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14 粉雕玉琢

作者 ︰ 火火君

「妖王大人,雖然我這兒冰天雪地的比不得你的妖王殿奢華舒適,不過也沒有辦法了,委屈你堂堂妖王來這做侍女的活計,委實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妖王你覺得你適合留在我這冰雪宮殿,陪伴我終老嗎?」。

雪女故意這麼問,亡垠既然身外妖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就算他願意留下來,他也不能啊!

亡垠卻並沒有多作遲疑,微微點了點頭,「好啊!」

這回答令雪女十分意外,他竟然能這麼配合這麼個小丫頭?

可單萱卻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將雪精水收起來後,看上去甚至比亡垠還要處之泰然,絲毫不見剛剛的面色不佳。

莫不是拿到了雪精水,目的達到了,就有恃無恐了?

雪女想了想,又說道︰「唉,上一個侍女小名叫春香,在我這兒還沒有侍候我兩年,就受不了自盡了,她總說我待她刻薄,我哪里有刻薄啊!不過是讓她每天給我堆兩百個雪人而已,真是太經不起磨礪了…」

說著,雪女瞄了瞄單萱的反應,見單萱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雪女便走到了亡垠的身邊,故意挑起亡垠的下巴,深情說道︰「妖王大人,你怎麼著也能活得久一點的吧?」

亡垠很無奈,說話就說話,挑他下巴干什麼,頭一歪,就掙月兌了雪女的手。

雪女似乎無意等亡垠回話,猛一轉身,對著單萱說道︰「不過也只是久一點,身邊的人總不換,我會覺得很枯燥的,畢竟我又不是那種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人,既然答應陪著我,除了死,誰都不能離開我。」

單萱當然明白,雪女這些話都是說給自己听的,可一開口卻是一句,「我可以走了吧?」

雪女挑了挑眉,沒有回話。

單萱轉身就欲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亡垠殺了葫蘆道長,我本來也不會放過他的,您請便。」

對于雪女而言,單萱拋下這麼一句無頭無尾的話,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實在是讓她模不著頭腦,這兩人難道還有仇?

「什麼道長?是誰?」雪女反應過來時,單萱已經走出了冰雪宮殿。

亡垠看著冰雪宮殿的大門處,單萱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這樣的表情,落在雪女的眼中當然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雪女忍不住為他唏噓,難為妖界至尊,特意為了個小丫頭來她這里說情,結果小丫頭得到了雪精水,根本就不顧及他的安危。

雖然亡垠留在這里,雪女也不敢拿他怎麼樣,不過這個結果可真是不爭不鬧,又意外地讓人心寒啊!

「人可真是不知感恩的動物,你覺得呢?」雪女突然問道。

亡垠確信單萱真的走遠了,這才從冰雪寶座上站了起來,「確實!」

雪女又問道︰「她說不會放過你,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亡垠笑了笑,走到單萱剛剛站過的位置,「我當她是我徒弟!」

徒弟?又是徒弟!雪女當然不信這個解釋。

「雪兒姑姑,接下來,我為你療傷吧!」亡垠盈盈笑著,似乎心情並沒有不好。

雪女奇怪地看著亡垠,她還以為單萱一走,亡垠肯定也會離開,反正自己也留不住他,可看亡垠的意思,他難道是想將這件事插手到底?

「你不走?」

「走?我為什麼要走?」

正說著,一柄利劍突然沖了進來,直插進大殿正中的地面冰塊上。

正是紅色仙氣縈繞的魔劍!

亡垠看了一眼魔劍,笑彎了眼楮,「我們來打一個賭吧!我賭她會回來接我。」

雪女看到這柄傷了她的魔劍,心里一股怒火上來,喉頭有點泛甜,傷口又隱隱作痛了,「你們兩個到底玩得什麼把戲?」

亡垠笑而不答,雪女這時也撐不下去了,直覺得兩眼有點發黑,「春香!」

雪女不過輕輕喊了一聲,一個大約九歲的黃毛小丫頭就滾了出來,圓圓的臉蛋,圓圓的身體,「雪兒姐姐!」

「扶我下去休息!」雪女伸出手。

春香趕緊湊過去攙扶著雪女,兩人都不理會亡垠,往後堂走去。

還說春香自盡了!亡垠也覺得好玩,雪女這嚇唬人的把戲一點也不高超,不過這春香就在不遠處,自己卻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顯然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這麼其貌不揚。

