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38 回無情閣

作者 ︰ 火火君

「什麼?」單萱模了模被打的臉頰,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玉濃卻咽了口口水,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一把將單萱拽了起來,「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搖晃著單萱的肩膀,口中反復重復問著同一個問題。

單萱手上用力,甩開玉濃,「什麼我是誰?你什麼意思?」

再被玉濃這麼搖晃下去,單萱要吐了,還是吐血,實在是太難受了!

玉濃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雙手,再看了看單萱,「你肯定不是單萱!你肯定不是單萱!你…」

未說完的歇斯底里,因為永生的一個手刀,徹底終止了。

單萱看了看歪倒在永生懷里的玉濃,又看向永生,然後掃視了一遍眾人,生生後退了半步,「覓雲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她,包括文淵真人也是緊緊抿著嘴唇,單萱復又問了永生一遍,「覓雲死了?」

永生只是看著已經沒有反應的玉濃,半晌沒有回應。

「不是我做的!」單萱又後退了一步,「真的不是我做的!」

「他沒死,只是受了傷。」永生低聲應了一句,確定單萱听到了,彎腰將玉濃抱了起來,出了無極殿。

單萱抬手捂住了眼楮,再放下的時候,無極殿那麼多人的目光,還是齊刷刷地只看著她。

「我不會傷害覓雲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絕對…絕對不可能傷害他!」單萱說著,眼淚就先滾了下來,微微泛紅的眼淚,好像在流血一樣。

無極殿安靜地只听得到單萱低低的啜泣聲音,所有人都看著單萱,卻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

「師父,你信我?」單萱擦掉眼淚,捂著口鼻,輕聲問了一聲文淵真人。

文淵真人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移開了目光,「單萱,你暫且回無情閣。」

無情閣,又是無情閣,若能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時真不該從那里出來。

「是!」單萱應道,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司刑長老的身影,結果並沒有看到他,那就自己過去?

緩慢地轉過身離去,將所有人的眼光都拋之腦後。

「單萱。」就在單萱快要跨出無極殿的時候,儒聖君亦謙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等單萱回過頭,儒聖才開口問道︰「你去哪里了?」

從單萱的角度看來,明顯她並不承認她傷害過天倉山的人,當然包括覓雲,但他們卻好似親眼見過了什麼一般,那麼傷人的眼神簡直像一把把刀子,還有玉濃的那一耳光,讓她慌亂地都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我…」單萱回憶起司琴長老偷襲她後背的事情,看向司琴長老,司琴長老卻只是盯著地面,「我將暗鴉和…龍女靈透引進了鎮妖塔,出來的時候,被東音偷襲,之後就昏迷了,等我醒來,身處天倉山百里以外的荒野…」

「你一個人連番應付暗鴉、靈透和東音?」

單萱將眼光停在了跟她說話的儒聖身上,「是的。」

跟掌門仁聖交談過,單萱已然明白她出現在天倉山,可能對文淵真人意味著危險來臨,所以單萱對于儒聖他們曾經想要趕她離開天倉山也全無耿耿于懷的意思。

可是,司琴長老為什麼那麼攻擊她?儒聖問這些又有什麼目的?

儒聖看向掌門仁聖,「師兄,單萱被魔君重瞳的一縷魔魂所干擾,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因為我們的失職…」

當初三聖十老俱在,焚毀魔劍,卻並不能阻止魔魂進入了單萱的體內。連同顏卿也嘗試過,卻直到現在,也無法做到不傷害單萱的同時揪出那一縷魔魂。

儒聖說話間又看了一眼文淵真人,才繼續說道︰「如今已不能耽誤下去了,哪怕是受點皮肉苦,單萱那孩子,也決不能再受到魔魂的干擾了。」

不等掌門仁聖應答,單萱開口,清脆地回了一句,「我並沒有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覓雲不是我傷的…我也沒有受到魔魂的干擾,我始終是我。」

單萱得知玉濃誤會她傷害了覓雲的那一瞬,的確是無法形容的慌張,但看他們那異常冷靜的眼神,早已經讓她狂跳不已的心跳變得緩慢下來。

到後來儒聖再問她問題的時候,單萱覺得,她甚至已經明白了她此時的處境了。

所以她一定要堅信,沒有做過的事情決不能承認,如果連她都那麼認為的話,那就真的再也弄不清真相為何了。

三聖皆是看向單萱,單萱挺直脊梁,只要堅信自己,就可以無懼任何人的眼光。

「單萱,我問你。」掌門仁聖想了想,還是輕緩地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去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小寒那天,你打傷了你師父?」

那天是魔魂剛進入單萱身體里的時候,單萱急于焚毀魔劍,推了文淵真人一下,卻不料沒控制住手上的力道,打傷了他。

「當然記得。」

「那你可記得前不久,在太白山你用魔劍傷了你師父的事情?」

掌門聲音一落,單萱就迅速地看向了文淵真人,受刑那天確實察覺到了師父身上的血腥氣味,問他的時候,他也說沒有大礙,怎麼可能是她傷了師父?

