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味太淡，梔子花味太重，這是桃花的味道，這味道好好聞，雲歌當即就沉醉在這種味道里，半天不願意睜開眼楮，其實雲歌睜開和不睜開沒有任何區別，她的雙眼現在被蓋住了，即使睜開眼楮，依舊是什麼也看不到。
雲歌感覺到身體騰空了，隨後又開始移動，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的淡去，雲歌被放在了一個凳子上。
「督主，熱水來了」甲一小心翼翼的將銅盆放到了桌子上，聲音也盡量做的很輕。
萬曉樓只是擺了擺手，就示意甲一出去，隨後一直到甲一離開這間石室，也沒有看甲一那邊一眼。
萬曉樓將手絹沾濕，然後將手絹拿到雲歌的臉上，坐在凳子上的人還是一個小女孩，可是年紀小小卻已經有了一絲別樣的風華，也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才會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
手絹是雪白的蜀錦，只是輕輕的擦了一下，就瞬間粘上了紅色，萬曉樓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紅色，而紅色只最的血更是他厭惡的東西，托張閣老的福，他雖然留下了一條命，卻身中劇毒，沾不得血液。
盆子里的清水慢慢的變紅，最後和一盆血水沒有什麼差別，萬曉樓將手絹絞干，這才作罷。
雲歌從萬曉樓給她洗臉的時候，就從迷糊中醒了過來，不過臉上的血液讓她不敢睜開眼楮，生怕眼楮一睜開，臉上的血就會流到眼楮里。所以只能閉著眼楮。任憑萬曉樓幫她擦拭。
萬曉樓的動作很輕柔，即使是有時候找不到鼻子眼楮的正確位置，但動作依舊很輕柔，沒有弄疼雲歌，手絹擦在臉上，像是一片羽毛，再輕輕的撩過雲歌的臉頰，在擦拭的過程中，雲歌的心也跟著癢癢的。
「好了，睜開眼楮吧。」萬曉樓將盆子一推。手里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耳邊傳來萬曉樓的聲音。雖然聲音依舊不怎麼好听，但是在這種氣氛里，沙啞的聲音，格外的讓雲歌沉迷。雲歌很想不睜開眼楮。就這樣沉醉在這種氣氛里。可是雲歌知道，不起來不行，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外面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萬曉樓，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一睜開眼楮，雲歌就看到站在她身前的萬曉樓，說實話，萬曉樓其實也長的很帥，就是那雙無神的眼楮，太拉低分數了，不然其實可以和孟栩苒拼一下顏值。
對了，孟栩苒，雲歌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個，剛才那個曹千戶怎麼樣了？」雲歌小心翼翼的問萬曉樓，但是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雲歌剛才雖然閉上了眼楮，但那滿身的血，可不是假的，在自家大黃的戰斗力，雲歌只能祈禱，曹千戶現在別已經掛了，畢竟要真是掛了，那可怎麼給孟栩苒交代啊，那可是他的手下，還是幫過自己忙的手下。
萬曉樓冷哼了一聲︰「這個的亂臣賊子，早就應該有此下場。」
雲歌眨巴了一下眼楮，恕她讀書少，這個有此下場是死了，還是殘了？
都不用雲歌在問，萬曉樓看了一眼石室外的另一頭，地上滿是鮮紅的顏色。
雲歌順著萬曉樓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到剛才她呆的那個石室，地上竟然有一大片的血跡，當初，除了血跡還有很長的拖拽痕跡。
死了，雲歌一驚，連忙跑向了石室。
一進石室，雲歌看到眼前的場景，直接趴在門上就嘔吐起來，大片的血她在大廳就見過，免疫力也稍微有了一些，還不至于吐成這樣。能讓雲歌吐成這樣，自然是因為石室內，甲四，甲五的動作，他們現在正拿著一個壇子，然後在壇子里撒上石灰，隨即就將一個用石灰腌好的人頭放了進去。
雲歌這種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里的，那里見過這個啊，頓時胃里就開始造反了。
「你到這里來，就是想看這個？」相比血腥的場景，眼前的場景，萬曉樓反倒適應良好，雖然白石灰還沒有完全掩蓋住血氣，但已經不在讓他不舒服了。
雲歌那里是來看這個的，她根本就不想看到這種場景的好吧，生怕在看到什麼挖眼楮的東西，雲歌的眼楮都是閉著的。
跌跌撞撞的往來的地方跑，雲歌的雙腳都是漂浮著的，這樣閉著眼楮在根本不熟悉的地方跑，想也知道不怎麼安全從，除非是那種帶著各自狀態的人，才能如履平地。
可惜雲歌沒有加狀態，或者加了，加的全是負面狀態，所以在踩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時候，雲歌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在地上。
今天可真是不走運的一天，雲歌還在內心吐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痛楚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雲歌。
「在這種地方，就別亂跑了」萬曉樓對雲歌的舉動，表示很不支持。
「我哪里是亂跑」雲歌剛張嘴說了一句，胃里就又開始翻騰了，連忙捂住嘴巴蹲在了地上，感受胃部的抽搐痙攣。
「不喜歡這種環境？」雲歌在蹲下的時候，萬曉樓就放開了手，任由雲歌歪倒在地上。
雲歌勉強抬起頭，看向了萬曉樓，這種場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的吧，萬曉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見雲歌沒有回答，萬曉樓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也不喜歡這種場景，甚至是厭惡，或者你會說，既然我厭惡，那我干什麼還要這樣做。」
「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曹千戶死的不能再死了，雖然剛才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雲歌已經看清楚，那個被用石灰腌漬的人頭，就是曹千戶。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很多殺人的人都會說，我是被逼的，被環境逼的，被其他人逼的，被一切的一切逼的，你覺得我是被什麼逼的？」萬曉樓的聲音帶著怪異的腔調，說出來的話也讓雲歌听的直皺眉。
雲歌感覺，萬曉樓現在似乎是想找個人傾訴，或是想讓雲歌充當一個垃圾桶的角色，可是這個萬曉樓不是西廠的督主嗎，這樣的人怎麼會對她傾訴，最主要的人，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是其他人該听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