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戲江山 第036章  塵埃落定

作者 ︰ 夢中蓮

君默語回到宮中,就一直郁郁寡歡,悶悶不樂。嘴角掛了一絲勉強的笑意,陪著鳳太後用完晚膳,君默語找了借口,就離開了鳳太後的宮殿,往自己的養心殿走去。

夜漸漸變深,大宮侍芍藥打了水,伺候君默語梳洗,平日里,君默語總要洗完澡才睡覺,只是今日,她感覺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

「你先下去吧。」君默語懶懶地躺在這張寬大的龍塌上,心里說不出的落寞,閉上眼楮,君默語什麼都不想做。

「是,皇上。」芍藥微微怔了怔,皇上平時是最愛干淨的,今日怎麼……?

斂下眼中的神色,端著盆子拉開門出去了。

走到外殿,見到守夜的兩個大宮侍,芍藥吩咐道,「紫羅弟弟,月桂弟弟,你們今日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著,讓人把水燒著,皇上可能一會兒要洗漱。」

&amp}.{}「知道了,芍藥哥哥。」紫羅將芍藥手里面的盆子接過來,「這麼晚了,芍藥哥哥,你也早點歇著吧。」

「嗯,好,那我先去歇息,明日早些過來,你們也用點兒心,我見得皇上今日心情似乎不好,你們倆長個心眼兒。可別惹皇上不高興了。」

「好。謝謝哥哥提醒,我們省得了。」

君默語閉上眼楮,可是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睡,君默語心中更甚煩躁,想了想,索性下床披了一件外衫,走出門外。

「皇上……」紫羅和月桂兩人才剛剛送走芍藥,回過身子的時候,就見君默語走出來了,下了一大跳,趕緊跪地行禮,可君默語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們。

「你們別跟著,朕出去走走。」

「是。」兩人相對一眼,看來皇上今日確實心情不佳,所以,他們得小心地伺候著。

走廊里,君默語看著宮燈明滅,風景黯然,又想起了白日里那一抹單薄落寞的背影,漸漸隱入人群,消失在眼前,說不出當時是怎樣的感覺,只覺得心里面有點兒脹痛。

他應該還好吧?自己的不告而別會不會傷了他?他應該沒有好好吃飯吧,怎麼越發的瘦了。一個個與他有關的問題,可惜無人回答。

越想,心里越發自責,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子,也就如同二十一世紀的男子一般,吃完了就躲開了,這樣的男人她之前向來都看不起,如今卻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君默語自嘲地笑笑。索性飛身而起,向夜冥宮的方向飛去。

夜冥宮,燈火闌珊,君默語落在墨軒居的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揭開一塊瓦礫,附身去看,卻沒有看見心心念念的人兒,君默語蹙了蹙眉,心里有點失望,也有點煩憂。

腳步不由自主地向自己曾經住過的默苑走去,避過所有的人,君默語站在屋前,心里五味陳雜。

屋里的燈還開著,君默語飛上屋頂,扳開一塊瓦礫,果然,看見了睡塌上的水墨軒,他眼楮紅腫的像桃子一般,眉頭緊蹙,斜斜地躺在床上,沒有月兌衣,也沒有蓋被子。

君默語看到這兒,有點心疼,有點生氣。

輕輕地推門而入,將他的身子調正,替他月兌掉鞋襪,然後自己將鞋襪也月兌掉,這才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將他小心地擁入懷里,水墨軒似乎找到了依靠,腦袋在君默語的懷中蹭了蹭,緊蹙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呢喃了聲,「默默……」便安心地睡過去。

這一夜,兩人出乎意料的一夜好夢。

天微微泛白,君默語就已經習慣性地醒了,留戀地看了看懷中還睡得很安穩的水墨軒,嘴角微勾,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拉開房門,避開眾人,消失在夜冥宮,似乎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回到宮中,就見葉夏已經侯在乾勤殿外。