「我沒有,我只是傷了雪女而已…不可能,我不可能傷害師父的。」

單萱說完,敏感地想到了覓雲受傷的事情,更是一口咬定了,「覓雲也不是我傷的,我不會傷害他,更不會傷害師父,哪怕是魔魂也左右不了我,我不可能…」

听著單萱語無倫次地否認,根本就無法繼續交談下去了。

掌門仁聖只好走到單萱的面前,「你還是先下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們可以以後再說,去無情閣找司刑長老,他會幫助你的。」

在天倉山,文淵真人是第一劍仙的位置沒有人能撼動,但是他跟亡垠、東音大戰,法力有所消耗,而司刑長老又是十位長老中法力最高強的,托付給司刑長老,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畢竟顏卿、掌門兩人,此時都需要顧全大局,不可能專注在單萱的身上。

「好!」單萱點頭,哪怕他們相信她先傷了師父,又傷了覓雲,都並沒有對她喊打喊殺,只是暫時看管在無情閣,已經很人性化了。

只是這次,單萱在離開前,來到了文淵真人的面前。

先前不知道原來師父的傷,竟是跟她有關系的,不論是不是她親手所為,讓師父或者別人以為是她做的,就已經是她的錯了。

她本是要成為令師父驕傲的徒弟,到後來卻成了令師父蒙羞,致師父屢次受傷的不肖徒弟。

這就是她的錯,毋庸置疑的她所犯下的錯。

跪在文淵真人的面前,單萱並沒有說一個字,端端正正地行三拜九叩之禮,一如當初拜師宴上,單萱從文淵真人手里接過含霜劍和雷火劍後行的拜師禮一樣。

文淵真人並沒有阻攔,他明白單萱此舉是在祈求他的原諒,原諒自己因她而受的傷,原諒她所犯下的錯。

單萱是自己的徒弟,他怎麼能不明白她的脾性?

直到單萱行完禮,文淵真人在單萱抬頭看他的時候,微微笑了笑,然後手中遞過來一張紅玉牌子。

單萱愣愣地接了過去,多看了兩眼,這玉牌有些眼熟。

「這是你托我保管的桃木牌。」文淵真人說道。

桃木牌?單萱左左右右看了看,紅玉牌上面確實還刻著她的名字,但已經不是從司務長老手里接過來的那塊桃木牌了,而是更接近師父的那種玉牌。

只是文淵真人的是翠綠色的,而她的是鮮紅色的。這代表兩人截然不同的屬性,也代表著兩人的實力差距,正在逐漸縮小。

可明明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啊!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文淵真人伸手扶起單萱,「我近一段時間分身乏術,你去了無情閣,先好生休息,不要胡亂猜想。」

單萱慎重地點頭,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改變了,需要面對的也終歸是要面對的,坦然一點,說不定困難看見了,也會繞道呢!

回想起當初將這桃木牌交給師父的時候,那時候她想入鎮妖塔取魔劍,師父說︰「如果我說,你若奪了魔劍,從此以後便不再是我的徒弟呢?」

結果出了鎮妖塔,是師父親自領她回了長樂殿,也決口沒有提這件事。

「師父,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是徒弟的這件事情沒有人能改變的,對吧?」單萱握緊玉牌,認真地問道。

文淵真人卻將雙手交握在後背,並沒有回答,只是笑著說了聲,「去吧!」

單萱遲疑著又看了看那塊屬于她的紅玉名牌,突然就笑了,「師父,那我去無情閣了!」

文淵真人點了點頭,含笑著看著單萱。

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麼心情愉快的事情,都是含笑不語。

單萱就帶著這樣的心情,出了無極殿,去了司刑長老的面前。

直到確定單萱已經離開,文淵真人才小聲地對掌門仁聖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傷我的人不是單萱嗎?」。

「傷你的兵器,是魔劍總沒有錯吧!而如今傷了覓雲的人是誰?可不是一個兩個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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