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命難逃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濟世堂

作者 ︰ 舞惜

听夜離這麼說,蘇諾語微微心安,話不多說,他們安撫了何嫂幾句,便轉身出了客棧。一路上,蘇諾語都沉默不語,她在腦子里飛快地想著關于瘟疫,爹爹曾經的研究。

蘇諾語和夜離雖說都保持緘默,但是兩個人心中都各有擔憂。于蘇諾語而言,令她擔憂的,不僅僅是狗子一個人。瘟疫的傳播速度向來快,狗子多半是被傳染的。難怪今日進城,見路上沒有什麼人,瘟疫一來,必定是人人自危,家家閉戶,無事不敢出門了。這樣一來,只怕不僅僅是京城之中,就是京畿,也開始出現了。

而夜離擔心的則更是深遠。自古便有「瘟疫乃是上蒼的懲戒」這種說法,每每爆發了瘟疫,便總有心懷不軌之人借機生事,將此歸咎到為君者失德,引得上蒼不滿,才會有瘟疫肆虐人間。雖說放心不下蘇諾語,但是夜離知道,這種情形之下一定要進宮面聖,幫著—無—錯—小說季舒玄分憂。

當蘇諾語準備好一切,隨何嫂來到醫館的時候,見到醫館內,站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恐懼。再想著方才一路走來,各個醫館都是人滿為患的情形,蘇諾語心中不免擔憂。

患瘟疫的自然是要被隔離的,因此老何只是站在醫館的角落里,一臉焦慮,實際上是看不到狗子的。見到蘇諾語來了,老何原本黯然的眼神中迸發出驚喜,他從人群中擠出來,激動地說︰「蘇小姐,您來了!狗子有救了!」

蘇諾語搖搖頭,說道︰「老何,目前為止,我不敢給你保證,但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是,是,是。」老何點頭,隨即又擔憂地說,「可是,狗子在里面,連我都是見不到的。怎麼辦?」

蘇諾語沉默著,這的確是個問題。這種情形之下,作為醫館是不會讓健康人同患了瘟疫的見面,以免傳染。她若是為了見狗子一面,證明自己精通醫理,也實在麻煩,耗費時間。蘇諾語轉身看向一旁的夜離,滿面愁容。

夜離問她︰「諾語,是只想救狗子一人,還是救更多的人?」

「自然是救更多的人!」蘇諾語想也不想地便回答。她是大夫,為人醫者,自然是以救治天下蒼生為己任。

夜離點頭,說︰「好,既如此,交給我去辦!一個時辰後,我為你準備一個醫館!屆時,將狗子帶出來就容易一些。」

蘇諾語眼底閃過驚喜,忙不迭地點頭︰「如此最好!」說罷,轉而看向老何和何嫂,說了他們的打算。老何夫妻都是實誠人,雖說擔心狗子,卻也明白如蘇諾語這般高深的醫術,應該為更多的人救治!

默賢閣的產業遍布廣泛,京城中本就有三個醫館是默賢閣自己的,其中最大的那個濟世堂便是默賢閣的。蘇諾語听後,詫異地看向夜離︰「濟世堂是你的?」

夜離點頭,其實濟世堂不是他開的,在這之前,醫館這塊都是白峰和他的幾個弟子在負責。

蘇諾語心中一喜,看向老何,告訴他明日就可以將狗子帶到濟世堂去問診了。老何一听,面露難色︰「蘇小姐,您有所不知,濟世堂的收費可高了!咱們這些尋常人家,哪里看得起!」

蘇諾語一听,下意識地去看夜離,以她對夜離的了解,這種事不像是夜離的行事風格,這里面興許有些誤會呢。果不其然,夜離震驚地開口︰「這是何時的事?這其中定是有些誤會!」濟世堂是白峰一手建成的,而白峰素來以懸壺濟世為己任,怎會胡亂收費呢?

何嫂說︰「濟世堂是京城中最大的醫館,從前狗子生病,我們便想過要去濟世堂的。可是從前那個王大夫曾經告訴我們,說濟世堂開一副藥的錢足矣頂我們尋常人家吃一個月了!我們在王大夫那兒,又听見幾個人也這樣說,加之他說他能治好狗子的病,我們便打消了念頭。」

夜離听後,一臉陰沉地道︰「原來如此!姓王的那廝竟敢口出惡言,詆毀濟世堂,我必會叫那廝,為此付出代價!」

「都說醫者父母心,那王大夫竟為了錢財,罔顧人命,簡直枉為大夫!」蘇諾語也是一臉的憤恨。

既然說開了,老何看著蘇諾語,說︰「蘇小姐,既如此,您先忙您的,我們即刻就想辦法將狗子帶出來,送到濟世堂去!」

蘇諾語點點頭,不再耽擱,轉身同夜離離開。等到了濟世堂,才知道什麼叫人滿為患!方才從何亮處出來,兩人便是全副武裝,帶了面罩與手套的,盡量減少同病人的接觸。夜離吩咐蘇諾語站在那兒,自己先去安排。

