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08 雪女動怒

作者 ︰ 火火君

單萱跟隨師父文淵真人一路走來,繁華地方總有諸多限制,出關進城都要被搜查,夜里還有夜禁,再加上如今世道動蕩,梟雄盜賊遍地都是,除了見識諸多奇奇怪怪、違背常倫的人和事,對修煉就沒有了其他益處。

輾轉到了人跡罕至的凶險之地,無論是妖魔,還是鬼怪,單萱應付起來總有吃力的時候,但不到萬不得已,文淵真人很少出手。

單萱只當師父這是在鍛煉她,事實上,跟文淵真人的身體受損也有很大的關系。

當然,兩人也曾在南山山頂,等一朵朝霞花開,等了整整十天,也去了文淵真人曾經去過的道觀,見過那些垂垂老矣的朋友

翻山越嶺,上天入地,單萱用游歷的時間,法力突飛猛進。

愉快的時候,從不覺得時間過得快!

轉眼入冬,單萱和文淵真人仍然衣著單&lt薄,但路邊偶然能遇到凍死的可憐人。

單萱總會幫其安葬好,文淵真人也會感嘆,說︰「修煉其實修得是心,而修心,最重要的是放下。」

直到收到天倉山的傳信,文淵真人才帶著單萱打道回府。

闊別小半年,單萱成熟了許多,也想過回去後需要面對的種種,但心里再無半點害怕。

年末,玉濃跟覓雲成親了。

文淵真人和單萱回來,便是為了出席兩人的婚事而回來的。玉濃和覓雲已成夫婦,互相間仍以師徒相稱,修煉人的結合說是為了情愛,倒不如說,是為了讓漫長的修道路上有一個同行人。

單萱精心準備了厚禮,到婚禮當天才去見了玉濃。兩人許久未見,生疏了很多,何況又是玉濃的大喜日子,玉濃根本注意不到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這便是單萱自回來後,一直待在長樂殿從未踏出大門半步的原因。

並沒有在天倉山逗留太久,文淵真人又對單萱提起下山歷練的事情,單萱欣然同意了。

這次,形勢似乎更加嚴峻了,有時候走著走著,不小心就闖進了戰場,兩軍交戰,死傷無數。

剛開始的時候,單萱總會等他們打完了,去死人堆里找那些還有一口氣的,盡力挽留他們的生命,文淵真人看見了從不阻攔,但也只耐心等在一邊,很少插手。

人各有命,施法救人,逆天改命,顯然是不明智的。

但僅靠著不甚精通的醫術,以及總也不夠用的靈芝草藥,單萱常常焦頭爛額,有一天,單萱忍不住問道︰「師父,為何你總是見死不救?積德行善,不是我們的本分嗎?」。

其實很多時候,如果文淵真人為她搭了把手,單萱便能救下更多的人了。

「于我而言,眾生平等,救得了一個,救不了死去的那麼多人,不如不救。」文淵真人回道︰「我的肩上是仙界的安危存亡,人間的世道滄桑由人皇來決定,我是不能憑一己之力去更改的。救他們,是你的功勞,我的罪過。」

其實文淵真人若看見誰做些偷雞模狗的事情,一定會上前說教的,正如當年感化單華一樣,可在生與死的面前,他作為一個修道人,看得很開。

單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之後再見到浮尸遍野,總覺得心態變了。

偶爾還是會有幾場小雪,落在臉上便融化了,單萱說︰「師父,我們去雪山吧?」

「嗯!」文淵真人應聲同意。

「我們去太白山!」

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太白山一片銀裝,風雪滿天。

單萱和文淵真人裹著一黑一白的蓮蓬衣,頂著風雪,一步一個腳印開始爬山,腳印沒一會兒又被雪重新遮蓋了。

不知饑渴,不知疲倦,天黑後,單萱沒有了方向,一回頭文淵真人就站在她的身後。

並沒有等單萱開口,文淵真人說道︰「休息會兒吧!」

休息會兒?去哪休息是關鍵!

雪停,風卻不止。

就在單萱一籌莫展之際,身體一輕,眼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圓弧屏障,籠罩住了她的全身,此時她正置身于一個大氣泡中,懸浮在空中。

氣泡中並不暖和,但隔絕了冷空氣,瞬間便覺得好受多了。何況有了這個氣泡,入夜也不用害怕了。

「師父?」望著下方的文淵真人,單萱十分不解,竟然師父可以施法,為自己變出一個這麼好的棲息場所,他為什麼不為自己也變一個呢?

文淵真人並不理會單萱,盤腿坐在了雪里。單萱只要一想到接觸冰雪的身體感受到的徹骨嚴寒,就難以心安理得待在氣泡中。

但她一動,氣泡也會動,在雪地上滾動起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卻怎麼也走不出來。

「師父,你冷嗎?」。單萱不敢冒然掙月兌氣泡,只能操縱氣泡在文淵真人的身邊滾來滾去,希望能為文淵真人多多少少擋一些風。

但風是無孔不入的,她又怎麼能遮擋地住呢!

