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086 回去受罰

作者 ︰ 火火君

「你還有什麼目的?」

亡垠低頭看著單萱,這個身體小小,卻隨時都能爆發出大能量的單萱,「別的目的你不需要知道!」

靈冰鳥緩過來後,撲騰了兩下,就開始仰著細長的脖子高高低低地鳴叫,聲音如簫如笛,時而清脆高亢,時而沉悶悠長。

單萱煩不勝煩,匆匆看了靈冰鳥一眼,「它在干什麼?」

「搬救兵!」

亡垠的身後,是人跡罕至的平原荒草地,同時也是妖界的六大入口之一。正如極陰之地的黑石山,是地府之門、冥界入口一樣,妖界的入口也隱藏在人間各處。

「你最好放開我!」亡垠又道。

即使亡垠能理解單萱此時的心情,畢竟在單萱看來,是他處心積慮欺騙了她三年多,但那也不代表,亡垠願意讓他的臣民看到他被一個女女圭女圭,拿著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樣子。

單萱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怎麼可能輕易松手!但也注意到她不自覺間竟然已經劃傷了對方,便有意將匕首拿遠了一些,嘴上卻仍繼續粗聲逼問︰「那你接近我,又是什麼目的?」

「如果我說,我接近你沒有目的,你信不信?」

若一定要給當初主動跟單萱搭話時的舉動強加一個理由的話,只能說是似曾相識,情難自禁,再無其他。

亡垠不動,單萱也不動,哪怕靈冰鳥吼穿耳膜,兩人對視,視線如膠漆不分離。

「我信!」半晌,單萱回道。

此時,荒草地周圍明顯感覺妖氣越加濃重,單萱知是亡垠的同伙要到了,「你殺了嶗山掌門魯佳石!」

肯定的語氣,單萱幾乎沒有給亡垠反應的時間,拽住亡垠的袖口,用虞帝匕首割開了他的衣袖。

手里抓著從衣袖上割下來的一塊破布,單萱看了一眼荒草地上漸漸顯現出來的黑色大門。「下次見面,我會為魯掌門報仇!」

又扔了那破布衣袖,轉身快跑了兩步,單萱才從儲物袋中召出桃木劍,御劍離開。

亡垠若不想單萱離開,單萱連動個手指頭都不可能,可他什麼都沒有做。

眼睜睜地看著單萱的背影變成了一個黑點,直到消失,即使身後已經站了眾多的大小妖怪,靈冰鳥也蹭了過來,仍未有一點反應。

文淵真人在半途中,遇到了御劍不穩、差點墜落的單萱,那時她失血過多,臉上已經全無血色了。

封穴止血,文淵真人傳了些真氣給單萱。

單萱虛累到兩眼發黑之際,被文淵真人一把抓過來,直到雙腳站在文淵真人的重劍上面,桃木劍直直墜落,摔得粉身碎骨,才意識到文淵真人正在為她所做的事情。

「師父,對不起!」

文淵真人直到感覺單萱的臉色恢復了紅潤,才終于停止了為她傳輸真氣,「不要說話,調息休息會兒!」

確定單萱點頭了,文淵真人拉單萱到他身後,這才操控重劍急速飛回天倉山。

單萱微側著身體,靠在師父的背上,安心下來,慢慢閉上了眼楮。

該面對的無法不去面對,畢竟已經無路可退。

天倉山,正被低壓籠罩。

文淵真人帶單萱進了偏殿,除了掌門坐在高處,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有序地站在兩側,十位長老自然不用多說,還有許多十分陌生的面孔。

單萱直到多年以後,還記得當時惶恐的心情中,明顯夾雜著一絲輕松,絲毫不覺得害怕。

從一張張臉上看過去,有好奇的、疑惑的、憤怒的、鄙夷的,甚至面無表情的,直到眼楮定在了師父的臉上。

文淵真人面色清冷,微微皺著眉頭,站得筆直。

單萱痴痴看了三瞬,才將視線從文淵真人的臉上移開,復又看向了掌門,那個須發皆白的老頭。

雙膝一彎,單萱十分干脆地跪在了地上,「弟子知錯,還請掌門責罰!」

掌門還未開口說話,三言兩語,其他人先說開了。

如此近的距離,單萱听得一清二楚,惡毒的話不是沒有,盡管她帶著一身血污,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文淵真人動了,本來他和單萱是差不多並列的樣子,向前走動了幾步後,和單萱之間拉開了十幾步的距離,才轉過身來。

等候發落的單萱,此時的視線又緊隨著文淵真人了。

「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你私下偷偷見面的那個人」掌門仁聖開口說道︰「是誰了吧?」

听到掌門仁聖開口說話,單萱這又才看向他,小綠便是妖王亡垠,對于單萱來說,簡直就是噩耗!