濟世堂的負責人叫楊樹良,是白峰的弟子之一,醫術高明。一看是夜離來了,連忙起身行禮,夜離也不耽誤,簡明扼要地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既然是夜離開了口,楊樹良自然不會推月兌,看一眼不遠處的蘇諾語,點頭道︰「公子既然這樣說了,我自然放心。如此,便叫蘇小姐過來吧!」

就這樣,蘇諾語暫時成了濟世堂的一位坐診大夫。

原本,楊樹良心底還是有些疑惑的,饒是夜離公子親自舉薦的人,他也不太敢全然放心。師父曾經說過,他們大夫做的是人命關天的事,容不得丁點的馬虎。楊樹良原本想的是叫蘇諾語幫著打下手,畢竟這女子看上去如此年輕,實在不像是醫術精良之人。

誰想到,面對病人,蘇諾語表現出來的專業與熟稔,竟然絲毫不遜色于楊樹良。楊樹良心中暗忖︰不愧是夜離公子推薦的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一個多時辰後,老何和何嫂帶著狗子來了。蘇諾語給狗子把脈之後,面色凝重。

「蘇小姐,怎麼樣?」何嫂一見蘇諾語那表情,心中便隱隱有了些不安。她一直記得,當初狗子的病在王大夫那里都那般嚴重了,蘇小姐把脈之後,卻笑得淡定從容。

蘇諾語秀眉微蹙,說︰「狗子的脈象虛無,他的身體本就不是很好,這瘟疫又已在他身體多日。你們……一定要有心理準備的!」

何嫂一听,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面色慘白,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狗子倚在老何的身上,虛弱無力,濁然的目光觸及蘇諾語之後,迸發出求生的本能︰「蘇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蘇諾語重重頷首,不再多說,吩咐人將狗子帶進了後院,同時吩咐老何和何嫂消毒之後,才可以離開。

楊樹良在一旁看著蘇諾語有條不紊、細心謹慎的態度,暗自頷首,心中道等瘟疫之後,一定要將這個蘇諾語留下才好。只是,那個時候,楊樹良還不知道蘇諾語的身份,否則,斷然不敢有此念頭。

夜離在一旁站了有小半個時辰,見蘇諾語全然投入,不忍打擾,便留下了字條,順帶囑咐了楊樹良幾句,轉身出了濟世堂。若是不知曉也就罷了,知曉瘟疫後,不進宮一趟,實難安心。

夜離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一趟褚府,出來後,便成了褚哲勛。

若是在以往,褚哲勛進出宮門,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宮中無人不知皇上對他的倚重程度,沒有人會阻攔于他。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京城中瘟疫突發,為保宮中祥寧,從昨日起便已經禁嚴了。

「褚爺,不是小的為難您,實在瘟疫肆虐,皇上昨日起便下令,除早朝外,已不允許人進出宮殿。」侍衛甲恭敬地說道。不會有人不知死活地針對褚哲勛,但是聖旨在這兒,也沒人敢罔顧。

褚哲勛眉頭緊鎖,他看著侍衛說︰「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麻煩你去通報一聲,若是皇上不見,我轉身便走。」

侍衛甲看一眼褚哲勛,說︰「如此也好,小的速速前往通報,勞煩您在這兒候著。」說罷,又對侍衛乙囑咐了兩句,便進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侍衛甲出來了,身後除了皇上身邊的太監外,還跟了位太醫院的太醫。褚哲勛心下了然,這是要太醫把脈確診無礙。果然,太醫給他把脈之後,恭敬說︰「微臣奉皇上之名,為褚爺把脈。褚爺身子安泰,請隨這位公公進去吧!」

等到了嘉德殿,褚哲勛見季舒玄一直埋首于奏章中,便知道為著這次的瘟疫,皇上必定是寢食難安。季舒玄是個好皇帝,從登基至今,一直勤懇為政,愛民如子。

「微臣拜見皇上。」褚哲勛恭敬拜下。

季舒玄頭也不抬地說︰「朕就在想著,你是一定會進宮求見的。怎麼?今日才知曉瘟疫之事?」

褚哲勛心中一緊,听出季舒玄話語中的責備之意。他連忙跪下,道︰「臣前兩日在京畿的別院中小住,今日方回城。沿途便已發現瘟疫嚴重,不敢耽擱,即刻求見皇上。請皇上降罪!」

听他這麼說,季舒玄方才緩緩抬頭,他目光如劍,一瞬不瞬地盯著褚哲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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