「雪兒姑姑,我說真的,我為你療傷吧!」亡垠說著,跟了上去。

單萱歸途,御劍飛行,不過片刻,就回到了山洞。

此時天也快亮了,山洞中的火堆早已經熄滅,文淵真人卻仍舊睡得安詳,甚至面色還紅潤了一點。

單萱伸手探了探文淵真人的額頭,體溫還不算太高。又去拾了點薪柴,施法重新點燃火堆。

這才將雪精水取出來,喂文淵真人喝下。

因其躺著,不好吞咽,單萱只得將文淵真人半抱起來,即使這樣,文淵真人也沒有反應。

直到第一口下咽,文淵真人才皺了一下眉毛,悠悠轉醒。

文淵真人看到單萱的動作,愣了一下,撐著身體,自己坐了起來,又看了看單萱手里的白色瓷瓶,「你昨夜去哪里了?」

單萱將雪精水遞給師父,「去問雪女要了這解藥。」

文淵真人嘴里還有雪精水的微甜味道,自然明白瓷瓶里面的東西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只是有點意外,單萱竟然主動去找了雪女,而雪女竟然還給了單萱寒毒掌的解藥,這兩人之間已經冰釋前嫌了?

並沒有忸怩,文淵真人接過白色瓷瓶,一飲而盡,「雪女的傷沒事吧?她有沒有為難你?」

單萱搖了搖頭,「她看上去很好,一點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大礙。」

停頓片刻,單萱復又說道︰「不過雪女想讓我照顧她幾天,所以…」

單萱並沒有接著說下去,雪女的本意恐怕是有心為難她,可她卻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文淵真人垂睫想了想,伸手搭在單萱的頭頂上,單萱長大了,雖然昨夜離開,但為自己布下了十分完善的保護結界,遇到問題也能自己解決了,甚至還能為自己找來了解藥。

「你去吧!萬事小心。」

單萱用力點頭,笑著回道︰「嗯!」

但單萱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和文淵真人又一起待了一會兒,單萱盤膝打坐,恢復體力和靈力,文淵真人則閉著眼楮躺著。

結果單萱一個大周天還沒有運行結束,文淵真人又睡著了。

朝霞灑進山洞中,外面冬日暖陽,冷冽便降了幾分。

臨走前,單萱習慣性地拿出了筆墨,留了句‘三日後,若不見徒兒歸來,請師父先回天倉山等候’。

剛準備將寫好的書信放在文淵真人的身旁,就看見睡著的師父嘴巴動了動。

那個唇形,單萱模擬了兩次,隱約覺得像‘桃花’兩個字。

單萱再次站在冰雪宮殿的大殿前面,距離離開也不過才四個時辰,陽光底下的冰雪宮殿,熠熠生輝,美麗不可方物。

雪山怪看見單萱的到來,有冒出頭看一兩眼的,但都沒有上前阻攔,單萱毫無阻礙地進去了里面。

紅色錦盒仍在原地,靈草四散著也沒有人收拾,一如昨夜,只是昨夜這里有三個人,而現在這里只有自己一個。

「有人嗎?」。單萱喊了一聲。

沒有得到回應,單萱閉上眼楮,好好感應魔劍的所在,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小一點的冰晶房間,只是還未來得及辨別方向,身邊不知突然出現了什麼,盡管沒有惡意,但速度很快,單萱趕緊睜開了眼楮。

「反應還挺快!」亡垠手里拿著魔劍,「還你。」

單萱接過魔劍,明明剛剛她還看到魔劍在別處,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跟前了,比起她的反應速度,亡垠的手腳速度,更讓人吃驚啊!

「你剛剛在干什麼?」單萱並未隱藏身上的氣息,若說雪女一時沒察覺到,還能斷定雪女是因為受傷了,無暇顧及,可亡垠怎麼可能感應不到她的到來?這麼晚才出現,是因為什麼而耽誤了?

亡垠搖頭,苦著臉嘆了口氣,「先出去再說吧!」

「我倆都可以走了嗎?」。單萱驚訝道。

「嗯!走吧!」

亡垠率先走在前面,單萱最後看了一眼冰雪寶座,才跟了上去。

離開冰雪宮殿時仍然沒有雪山怪敢阻攔去路,「雪女怎麼樣了?」單萱問道。

「她沒事!不過魔劍的傷口很難愈合,你走後我為她療傷,費了不少功夫,你能送我回妖界嗎?」。亡垠頓住腳步,輕聲問道。

「你為她療傷了?」單萱問話時,細細觀察了亡垠,果然發現他明顯的真氣不足。

而亡垠更為干脆,竟突然變成了小孩模樣。

單萱大為吃驚,嚇得後退了半步,「哇,你怎麼了?」

亡垠粉雕玉琢的小臉一扭,「快送我回妖界,我在外樹敵眾多,若是被宿敵發現了,我就一命嗚呼了。」

偏偏單萱不慌不忙地繞著亡垠走了兩圈,雖然已不是初見時的那件亮綠孔雀底的白色錦衣,但亡垠仍是那串吊了水滴形狀的琥珀色掛飾的圓玉項鏈,腰間一金一玉兩個牌子,一身黑底金絲的錦衣,也華貴得緊,先前竟一直未仔細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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