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79 無效謊言

作者 ︰ 火火君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亡垠當即就反駁了一句,幾乎是不假思索。

他這樣的反應,才讓文淵真人心一驚,開始懷疑亡垠說‘喜歡’的可信度。

亡垠倒也沒覺失言,再次強調道︰「反正魔魂和魔劍還在單萱的身上,不過她也沒願意交給你,說明她也沒覺得你有多可靠。」

文淵真人仍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就特意為了跟我說這個?」

「嗯?」亡垠這次想了想才悠悠回道︰「當然不全是,我來嶗山是別有目的的!不如你現在回去嶗山看看?」

文淵真人听亡垠的語氣很隨意,直覺此話很假,但有天倉山二十一真龍陣的前車之鑒,文淵真人還是沒再跟亡垠多說什麼,就直接回去了。

亡垠也沒阻攔文淵真人,文淵真人就更覺得亡垠不可能對嶗山怎麼樣了,果然回去嶗山,一個妖魔的蹤影都沒有看見,嶗山的防守也加強了。

和梁博等人見面後,確定都無大礙,文淵真人便提出了告辭,梁博為嶗山企圖讓文淵真人留下來。

「不知妖王還會不會卷土重來,不如文淵真人在我嶗山多住幾天?」

嶗山擔心妖王的攻擊,天倉山難道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嗎?

「不了,天倉山還需要我回去!」文淵真人直接開口拒絕,他離開前只是交代其他弟子小心謹慎、多加注意,並未交代他來了嶗山,時間長了不回去怎麼能行?

梁博卻理所當然地說道︰「天倉山高手雲集,又有仁聖獨擋一面,料想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文淵真人不必太過擔憂。」

文淵真人本就因為亡垠的話而覺得心中郁結了,又听見梁博只顧他嶗山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更覺得不痛快。

魯佳石死後,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妖王亡垠所殺,但他又的確是非自然死亡,所以梁博一邊馬不停蹄地上位,一邊還嚷嚷著要為魯佳石報仇。

等亡垠帶著暗鴉現身,因為殺害魯佳石的是暗鴉,所以當單萱質問亡垠的時候,亡垠理直氣壯地給否決掉了,說不是他所為,也不是妖族所為。

當然,梁博听後還是一意孤行,堅決要攻打妖族。

姑且不論他如此行徑,為魯佳石報仇的比重佔了多少,只須考慮仙門眾人若要攻去妖界,光在過去的路上就要損失掉不少人了。

要知道哪怕是仙人,在妖族生存都覺得難以適應,何況還有妖族的拼命抵抗,遠不如妖族來這里襲擊他們來的一路順遂。

結果梁博因為找不到更多的門派支援他,只得放棄了攻去妖族的打算。

其實他若真那麼想要為魯佳石報仇,也該是他們嶗山的事情,只要嶗山萬眾一心就行,何必非要拉幫結派!

所以到底還不是真心的,魯佳石的死只是為梁博提供了一個可以找妖族麻煩的借口,那時候代掌門新上任,不做些什麼,他怕別人說他窩囊,還怎麼當掌門呢!

文淵真人在當時便相信魯佳石的死跟亡垠月兌不開關系,但文淵真人並沒有為魯佳石討個公道的原因是,一來不能為了一個人損失更多的人,二來不想跟梁博這樣沖動、不考慮大局的人,成為一丘之貉。

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文淵真人深知日後和妖王見面的機會甚多,沒道理非要立即替魯佳石報仇。

「仁聖已經仙逝,現在天倉山的重任交在我的手上,我斷沒有放著天蒼山不顧,在你嶗山住下的道理,告辭!」文淵真人一拱手就轉身快走兩步,召出重劍,御劍離開了。

梁博還站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文淵真人消失不見了,才醒悟過來他現在看見的文淵真人已經是天倉山的新任掌門了!

原本,文淵真人一回來天倉山就想去找單萱問個清楚明白,前腳都踏進無情閣了,想到這是亡垠的詭計,擺這麼大的陣仗,無非就是想要他氣勢洶洶地回去質問單萱。

單萱若在天倉山失去了支撐力,自然會想著再一次逃離。

這無疑就是亡垠的目的了,不然為何要將他和單萱打賭的事情告訴文淵真人呢!

文淵真人忍耐住,先回了無極殿,卻已經沒有心思想三界眾生、天倉山的存亡問題了。

試問他人生這麼多年,只收過三個徒弟。

曲枕和素紗的天賦遠沒有單萱厲害,但是他們玩鬧歸玩鬧,從來都是剛正不阿,絕沒有半點需要遮人耳目之處。

可單萱呢?