本就走了許久的路,此時又置身于封閉的氣泡中,單萱熱得臉都泛紅了,但文淵真人的盤膝卻快被雪給掩埋了。

靜心凝氣,單萱回憶忘仇教給她的,凝氣于手掌上再釋放出來能使力氣增大數百倍,從而推開千斤石門的方法。其實,這個氣泡相當于一個保護罩,凝聚身邊的空氣,使無形的氣具現象化,形成結界。

前者是凝氣然後釋放出宇宙能量,而後者則是凝氣形成保護結界,也就是罡氣。

只是文淵真人追求極致劍道,重攻偏于守,防守一類,是文淵真人很少教單萱的,所以凝氣單萱沒什麼問題,但形成結界就沒那麼輕松了。

好在單萱天分不錯,沒一會兒,一個畏畏縮縮的透明圓球也就出來了,單萱看著手掌中那不足一個雞蛋大小的透明氣泡,覺得有點灰心。

文淵真人睜開眼楮看了看,似是鼓勵般的微微笑了笑。

單萱更來勁了,干脆跟文淵真人對面盤腿而坐,心無旁騖地修行。

不到一個時辰,一個差不多大小的透明氣泡籠罩住了文淵真人,單萱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就跟文淵真人總讓單萱單槍匹馬地去面對各種危險一樣,人在情急之下總能激發無限潛能,這次也是依然。

一夜很快過去,單萱在氣泡里蜷縮著睡得十分舒服,睜開眼楮時,燦日耀眼。

文淵真人也早已醒來,背對著單萱,仰頭看著朝陽。

但單萱施法弄出來的那個氣泡卻不知所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後太放松了才使得結界消失了,若真是那樣的話,師父豈不是夜里就沒有了結界的護體?

「師父!」單萱胡亂整理了一下頭發,剛站起身,籠罩著她的氣泡便憑空消失了,雙腳立馬就深陷在了雪里。雪過半膝,單萱將腳從雪里拔出來,向文淵真人走了兩步,「你什麼時候醒的?」

單萱不太好意思問她變出來的結界是什麼時候消失了,只好這麼問了。

「剛醒沒多久!上路吧!」文淵真人說道。

單萱沒作他想,繼續跟文淵真人在太白山里穿行,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有時候是單萱帶路,有時候是文淵真人帶路。

大多時候天氣都不十分惡劣,但真正走也走不了的時候,文淵真人會尋一個寬敞地方,直接變出一個大結界,甚至還能烤一會兒火。

也找到過幾個山洞,若是那樣的話,就在山洞里將就一夜,不過那得提防一些冬眠的蠍子等毒物。大多時候,都沒有必要特意去找山洞棲息。

其實,只要他們願意的話,他們在夜里仍能不受限制地繼續前進。

進山第七天,下午,單萱突然听見了陣陣哀怨的歌聲,頓住腳步,仔細辨听,「是雪女?」

這是單萱這麼多天以來,感受到的除了她跟文淵真人以外的第一個智慧生物,那時候亡垠帶她听雪女唱歌的時候,單萱只覺得耳朵疼,這時候再听,卻發現歌聲淒美,感人心弦。

「師父,雪女為什麼要一直唱歌,這麼冷的天,她難道不需要回家嗎?」。

好奇心人皆有之,這原本也只是一句極為尋常的問話。

文淵真人卻噓了一聲,讓單萱不要說話,示意她繼續趕路。

單萱邊走邊听著,可能是定力不足,沒一會兒便覺得心里十分難受,心情也變差了很多,「她為什麼總要唱些哭喪一樣的歌,听得人真頭疼。」

不過隨口一句抱怨,但在此時,卻招惹來了麻煩。

冷風一吹,原本虛無縹緲的歌聲消失了,雪女突然露面,現出了原形。

文淵真人面色一凝,還未提醒單萱什麼,就听見雪女問道︰「你是說,我唱得歌不好听?」

單萱想也沒想,回道︰「也不是不好听,就是我比較喜歡听一些明快點的曲子。」

雪女一身雪白,膚色較之尋常女子也要白上三分,白色長發,頭戴冰雪王冠,連睫毛上都是冰晶。只見她伸出一只玉手,玲瓏剔透,指著單萱怒道︰「你懂什麼?」

單萱一愣,她是不太懂音樂,就算現在會彈琴了,也沒見得境界變高了,不過被這麼呵斥,任誰都會心情不好。嘟囔著說了一聲,「只許你唱,還不許別人不想听啊!」

可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數十道冰柱齊齊攻向單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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