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熙傳 080密林陰謀

作者 ︰ 紅格

白家大院,白蘭兒身著青翟依,頭戴九尾鸞鳳釵,眉若遠山,唇若含丹,美得動人心魄。

房門被推開,白蘭兒的娘親李氏走了進來,她接過下人手中的喜梳,親自為女兒梳著如墨長發。

「人家都說女子在成親這天是最美的,果然不假,我的蘭兒真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李氏手里托著女兒的長發,不自覺地眼眶就有些濕潤。

白蘭兒透過銅鏡,看到娘親含著淚的雙眸,不覺得心里升起思思的酸楚。

她轉過身,倒在娘親的懷里,竟然不舍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大喜的日子,哭花了妝可怎麼好。你嫁的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可是卻是自己真心喜愛之人。古語有說,寧喝開心粥,不吃愁眉飯。只要圖格是真心對你好,娘親總是放心的。」李氏的話給了白蘭兒不少安慰,李氏不像別的娘親,只知道一味約束自己的女兒,她對待白蘭兒總是以女兒的開心為前提。

「你們成親之後,雖然是去了別院,卻也是離著白家大院不遠,日日都能見到娘親,用不著這般難過。」白碩楠與李氏愛女心切,淳于澈在彝族並沒有自己的住處,白碩楠就將曾經的別院收拾出來,作為兩個人成親的宅子。雖然在規模上,不能同白家大院相比,可是卻要比很多大戶人家排場。

天際出現魚肚白,淳于澈剛要出門,一支飛鏢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

淳于澈一驚,沒有先去看飛鏢,而是利索地跑了出去,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淳于澈回到屋子里,將飛鏢上扎著的紙箋扯下來,幾個清晰的楷體鑽進他的眼簾,「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來村西密林相告。」

他將紙箋收起來,離著迎親的時辰尚早,他匆匆出了別院的大門,朝著村西密林的方向走去。

村西密林之中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淳于澈對著空蕩蕩的樹林大喊,「是哪路英雄相約,請獻身。」

淳于澈喊了幾聲,仍然沒有人應答,他剛要轉身離開,卻突然出現了四五個蒙著面的黑衣人。

「你們說知道我的身世,看來只是想把我引到這里來,布了個陷阱而已。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把我騙到這里來,是何用意?」淳于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彝族的時間不長,應該是沒有過什麼仇敵的,可是眼前的幾個黑衣人明顯充滿了殺氣。

他們手里握得不是長劍也不是刀,而是彝族壯士常用的狼牙棒,所以淳于澈心里清楚他們並就是彝族人。

幾個蒙面黑衣人並沒有回答淳于澈的話,也沒有什麼解釋,而是直接沖著淳于澈攻擊而來。

本來淳于澈的功力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擊敗,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淳于澈前幾日剛中了很深的毒,雖然毒已經解掉了,但是有少部分的毒素還是在身體里殘留,白胡子神醫特意叮囑他,現下的功力就只剩下了三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以運功的。

黑衣人凶猛地襲擊,淳于澈不得已運功還擊,兩個黑衣人被撂倒在地,其中有一人功力遠在其他人之上,淳于澈與他幾番打斗,趁著他不留意,竟然扯掉了他的黑色面紗。

「你……竟然是你……」淳于澈驚詫地發現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在踩豆子大會上輸給自己,還害得自己中毒的陳峰。

「你好大的膽子,族長已經將你逐出了彝族,你竟然還敢回來?要是被你們族里的人發現,你恐怕就沒有運氣逃月兌了。」淳于澈恐嚇道,看上去很有底氣,其實他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

「圖格,你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你蘭兒的。就算我娶不到蘭兒,你也不能娶她,因為你更加配不上她。你身體里的毒素應該還沒有都清除掉吧,今天這個竹林恐怕就是你的葬身之所。」陳峰打了個手勢,剩下的幾個黑衣人一擁而上。

淳于澈只覺得胸口發悶,渾身發熱,運功使得體內殘留的毒素蔓延,加上身體因為中毒而孱弱,他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

眼前越來越模糊,甚至有種眩暈的感覺。

陳峰的狼牙棒落下來,春預測躲閃不及,那一棒狠狠敲擊在淳于澈的頭上,他瞬間便暈倒在地。

陳峰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沖著淳于澈便要刺下去,卻被邱赫攔住了,邱赫震驚的問道︰「大哥,你要干什麼?」