縱然有過人才能,但她就連入天倉山拜師都在計劃之內,又一直跟亡垠保持聯系,相識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吧!

文淵真人想了整整一夜,從一開始單萱拜師的時候仁聖等人若有若無的阻攔,和單萱在長樂殿相處的溫馨時光,以及到後來單萱總能卷入各種紛爭之中

天剛亮,文淵真人甚至沒等得及喝一口熱茶,就直接去了無情閣。

確定他這時候已然心平氣和了,才踏向了關押單萱的地下監牢。

這監牢處于地下,本就陰暗潮濕,好在天氣還很炎熱,所以日常也沒覺得太冷,只是清晨難免要感覺更冷一些。

文淵真人在鐵門外站了一會兒,他也不是不聞不問,只是仁聖剛剛過世,文淵真人失去了師父和父親,總要緩和一下,再來處置徒兒的事情。

但此時看見單萱放任石床空著在那兒,自己躲在角落里蜷縮著,難免讓他覺得很心痛。

文淵真人前腳剛進去,單萱就清醒了,甚至都沒揉揉眼楮就先喊了一聲‘師父’!

她這副模樣,文淵真人連問一句‘你還好嗎’都問不出口。

還是單萱活動了一下發麻的四肢,先向文淵真人走了過來,上前就是彎腰行禮,「弟子單萱,給師父請安。」

文淵真人看著單萱低下頭的腦袋,她看上去都瘦了一圈了。

「嗯!」文淵真人淡然應了一句。

單萱收手站好,一時也搞不清文淵真人突然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事情?

「師父你找我?」

文淵真人已經站在單萱的面前了,此番自然是來找她的,所以單萱的言下之意其實是‘師父你找我有何事’。

「嗯!」文淵真人卻只是又淡淡應了一句。

這讓單萱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了,只得默不作聲地站在那里。

文淵真人細細觀察著單萱,才發現單萱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剛見面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丫頭,現在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眉毛、眼楮、頭發,似乎哪里都不一樣了。

「掌門仁聖仙逝了!」想來想去,文淵真人還是用這句話作了開頭。

單萱黯然了片刻,「我知道!」

「嗯!」文淵真人猜想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單萱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給他上柱香呢?」單萱開口問道。

這個要求,單萱對司刑長老也提到過,只是司刑長老說‘不是現在’,那麼這個‘現在’,就跟師父來爭取一下吧!

文淵真人听後卻並沒有立即應聲,只說︰「上香都是可有可無的,你若常在心里紀念,他就永遠活在你的心里!」

單萱心里想著,不都說離世的人需要受到香火供奉,才能不變得虛弱麼?就跟吃飯喝水一樣重要!怎麼師父卻說‘上香’是可有可無的?

須不知憑借仁聖玄薄晚的實力,香火對于他的好處微乎其微。

可就算心里疑惑,單萱還是明白了文淵真人婉拒她的意思,只好‘哦’了一聲。

更何況仁聖的香火,只要天倉山還存留一天,就能持續到那一天,根本就不缺單萱的那柱香。

文淵真人明白單萱的一片心意,卻也無心多作解釋。「這里濕氣很重,身體還好嗎?」。

雖然地下監牢的居住環境確實不好,尤其是僅有一個人,沒有可以打發時間的玩意兒,對一個年紀不大,心性不定的人而言,怎麼都不可能住得習慣!

但好在單萱也沒住上多久,還沒煩躁到多一天也忍耐不下去的地步,所以單萱僅僅是笑著回了一句,「挺好的,這里很安靜!」

安靜,適合參透些什麼!

文淵真人點點頭,也沒再說些什麼。

畢竟單萱傷了那麼多門中弟子之後,還逃出了天倉山,就算是因為魔魂作祟,也是單萱的親手所為,如今說著魔魂已被驅逐,回來也不可能立即就能得到原諒,吃點皮肉苦是不可避免的,何況僅僅是將她關押著沒有處罰,已經很寬容了。

「我來這里,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嗯,師父你問吧!」

文淵真人想了想,便直接開口了,「亡垠為你驅逐了體內魔魂,是為了得到它對嗎?他拿魔魂和魔劍本是準備去做什麼?」

這兩個問題,單萱在長老們面前已經回答過不少遍了,但對著師父,她還是一字一句,認真地又重復了一遍︰「他就是為了得到魔魂才願意幫我驅逐魔魂的,他要魔魂和魔劍是為了能讓魔族歸順他,好一統妖魔兩族,來攻打我們仙族。」