見君默語從外面來,葉夏嚇了一跳,馬上迎了過去,「哎呀,主子,你去那兒了?怎麼到外面回來,還有穿的這般單薄,著涼了可怎麼辦……唉,主子,等等屬下……」

君默語越過葉夏,徑直走向乾勤殿。

「主子啊,你去哪兒了?屬下叫人熬點姜湯吧。不然著涼了就不好了……」葉夏一邊替君默語換著皇袍,一邊不停的叨叨著。

「……」君默語揉了揉額心,「shit!」

「曬特?是什麼?主子,不會凍糊涂了吧。」

「小葉子……你閉嘴,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一點兒了。」君默語咬牙切齒道。

「啊?哦。」很老實地閉嘴。

嗯,終于安靜了。君默語滿意地點點頭。

「走吧。」芍藥替君默語穿好皇袍,君默語也顧不得用早膳了,便帶著葉夏走出乾勤殿。

剛出養心殿,「嗚嗚……」葉夏趕緊攔住君默語,手里比劃著什麼。

君默語不耐煩道,「啞巴麼,還有何事?」

「嗚嗚嗚,」葉夏還是用爪子比劃著亂七八糟的手勢。

「朕讓你說話。」君默語怒了,後果很嚴重。

「啊,呼呼,主子,是你不讓屬下說話麼。」葉夏很委屈,人家也是遵從皇旨麼。

「……」君默語那個氣啊,君默語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慣著她們了。

「小葉子,把思過殿的院子全部打掃一下,任何人不準幫忙,否則你就在思過殿里待上一陣子。」留下這麼一句話,君默語很拽地走了。

「……」葉夏欲哭無淚。思過殿?有木有搞錯,那可是冷宮唉。

「皇上駕到。」乾勤殿前殿,葉夏拉聾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喊到。

君默語好笑的抿了抿唇,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聲,以掩飾自己的笑意。她今天心情還不錯。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位大臣感覺到今天的朝堂氣氛比以往都輕松些。

「眾卿家平身吧。」

「謝吾皇。」

「有事啟奏,無事退潮!」葉夏說著一塵不變的陳詞。

「稟皇上,臣有本奏。」莫雨嫣出列,躬身道。

「準!」君默語點點頭道。對于這位岳母,她還是挺信任的。相較于紫宓的深沉,此人卻比她簡單的多。

「皇上,本次三王叛變,不少官員被撤,使朝政動蕩不堪。臣懇請皇上三思。」

君默語怔了怔,莫雨嫣是為這些官員求情?

「呵呵,這件事,朕自有主張,莫愛卿不必憂心!」君默語淡淡地說道。

「葉夏,傳朕旨意,從今往後,朕欲設學堂于民間,不論貧富,不論年長,皆可在學堂學得知識,以科舉為制,學優者皆可入朝為官,欽此!」

「這,皇上,臣以為不妥。」走出來的這位是帝師印雪,對于這位老師,君默語不是很了解,可是,將之前的君默語教成那樣,君默語不覺得她是位好的帝師。

「哦?印卿何意?」君默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所有人的神色。

「臣以為貧民身份過于卑微……」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君默語就冷冷地打斷了她,「印卿,你失言了,再低賤也是我紫瑾國的子民,為君之道如何,印卿應該比朕更清楚才是。這件事,朕意已決,不必多說了,如果眾卿家無其他事,就散朝吧。」

君默語的話讓印雪臉色鐵青,她竟然如此駁她顏面,好歹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她的師父。

「既然如此,散了吧。」

走出乾勤殿,君默語處理了一些奏折,早上的好心情沒了,心里有點淡淡地煩悶,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今天要發生什麼事情。

無心再批奏折,君默語走出乾勤殿,看著御花園里各種各樣的花竟開芳艷,心里卻壓抑無比。

「皇上,皇上?」夜出現在君默語面前,叫了幾聲,不見君默語應聲,夜悄悄的抬頭瞥了一眼精神恍惚的君默語,「皇上?」

「嗯?什麼事?」

「主子,夜冥宮出事了……」

君默語愣了愣,至于夜後來說了什麼,她沒有听到,只有’夜冥宮出事了’這幾個字回蕩在她的腦海里。

「……」夜無語地看著君默語似一陣風般地飄過,怔了怔,隨後,也馬上跟了上去,夜冥宮成那樣了,她不放心她家主子。

君默語遠遠地看著夜冥宮漸漸地消失在一場火海中,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和他相處的一言一行,一遍又一遍出現在腦海里,眼淚不知不覺布滿臉頰。

她不顧一切,沖進火海,瘋了一般尋找著那個冷清的身影,可是,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無力地倒在地上,不顧火苗已經燃上了自己的衣裙。旁邊的柱子倒塌,壓在她的腿上,終于她還是昏過去了。

眼前的大火一夕之間,吞噬了夜冥宮,江湖上肯定唏噓不已。

夜急忙飛過來,將君默語帶離了火海,將她衣裙上的火撲滅,卻發現君默語的肩膀上,腿上燒傷了一大塊,好在,這張臉沒毀,不然,就麻煩了。夜趕緊抱起她,向鬼剎門飛去。

「快,清堂主,去叫鬼醫來,主子受傷了。」

清末擔憂地看著君默語,「主子怎麼會受傷?有誰能傷的了主子?……」

「行了,先去把鬼醫叫來再說!」

「是,屬下這就去。」

清末手里提著鬼醫,「老鬼,快,君上受傷了!」

「咳咳,臭小子!慢點,慢點……」

「死老頭兒,主子受傷了。」

「我又沒聾,听見了。」

君默語的寢室,「老頭兒,主子怎麼了?有沒有大礙?」清末擔憂的問道。

「咳咳,沒什麼大礙,只是主子肩上的傷有點嚴重,治起來比較困難。」鬼醫收拾著自己的藥箱。

「那到底能治不能?」

「不能,」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君默語睜開了眼楮,緩緩地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這傷,就這樣放著吧。」

「主子……」

「行了,本君意已決,不必多說,你們都下去吧,本君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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