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戲江山 第074章  鳳舞殤

作者 ︰ 夢中蓮

「德君,賢君駕到。」外面侍候的侍女的聲音傳進來,打破了這殿內微妙的氛圍。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金安,參見太後,太後金安,參見各位哥哥。」于天和紫翊帶著貼身宮侍進來請安道。

「都起來吧。」君默語虛扶了一把,高興道。

「好了,大家準備用膳吧,都坐下。」君默語扶著太後坐在自己旁邊,妃嬪分兩側坐下,紫瑾國是以右側為尊,所以,水墨軒坐在君默語右側的第一個位置上,而莫白在左側的第一個位置,接下來是紫翊坐在水墨軒的旁邊,于天坐在莫白的旁邊……

君默語起筷,太後和各位妃嬪這才都拿起筷子,貼身宮侍開始布菜。

用膳期間,大家都知道君默語的習慣,所以默默地一言不發,一時間,殿內只能听到所有人咀嚼飯菜的聲音,但是出奇地是,這種氣氛卻非常溫馨,沒有一絲一毫的壓抑感。

飯後,他們都陪著君默語說閑話兒,期間,太後提起君默語子嗣的大事兒,君默語略顯尷尬,話說,自己還未踫過後宮的男子呢,怎麼會有子嗣?雖然有過兩次魚水之歡,可是,那都是在君默語意識不清楚的時候進行的。君默語只能陪著笑,「父後說的是。不過,這事兒得慢慢來。況且,朝中的事情堆積了太多,朕如今哪有心情想這些。」

「皇兒啊,有些事情,是一種責任。」太後暗有所指,「算了,哀家知道皇兒必有打算,對了,听聞那雪峰聖男是以自己的血為藥引,這才解了皇上的毒?」

太後見自己的話君默語听進入了,見好就收,這才轉移了話題。

「是啊,等朝中的事情定了下來,朕就去親自把人接回來。」君默語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回到。

「接回來?」太後不解,同時其他人也都同樣不解地表情?

「是啊,鳳舞不僅用自身的血為藥引解毒,而且還犧牲自己男兒清白之身……」

「這,皇兒看著自己處理吧。」太後嘆了一口氣,紫瑾國男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他心里清楚。

「恩,父後也別操心朕的事情了,這些事情,就讓鳳後和貴君兩人處理,您啊,就好好的享享福。」君默語笑著挽著太後的胳膊,撒嬌道。

「你啊,也不知羞,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太後笑罵道。

「哪里的話?朕再怎麼大,還不是父後的女兒麼?」君默語挑挑眉,佯裝生氣道。

「呵呵,是,是,是。」太後被她那委屈的表情逗笑。見太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旁邊的茗叔也抿著嘴笑,「太後,還真是呢?皇上這是親近您呢?」

「呵呵,是啊。」太後愉悅地笑著,內心異常滿足,他沒有愛情,但是,如今他倒是異常感謝上天給他這麼孝順的女兒。

室內的氣氛格外的好。

而另一邊,玄月山莊內,氣氛異常沉悶,「怎麼?還不見好的嘛?」少莊主若凝蹙著眉坐在主位上,沉聲道。

「回少莊主,莊主的毒已經深入骨髓,看來完全解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所以,老婦開一張方子,再每日配上雪峰聖男的一碗血,一月之後,便可痊愈。」老大夫顫顫巍巍地回答道。

「恩,秦丁,派人去煎藥,取血。」那少莊主面無表情地說道。到底是什麼人,膽子竟然如此之大,膽敢向玄月山莊下手。

「是,少莊主。」秦丁顫顫歪歪地彎腰退了出去。

地牢里,紅衣男子發絲凌亂,身上的鳳袍沾上了泥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手上,腳上拴著鐵鏈,毫無生氣地垂著頭,失去了往日的張揚。

听見牢門打開的聲音,鳳舞也沒有抬頭,他已經沒有力氣抬頭了,那天他醒來之後,就已經到了這里,功力被封,他喊過,鬧過,可這里的人都只當是一個笑話,無人理會,呵呵,想不到他鳳舞也會有這麼一天,嗯,已經有三天了吧,他被囚禁在這黑暗的牢籠里已經三天了。

「秦管家,您請。」獄卒點首哈腰地跟在秦丁的身後。

鳳舞自嘲地笑笑,又來取血了麼?無力地看了看手腕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鳳舞眼中冷冽的光乍現,他是最愛美之人,然而,身上這些深淺不一的傷口,全都是被眼前之人所賜。

果然,秦丁身後跟著一個侍女端著托盤,盤中無非就是些碗,刀,之類的。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堂堂雪峰聖男,竟落得如此地步。」鳳舞覺得好笑,眼中的恨意驚得秦丁後退了幾步,想了想,他如今被囚于此,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想必自己多慮了。

秦丁不語,將一個男子折磨成這種模樣,也並非她所願,只是,也只有這樣,莊主才能得救,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女子取血。

那侍女得到示意,將托盤遞給獄卒,挽起他的衣袖,上面竟然布滿了傷痕,可是,那女子卻眼楮也不眨一下,匕首毫無憐惜地割破鳳舞的手腕,源源不斷地血流出來,滴在碗中。

鳳舞臉色蒼白,手腕無力地垂下,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只是悶哼一聲,就沒有了聲音,原來是疼昏了。