比起單萱說得認真,文淵真人听得也異常認真,等單萱說完後,似是又回味了一遍,文淵真人才又對單萱說道︰「你確定?」

單萱的嘴巴動了動,大約也是明白她不可能騙得了文淵真人,但她還是堅決地點了點頭,「嗯!」

文淵真人的耳邊又回想起了亡垠說得那句‘單萱在對你撒謊’,明知道相較于亡垠,他應該要更相信單萱的話,可文淵真人看到單萱這樣的反應,還是立即就相信了亡垠。

有那麼一瞬間,文淵真人是真的很想問問單萱,她到底跟亡垠打了一個什麼樣的賭,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魔魂和魔劍還在單萱的手里,總比落在亡垠的手里要強吧!那家伙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就為了這件事,還敢到他的面前來得瑟?

「師父?」單萱看文淵真人的面色低沉,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無奈她從回來之初就一直是這樣的說辭,若這個時候拆穿自己,豈不是在自打嘴巴!

到了這個時候,單萱仍只是單純地想著怎麼都要強撐一會兒吧!一不小心就瞞天過海了呢!

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被出賣了,也不知道文淵真人這是在試探她!

其實,單萱一直不想對文淵真人有所隱瞞,何況魔魂和魔劍皆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所以單萱只等著文淵真人稍微質疑一聲,她或許就不打自招了。

可是正如文淵真人在單華墓前的沉默,他自以為他默認了單萱的所說,盡管心里懷疑也不說開,是對單萱的尊重和愛護,只等著單萱自己幡然醒悟,再回頭是岸。

可那其實只因城府不同,對于沒有心機的人,往往什麼都說開了,也比這樣打啞謎來得合適,畢竟你不說出來,他可能就永遠模不透你的心思了。

文淵真人順著話頭,繼續說道︰「既是魔魂和魔劍落到了亡垠的手里,也難怪魔族在人界的活動越加活躍了起來!」

妖魔匯合,共同在人界作亂,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單萱十分清楚,這些跟魔魂和魔劍並無關系,只跟亡垠有關,「那個,應該不會吧!就算亡垠得到了魔魂和魔劍也用不了它們!」

文淵真人看著單萱,單萱低著頭看著地面,心里存著僥幸。

「我記得你不是跟魔劍心意相通了嗎?不能將魔劍召喚回來嗎?就算亡垠用不了它們,可魔魂和魔劍放在他手里,總覺得不安心呢!」

文淵真人也不問單萱為什麼那麼肯定亡垠用不了魔魂和魔劍,只覺得單萱能想出一個謊言,自然想好了千百個謊言去讓那一個謊言不被戳穿,他此時只想誘導單萱能早日將魔魂和魔劍交出來。

單萱卻咬了咬嘴唇,她本就不願意將魔魂和魔劍交給文淵真人,不想給師父添麻煩,也因為魔君重瞳對文淵真人恨之入骨啊!

又覺得文淵真人都說到這一步了,她就更不能說出自相矛盾的話了,「我是因為體內有魔魂,才能跟魔劍心意相通,所以沒有了魔魂…」

剩下的話,單萱並沒有說出口,是因為她想起了當初三聖十老用煉丹爐意欲焚毀魔劍、拉她旁觀的時候,她那時候體內還沒有魔魂,可也因為魔劍被焚燒,而十分難受。

即便沒有魔魂,其實那時候的單萱都已經跟魔劍達到心意想通的地步了。

所以她的這個理由根本就是站不住腳的!

但也不知文淵真人是沒有在意,還是對單萱失望了,竟並未想到這點,連同單萱未說完的話也沒覺得奇怪,「這是好事!畢竟魔魂和魔劍都不是屬于你的東西。」

「啊?哦!」單萱乍一听文淵真人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驚嚇之余,還是勉強保持了鎮定。

文淵真人也沒有了跟單萱說話的意思了,看她小心翼翼地撒著謊,不僅頭痛,還覺得心煩。

可在單萱看來,又何嘗不是又痛苦又無可奈何!

她堅決不想成為師父的負擔,想成為他的驕傲,成為可以跟他比肩的人。

這種執念甚至已經影響了她對是非對錯的判斷,哪怕是遮遮掩掩,也不想放手!

最終文淵真人還是叮囑單萱多忍耐幾天,多休息,不要想太多,不論如何天倉山和他,始終都是站在單萱身後的力量。

單萱直等文淵真人都走了一刻鐘了,還是平復不了激動的心情。

她多想躲到文淵真人的身後,讓師父為她遮風擋雨,為她鏟除一切困難!

可那樣會不會太過懦弱無能?

