出聲道︰「說到阿澤,也不知他這幾日過得如何?還有秦嬤嬤,自進宮便再無音信,我也不曉得她過得好不好。」

秦峰見她如此輕易便轉換了話題,便不由目光一閃,心中隱隱另生了想法,面上卻只是一如既往地從容應道︰「宮中消息閉塞,若非得了恩旨,是不許宮人往外傳遞消息的。不過秦嬤嬤與阿澤都很好,你不必憂心。你若實在關心她,也可寫信與我,我替你拿給她就是了。」

謝寧哪里想得到這其中的門道,心中尚在訝異之時,耳旁便傳來秦峰的提議,她回過神來,便連忙擺了擺手,急聲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也就是說說罷了。」

宮有宮規,她心中清楚得很。秦峰在眾位兄弟姐妹中,也不算是得寵的皇子,謝寧可不想給他添什麼麻煩。

她向來藏不住心事,所有的情緒幾乎都是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秦峰知她甚深,自然能猜到她心中所想,雖暗暗動容,卻仍免不了搖頭失笑。

不多時,馬車便平穩地停了下來。謝寧和秦峰先後下了車,她正要向館門走去,卻不防秦峰步子漸頓,落在了她身後。

「阿寧。」

喚聲從身後傳來,謝寧回過頭去,便見秦峰一臉正色地立在她身後,不笑,也不憂。

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身體不適嗎?

謝寧神色疑惑,從上到下打量了對方一番,語氣關切道︰「子岳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不想秦峰卻是輕輕一笑,啟唇道︰「是,我有話,卻不知要如何與你說。」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憑他們倆的關系,還有什麼可忌諱。謝寧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正要爽快應下,抬起頭來,卻見秦峰面上一臉凝重之色,雙眉未蹙,神色卻極為莊肅,頓時便是眉心一跳。

什麼大事,值得他這般嚴陣以待呢?

謝寧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心下雖空落落地沒有什麼猜測,卻還是忍不住多想了一層,對著秦峰道︰「咱們先進去吧。」

「也好,」秦峰從容地應下,旋即便負手走了進去,腳步陡然輕快,與方才的舉止相比,幾乎是判若兩人。

也不知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居然會令他這般輕松。謝寧暗自嘀咕了一句,心中不免多了些好奇,少了些擔憂,便也沒在原地停留,抬腳跟了上去。

武館里照舊是空蕩蕩的。謝寧邁過門檻,正要順手將門帶上,卻被秦峰搶先了一步。她不由抬眸朝對方笑笑,就在此時,耳旁卻忽然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阿寧,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謝寧的笑容霎時便凝在了唇邊,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一時神情微滯,耳旁的聲音卻並未因此停歇。

「你方才不是同我談起如意坊之事嗎?我沒有騙你,當日的確是阿澤主動要拉我出去,但所去之地,卻是我有意安排的。」

秦峰清朗的音色徐徐傳來,謝寧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卻霎時落了回去。

對方這話說得如此清楚明白,她自然能夠听懂。而在京中呆了這麼久,她便越發了解秦峰所處的境地,以及他暗藏于心的抱負。

秦曦囂張跋扈,縱容手下開設賭坊,欺凌百姓瞞哄錢財,可謂是無惡不作。

何況就算秦峰是故意為之,如意坊設局謀財的舉動總做不得假,謝寧親身經歷,自是辨得出善惡好壞。

她不覺秦峰做法有錯,自然也就不會對對方的隱瞞心生介懷。(未完待續。)

PS︰不是表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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