經魯佳石提點,單萱才知道她來天倉山的路途中偶遇的那個男孩子就是妖王亡垠,那時候,亡垠就沒有隱瞞過他的姓名。再回想當初問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他也親口說了他叫阿垠!

亡垠,阿垠,小綠,都是同一個人!

單萱匍匐身體,縮成一團,用最卑微的姿勢接受這一切。

「你知道他是妖嗎?」。掌門問話,竊竊私語自然全都沒有了,可一道道探尋的視線猶如一根根細針,一下又一下地扎向單萱。

單萱抬頭,用平靜的聲音緩慢說道︰「他自稱他是受天倉山福澤照拂修煉出人形的孔雀小妖,自我入天倉山三個月左右,我和他就偶爾私下見面,他從未讓我為他做過什麼,我們在一起…只談論風月!」

話畢,偏殿翻了天似地吵鬧!

不說那是妖王,光和一陌生男子私下見面就已是忌諱了,還談論風月?孤男寡女,掩人耳目,誰知道會不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師兄,單萱如今犯下大錯!」儒聖開口,偏殿又安靜了下來,只見儒聖手握折扇,對掌門仁聖彎腰拱手,說道︰「我天倉山慈悲救世,不曾處決過任何一名弟子,但她與妖王私通之事,非同小可,亦謙懇請將其逐出師門!」

單萱一驚,她知道回來就意味著要接受處罰,可是沒想到,處罰竟然是讓她離開天倉山。見文淵真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單萱強自又鎮定下來。

听儒聖這麼說,掌門仁聖也是沉思不語,不可避免的,又起了一番小小的議論之聲。

只見司刑長老也站出來說道︰「我也認為此人留不得,但在逐她離去之前,我們是否應該先廢去她的法力?」

司刑長老名叫侯冷昂,法術高強,但他不像文淵真人那樣至情至性,凡是非要爭個是非黑白,對待犯錯的人從不姑息,鐵面無私地讓無數人心生畏懼。

傳聞他曾是東晉謀士,本圓滑世故,突然有一天過膩了那樣的生活,辭官回鄉,後來干脆避世修道,人也越發固執起來。

偏偏固執的人,雖然不討喜,卻是哪里都少不了的。

等到侯冷昂學有所成後,司刑一職非他莫屬,自此他便入住了無情閣,直到現在,已經將近一百五十年。

單萱不害怕被廢去法力,但她不願意被逐出師門,她不願離開文淵真人。還因為,離開,至少是等到她自己想離開的時候,而不是現在。

但人群中,還有說出更嚴苛的話,比如囚禁單萱兩百年,再放她出來,比如關她進幻妖森林自生自滅,比如置其于誅仙柱下,殺雞儆猴…

掌門仁聖全都听進去了,但並沒有急于作出回應。

單萱並不在意,她更多的注意力,在文淵真人的身上,無論別人要置她如何,她只在意師父要如何處置她。

「我听說,單萱其實在來天倉山之前就已經見過妖王了!」司琴長老開口說道,「妖王還贈了她一粒駐顏丹,大家都知道,駐顏丹千金難求…素昧平生,妖王便贈她駐顏丹,難保不是收買人心。或許早在她入天倉山之前,就已經跟妖王達成一氣,想來個暗度陳倉,不然妖王在我天倉山橫行無忌,為何我們竟遲遲未曾發現?」

「我沒有!」單萱辯解道︰「在今天之前,我並不知道他就是妖王!」

「那你知道他是妖嗎?」。

單萱當然知道,她剛剛已經坦誠過了。

「知道他是妖,你還偷偷和他見面,你置你師父于何地?」司琴長老咄咄逼人。

「我…」單萱啞口無言,只得胡亂說著︰「我那時,還沒有拜文淵真人為師!我…」

「沒有拜文淵真人為師,你就可以跟妖怪私下見面了?你可知你是天倉山門人,天倉山是修仙聖地,你乃是仙門弟子!」司琴長老若拂柳搖搖,平時婉約動人,此時竟聲色俱厲,不給單萱一點反擊余地。

儒聖雖喜聞樂見,最好單萱今天就被逐出天倉山,眼不見為淨,但又覺得司琴長老此舉十分不妥。

單萱未入天倉山便見過妖王的這件事,當初只有他、掌門以及玉濃知道,玉濃從不說人是非,除了和單萱私下討論過兩句,與旁人只字未提,掌門更是不可能,畢竟這不是什麼光鮮的事情。

後來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事人以外,便是他說出去的。

儒聖自然也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只是這件事卻是他親口跟司琴長老說過的。

果不其然,一听司琴長老這麼說,其他人全都激動起來,更加覺得單萱罪無可恕,畢竟單萱如今模樣未變,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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