單萱只要一想到懦弱無能的結果,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慢慢死掉,就像她親眼看著單華因病去世卻無能為力一樣,便覺得唯有強大和力量才是真理。

自己的事情總得自己去面對,自己的命運也無論如何都得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這是她跟亡垠的賭約,從她決心回來天倉山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履行這個賭約了。

輸贏未定,但結果揭曉之前,她還有爭取的機會。

何況魔魂和魔劍她本就不知道如何處置,就順著這個賭約中所說的,讓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魔魂和魔劍是在亡垠的手中,不是更好。

這樣,只要她不拿出魔魂和魔劍,這兩件無比危險的東西就可以徹底在世人面前消失了!

若是謊言被拆穿了,即便文淵真人還想挽留她,天倉山估計也容她不得了,到時候淪落到哪里又有什麼關系呢?

文淵真人心里的一口濁氣,怎麼也吐不出來,從無情閣回來後,在無極殿也沒有心情辦公。

連帶著覓雲和永生都被屏退了,誰也不許靠近。

可就算在這樣,還是有一個不怕死的人偷偷模模找了過來,那個人就是董捷爾。

文淵真人很想無視在他門外踟躕的腳步聲,但實在是太明顯了,只得打開了房門。

董捷爾一看文淵真人開門了,嚇了一跳,而且是真的蹦起來的那種,「文…文…掌門!」

其實他本來是想說‘文淵真人’,結果想到文淵真人已經是天倉山掌門了,這才強行改了口。

董捷爾自知這句‘文掌門’說得不文不類,趕緊拱手行禮,「弟子董捷爾見過掌門。」

文淵真人看他這樣,就想到了單萱,單萱從前也愛一驚一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變得沉穩了,現在干脆變成了深沉。

「你過來所為何事?」

「哦,我那個…那個…就是路過,跟掌門打聲招呼。」董捷爾語氣夸張,還浮夸地甩手指了一下他過來的方向。

文淵真人此時卻沒什麼心情和董捷爾說話,「若沒事就回去勤加修煉吧!現在隨時可能觸發大戰,若疏于了修煉,是會葬送自己的性命的。」

「弟子明白!」文淵真人這麼一本正經地說教,讓董捷爾很不適應,但也得乖乖應了下來。

文淵真人看他這副乖順的模樣,更覺得像單萱,天倉山眾多弟子中,就這麼一個董捷爾越看越覺得像單萱。

或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單萱跟董捷爾總愛在一起玩鬧,就說明他們肯定是有共通之處的。

「嗯,回去吧!」文淵真人下了逐客令。

「唉,那個!」董捷爾無法,這個時候才不得不說道︰「其實我剛好也有事順便來找你!」

這在哪一個門派里,門中弟子跑去掌門的房門前,還敢說著我‘順便來找你’這樣的話!

可文淵真人卻並沒有在意董捷爾的語氣,只站在那里,靜等董捷爾的後文。

董捷爾正色道︰「是這樣的,听我師父說單萱被關在無情閣了,我本想去看看她,可是無情閣弟子不讓我進去…我保證,我就是去看看單萱,不會搗蛋干壞事的,拜托掌門容許我去看看單萱吧!」

看來董捷爾肯定是在無情閣那里踫壁了,才想著過來文淵真人這里要個通行證。

不讓單萱過多接觸門中的其他普通弟子,是有目的的。既不然門中弟子受她影響,也能讓單萱靜思己過,好好反省!

文淵真人本不想同意,看單萱堅持對他說謊的態度,便覺得單萱還沒有想通,可這個人是董捷爾的話,或許能開導開導她也不一樣。

「嗯,你去吧!」最終文淵真人點頭同意了。

「多謝掌門!」董捷爾忙不迭地道謝,得到文淵真人的口頭允許便急匆匆地準備走了,走了好幾步,又回過了頭來。

「我知道我離開地太久,可能對這整件事沒有客觀全面的判斷力,但我相信單萱肯定不會將魔魂和魔劍交給亡垠的,不論亡垠做什麼?」董捷爾說完,一溜煙地趕緊跑了。

文淵真人緊緊皺著眉頭,董捷爾一個什麼都不清楚的人,都能堅信單萱不會將魔魂和魔劍交給亡垠,他怎麼就那麼輕信了單萱的話呢?

只想著她會不會被亡垠欺騙糊弄了,都沒想過她是不是有苦衷!

原來不知不覺間,單萱已經成為了一個什麼都想著自己去解決的人了!

文淵真人忍不住地在想,他是不是給單萱太多的主見了,或者他多干涉單萱一點,單萱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局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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