「他如今武功已廢,你們將他放下來吧,從今日起,好吃好喝供著,莊主的毒還要靠他呢,所以,他不能出半點差池,知道了麼?」剛剛那侍女取血之時,將他的手筋挑斷了,武功盡失,也鬧不出什麼妖蛾子來。

君默語養了兩天,七日之期已經到了。外面的世界如何,君默語只是冷冷地笑笑,並不給予理會,如今,無論如何,那人還不會動手。

只是君默語手里面緊緊地攥著派去雪峰的下屬們傳來的信件,出神地盯著門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上?皇上?」葉夏的聲音傳來,拉回君默語的神思。

「怎麼了?」君默語沉聲道。自從雪峰傳來消息後,她就有點煩躁,他竟然沒有回到雪峰,這都已經過去了有一周的時間了,雪峰所有弟子竟然都不知道鳳舞的行蹤,他會去哪兒呢。

「回皇上,二王爺已經到了京都,並且動作有點兒大。」葉夏蹙眉稟向君默語稟報剛剛得來的消息。

「動作有些大?大到什麼程度了?」君默語聞言,挑眉道。

「皇上,據探子來報,二王爺似乎悄悄去過四王府,而且,她飛鴿向藩地求助,」這不是造反的節奏麼。

「哦?如此看來,怕是她自己也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利用了。」君默語撐著下巴,沒有听進去葉夏的後半句話,反而淡淡地沉思道。「不過,有好戲看了。」

君默語起身,站在窗邊兒,負手而立,深沉地讓人難以看透。

「皇上?那……」葉夏對此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

「呵呵,這件事兒,朕自有主張,想辦法讓四王背後操縱這件事兒的事情傳出去,越快越好。四王爺也是時候痊愈了。」君默語嘴角勾起,看著這宮廷之中的風起雲涌。

「是,屬下遵旨。」葉夏看著眼前和他在一起十余載的帝王,竟然有一種從未了解過的錯覺。

「去吧,既然安逸的日子過夠了。朕就讓她們看看,這個天下,到底誰才是主宰。」君默語挑眉道,眼中翻起的風雲,深得讓人難以探查。

「是,屬下告退。」如此駭人的眼神竟然逼迫地葉夏無法抬頭。

「夜,皇家本無情,原來是這樣麼?」君默語有點悲傷地問道,不等她回答,君默語又自顧自地呢喃道,「我本不想這樣的,可誰讓我做了君默語呢?機緣,機緣?」君默語斂下眉目,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皇上?」夜也不知道君默語為何悲傷,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可是……

「沒事,你去趟筱王府,告訴越芸,讓她將四王爺送回筱王府,廢去她的武功,這是朕痊愈後給她的見面禮,還有更重要的禮物給她呢,我倒要看看,何人竟然使得動君默筱這顆棋子?」君默語斂去神色,看著夜沉聲說道,如今已經身在局中,那就讓自己鬧得更復雜一些,有些棋子,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比如,她君默語。

「是,屬下這就去辦。」夜頷首領命。

「恩,去吧。」

「月,你快速出宮一趟,叫綠茵和紅玉放下手中的事情,快速來見我。」君默語握緊拳頭,鳳舞,千萬不要有事。

「是,屬下告退。」

君默語疲憊地揮了揮手。

等到所有人退了出去,君默語縴長的手指揉了揉泛疼的額頭,不知道為何,她心里有種預感,鳳舞肯定出事兒了。

玄月山莊,鳳舞費力地睜開眼楮,那種錐心的疼痛襲遍全身,他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他雪峰聖男,竟然也會有這麼一日。

看著自己殘破不堪地身子,他顫抖蜷縮在牆角,身上的衣物上淡淡地龍涎香味充斥在鼻尖,他突然有種想哭地沖動,事實上,他也已經哭了。

默默,默默,你會來地,你一定會來的,是不是?默默,救我,默默。一遍又一遍,默念著藏在心里的那個名字,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會少一些害怕。

「吃飯啦。」獄卒端著酒菜,打開牢門進來。

聞聲,鳳舞的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頭埋在雙腿間,不理會她們,等到她們走遠,鳳舞才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頰,看著桌上的酒菜,咽了煙口水,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真的很餓。

雖然兩天前,獄卒遵循秦丁的吩咐給了他好的菜食,然而,他的筋脈俱斷,根本就沒有力氣吃飯。

他好累,也許就這樣離開也不錯吧,可是,他不甘心,好不甘心,他心里還有牽掛,他深愛的默默是不是好了?痊愈了麼?她會不會記得自己。

「她應該會記得我的吧,可是,她會不會看不起我呢?」他深深地嗅著鳳袍上的香味,仿佛這樣,她才能堅持下去。

艱難地挪動著身子,鳳舞顫顫地伸出雙手,試了一下,筋脈備挑斷,已經三天了,然而那雙手竟然連碗筷都沒有辦法拿起來。鳳舞有點萬念俱灰,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他憤怒地將桌上的飯菜撞翻,瞥見碎了一地的碗碟,心里生了一個想法,他顫顫巍巍地將碎片拿起,抵至手腕處,卻沒有力氣劃下去,將瓷片咬在嘴中,低頭重重地在充滿傷疤手腕處劃下去,笑著看著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來,疲憊的合上那雙神采奕奕的鳳眼,腦海里閃過那些和君默語度過的日子,或許這樣就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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