「我讓你們帶著面紗本來是不想殺了他,誰知道他自己自尋死路,他已經看到了我的臉,如果他醒過來,追查下去你們也是逃不過去。所以今天,他必須死。」陳峰咬牙切齒地道。

「大哥,不可。今日是五月初五,是雙重日,如果見血,神明會怪罪的。」邱赫提醒道,彝族有很多的規矩,比如說24是天數,是人人需要尊重和避諱的數字,在雙重日里不能夠宰殺牲畜,否則就會不吉利。但是在雙重日里,卻是喜結良緣的好日子。

「對,今天是雙重日,可是他絕對不能再活過來,你們去找個麻布袋子,將他裝起來,扔到河里去。」陳峰吩咐著,幾個黑衣人散去,很快便拿著大麻布袋子回來,將昏迷的淳于澈裝進了袋子里。

已經到了吉時,白家大院卻還不見來接白蘭兒的迎親隊,白碩楠派人到處去尋找圖格,可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吉時已經過了很久,白蘭兒在屋子里,心亂如麻。

李氏進來,將所有人遣出去,臉色暗沉地對著自己的女兒勸慰道。

「蘭兒,你不要著急,你爹已經派出人去找圖格了,定然會將他找回來的。」

白蘭兒兩只手緊緊捏在一起,她的心里不停地詰問自己,「他是不是記起來以前的事情,所以反悔了,圖格他不想娶我了。可是他為什麼這麼不負責任,難道他連親自過來跟我說一聲的語氣都沒有嗎?」。

白蘭兒回憶著那日在木場與他的對話,踩豆子的情景歷歷在目,「不會的,他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或許他是出事了。」

永安宮西偏殿,皇上走了進來,妧熙對著皇上恭敬地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金安。」

「快起來,你母後說這些時日,你消瘦了很多,父皇心里掛念,所以就過來看看。」皇上柔和地對著妧熙道。

「多謝父皇掛念,妧熙每日吃齋念佛,覺得心思更加澄明。」妧熙淡淡地道。

「父皇知道,你為著淳于澈的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懷,以至于這麼些時日也沒有去給父皇請安。父女連心,你心痛,父皇的心更痛。可是淳于澈他命薄,如今他……命喪黃泉……」皇上說這話竟然咳嗽起來,而且咳得有些厲害。

「父皇,您身子不適,要多注意歇息。是淳于澈違抗皇命在先,兒臣不敢怨懟父皇。」看到皇上患了咳疾,妧熙連忙回道。

「你不……不怨懟父皇就好,這些時日你帶發修行,穿著打扮也是太過素雅。丹國進奉的蠶絲裙,握在手心只有一捧,穿在身上卻是精美無比,父皇特意給你送來。」皇上話音剛落,又忍不住咳嗽兩聲。

「多謝父皇。」妧熙本來沒有半點的心思打扮,可是看到皇上在病中,卻是依然如此的惦記自己,不由得眼眶有些潮濕。

皇上走後,妧熙對著采薇道︰「人活在世上,並不是孤立的。還要為別人而活,為那些愛自己的人而活,既然父皇不喜歡我的這身衣服,采薇幫我換件衣服,已經有很久沒去看御花園的鮮花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顏瑜殿,墨 公主將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轉了幾個圈,還是躺在了地上。

「你們說什麼?父皇竟然將那件蠶絲裙賜給了妧熙,而且她這麼久都不出門,現在卻穿到御花園里去顯擺。父皇年年都賜給我的東西,如今都成了她的,父皇竟然會如此偏心。裴妧熙,她搶了我心愛的人,現在又來跟我在父皇面前爭寵,這個賤人……賤人……」墨 公主咬牙切齒,氣得幾近瘋狂。

「 兒,我們現在所做的,就只能忍。太子立了安王,你哥哥是很難反敗為勝了,除非兵行險招。一件衣服,一件首飾,這些都是小事,還是多想想怎麼樣能夠讓你的哥哥挽回局勢吧。」淑夫人嘆了口氣道。

「娘親,要想哥哥挽回局勢,我們深居後宮是很難幫忙的。不過娘親可以與那些朝中重臣的夫人們,多多走動,穩固哥哥在朝堂上的勢力。」裴墨 提議道。

「 兒說的有道理,太子怎麼樣,沒有人支持他還是空太子一個。」淑夫人得意洋洋地道。

五里密林之中,陳峰已經與眾人將淳于澈七手八腳地裝進了麻布袋子。

淳于澈在布袋子里緩緩睜開了眼楮,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從水岸邊的斜坡上扔了下去。

在斜坡上滾動了幾下,驟然調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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