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無良 第285章 封鎖

作者 ︰ 阿五

一路狂奔,油紙傘已有些破敗不堪,披風帽兜的帽沿緊緊貼在她的額頭之上。漫天瓢潑的大雨,重重的滴在她的眼臉,鼻尖,櫻唇,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她筆直的站在那里,眸光堅定。不知不覺間,她已能震懾人心。

楚樂清扯下帽沿,蓋住她烏黑的眼楮,道︰「歐莊主和歐夫人是否在此?」

守門的侍衛皺了皺眉頭,看了她一眼,卻在注意到她通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時,而止住了喉間強勢的話,他緩了緩道︰「你找誰?」

楚樂清揚起臉,目光落在關的緊緊的醫館大門,輕聲道︰「我來找大夫。」

兩名侍衛聞言一驚,慌忙打開了大門,把她推了進去︰「怎麼不早說,還跟我們說話,是不是存心想傳染給我們!」

說罷,也不等楚樂清回話,便徑直關上了大門,眼神里滿是對她的嫌惡。

醫館按照里面病人的多少,被劃分了等級。城北醫館里的病人最多,代表里面的傳染源也是最多,所以它被劃分為「危」級,是大齊京城中唯一個被劃進「危」級的醫館。

同時,先前所有和這間醫館接觸過的百姓,也是隔離的重點對象。

楚樂清被推進了醫館,身後傳來劇烈的關門聲,好像她是讓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她無聲笑了笑,怎麼進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進來了。

奇異的是,醫館大堂沒有人。她又往內堂去看,里面也是一樣。

無人,但是大堂里仍有著濃郁的,揮之不去的藥味。

楚樂清踏步朝後院走去。到了門檻處,只見原本躺滿後院的病人不知去了何處,如今院中只有她先前照看過得藥爐,還安靜的呆在原處。藥爐上面雖搭起了厚厚的雨棚,但仍是有雨水浸透,滴在那一片青石板上。

每個藥爐下面都有騰騰冒著的火苗,不時有雨滴低落,會發出細微的「嘶嘶」聲。楚樂清松了口氣,踏過門檻,便听得談話聲、爭吵聲以及病人的哀嚎聲。

醫館的後院除卻院中那一片空地外,三面則都是廂房。楚樂清沿著回廊,挨個敲門,進入廂房,去尋歐夫人他們在何處。

終于,在北邊第三間廂房里,楚樂清找到了歐夫人他們。歐夫人身邊還站著她府上的丫鬟,歐實秋的身側也跟著他的小廝,此時那兩個丫鬟小廝面上有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

「姨母,姨丈,表哥。」楚樂清站在門口一一問候。

屋子里還有其他人,醫館的秦大夫,李大夫,還有李大夫身邊的年輕人,而在屋子的角落還有六七個藥童,個挨個的坐著。

楚樂清也向秦大夫他們頷首。

歐夫人忽見楚樂清出現在此,驚訝的從椅子上坐起來︰「清兒,你怎麼過來了?怎麼過來的?」

楚樂清站在原地,滿身的雨水順勢滴在地板上,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道水窪。楚樂清一笑,對走過來的歐夫人道︰「姨母,我是有要是找您。」

歐夫人旋即就明白楚樂清是有話對她說,立馬轉身對秦大夫道︰「不知秦大夫家中可還有空的房間,我這佷女冒雨出來找我,怕是家中有急事。」

銀灰色的大帽沿遮住她大半張臉。單憑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秦大夫等人沒能看出她是誰。世人也只知她是昊王妃,是五皇子妃,真正知曉她閨名的亦是少之又少。

就算是歐實秋和歐莊主,也是楚樂清進來和他們說話之後,他們才發覺了她的身份。

而她冒雨前來,歐夫人拋開先前的訝異之後,便平靜了下來,清兒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讓外人知曉。

秦大夫只當是她是歐莊主家里的親戚,略一思襯,便道︰「是還有件房間,但是那方子早年間是放雜物用的,里頭只怕是髒亂不堪,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塊地方坐下?」

歐夫人笑著道︰「謝謝秦大夫,髒亂不怕,總歸只是在里面待片刻。」

歐夫人既然不介意,秦大夫自也沒有扭捏,含笑帶著兩人走了出去。歐夫人的隨身丫鬟見狀,也忙跟著自己主子向往走。

秦大夫說的屋子並不遠,回廊南邊是東西相通的。秦大夫領著他們,走到南邊廊下,而後又向東走去,穿過這幾間屋舍,不遠處便有一件青磚瓦蓋起的,一件獨立的屋子。

然而回廊在這里就止了,再往前走,便要迎著雨前進。

秦大夫遂停下腳步,指著那間青瓦房道︰「就是那間房了,因著里面都是放些雜物,常年沒有落過鎖,歐夫人直接過去即可。」

歐夫人便頷首︰「有勞秦大夫了。」

秦大夫走後,歐夫人便對跟在她身邊的丫鬟道︰「去後門馬車上,把我備用的衣裳拿過來。」

丫鬟垂首,看著廊外瓢潑的大雨,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是,夫人,婢子這就去拿。」

說著,抬腳就要沖進雨里,楚樂清喊住了她,道︰「怎麼不問我要傘?」

丫鬟一怔,抬頭看了她一眼,復又很快低下頭,面色一片緋紅。

楚樂清嘴角微微彎起,也不為難她,把手中的油紙傘遞到她手里,道︰「有些破損,走慢些。」

丫鬟面色更紅,垂首道了聲謝,轉身便倉皇的跑進雨里。走了兩步後,才想起手中有傘,遂又停下打開傘,急急朝馬車走去。

瞧著丫鬟呆愣的模樣,楚樂清不禁笑出了聲︰「真可愛。」

此時的楚樂清衣衫盡濕,歐夫人看著不免心疼,偏楚樂清還有心情打趣她身邊的丫鬟,于是待丫鬟走遠後,歐夫人便斥道︰「還有心情調笑我的丫鬟,看你這樣子,若是著涼了怎麼辦,是有什麼急事非要這會子來找我?」

楚樂清斂了神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有一件惑事,想讓姨母解答。」

丫鬟很快就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個小步包袱,走進廊下。丫鬟把油紙傘合上遞給楚樂清,又道了一次謝。

歐夫人輕輕撇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警告她別再招惹她家的小丫鬟。而後對那丫鬟道︰「你且在這里等著。」

丫鬟應是。

楚樂清撇了撇嘴,她也沒做什麼。不過到底是不再和那丫鬟說話,撐起傘和歐夫人一道走向那間青瓦房。

***(已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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