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之軌跡 第五章、清霧

作者 ︰ 游系風

「好無聊……」

玲坐在石台上,一下一下的蕩著自己的腳。

她今天穿的是和往常一樣的白色哥特洛麗塔衣服,黑色的、深紫色的花邊大量裝飾在蓬松的衣裙上,可愛如同小公主。

可是這個可愛的小公主,現在正露出了一張寫滿了「我很無聊」的臉,看著游把符紙貼在柱子上。

她答應幫游的忙時,游就交給了她一打黃紙和一袋青綠色的寶石。一開始玲還以為這是橄欖石甚至是祖母綠(注︰這兩者都是名貴的綠寶石),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只是普通的七耀石,象征著風屬性的翠耀脈的凝結體。

游耐心的教導她怎麼把翠耀石研磨成粉,又怎麼把粉末寫在符紙上,而且要畫怎樣怎樣的紋路。

一開始玲還覺著有些新鮮,但是時間長了,就覺著很無趣了。不僅毫無樂趣,而且對精細程度要求很高,不能畫錯任何一筆,是一件非常無趣的苦差事。

月也在幫忙,制作中,忽然他問了一句。

「前輩之前在彩虹劇團……」

「嗯,是類似的東西。方術陣。只不過這次的沒有那麼麻煩。有100張就足夠了。」

月一想到游之前在彩虹劇團針對他布下的方術陣就心有余悸。

那可是連最為神秘、最為可靠、最難以操作的事物——時間——都能加以篡改的秘術。將時間暫停了1分鐘——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這已經是神的領域了。

果然,前輩就是前輩。或許戰斗力不如自己,但是他手里掌握的秘術則能完美彌補這個缺點。他越發覺著,自己當時在地下通路約戰游•辰巳是個很不明智的事情了。

時間回到現在,游把兩人幫忙畫好的符紙,張貼在克洛斯貝爾市的各個角落,以七耀脈為引導,他可以無視迷霧張貼符紙。

而這個階段,玲就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好無聊啊,如果你說的有趣的事情就是這個的話……」

玲的笑容忽然一冷,那把金色的鐮刀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的手上,向著游的脖子呼的砍了過去。

「玲。再耐心一點。準備越是耗時,不正說明,驚喜時獲得的喜悅會更加甘美嗎?」。

游說著好像很厲害的句子,一下子把玲唬住了。其實,這只是少女小說里常見的一句台詞,之前給芮講睡前故事的時候,游經常看到類似的句子。

玲一邊嘟囔著,一邊雙手撐著頭,看著游一張一張的貼完了手里的東西。

「怎麼樣,要來了嗎?有趣的事情?」

玲滿心歡喜的追問。

「啊,看著吧……」

游的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

「我現在就讓這個礙眼的霧氣,散去!」

————————————

七耀脈的流向被改變了。

幻鬼站在克洛斯貝爾目前最高的建築——IBC中央銀行的頂樓眺望著下面白茫茫的城鎮,忽然發現大地中的七耀脈流向,被人為的篡改了。

象征著風屬性的翠耀脈被大幅度改變了。有的點增強,有的點削弱。如果把強弱變化的點餃接成線,那麼從上空看,克洛斯貝爾就被無數的細小的線所分割,直達市外。

「真是聰明……」

幻鬼意味不明的稱贊了一聲。

七耀脈的是有平衡的。如果某一處的七耀脈遭到破壞,大地會逐步的修補。同理某一處的七耀脈活化過分,大地也會把多于的能量傳輸給缺少的地方。

而這個變化的結果,就是翠耀脈的行動,引發了風。

克洛斯貝爾市,忽然起了大風。自己布下的迷霧,被大風吹散吹亂,向著市外瘋狂的涌了出去。大量的風在城市里四處游走,能見度快速回升,霧氣中的行動的霧魔,也因為霧氣的稀薄而隨之消失。

不過10分鐘,克洛斯貝爾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了。

真是厲害。不管看幾次都覺著,這個陣術非常厲害。

用符紙充當媒介,用七耀脈充當能量,以一人之力,卻能改變一個城市的氣候。

克魯茨•納爾當的弟子嗎?明明只是個二流戰斗人員,卻有著相當強大的秘術啊。

幻鬼這麼想著,掌中扇子一開,在他身後,一個佝僂老人忽然出現。

老人穿著非常古風的青色袍子,脖子上仿佛中世紀貴族那樣,裝飾著非常華麗的領子,枯槁的手上,捏著一本華麗的、仿佛比字典還要厚了一倍的超大的書。

「會按照計劃進行下去嗎?」。

幻鬼這麼問了。

老人默不作聲的翻開了那本巨大的書,他那干瘦的身體和佝僂的脊背,讓人不禁懷疑,這個翻書的動作會不會成為謀殺老人的罪魁禍首。

「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進行。」

老人翻開了一頁,肯定的說。讓人奇怪的是,他的外形雖然是老人,但聲音確如同十二三歲的少年一樣清脆。話音剛落,他那缺乏水分的手指便把書合上了。沉頓的書頁交錯,發出的是歷史般發霉發潮的聲音。

這麼一說,它的白色頭發欣長且柔順,富有光澤,根本不是老年人會有的。

「是麼……」

幻鬼應了一句,老人畢恭畢敬的對他一點頭,緩步向後退。

「等一下。在幫我查一下,那個男人——游•辰巳——會不會成為計劃的阻礙?」

「……」

老人腳步一停,但卻沒有再次打開那本書。

幻鬼也覺著自己做的不太對,他搖搖頭,說了一句︰「退下吧。」

老人的身影繼續後退,忽的變淡了許多,下一秒,他憑空消失了。

「不知道嗎?游•辰巳,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幻鬼感慨了一句,向廣闊的天空踏出了一步。隨後,在重力的牽引下,飛速摔向地面。頭接觸地面,瞬間化為一團霧氣,包裹著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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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興奮的打量著游的樣子。

他的身體在發著光。

游•辰巳用氣溝通克洛斯貝爾四處的符,再把讓符扭轉七耀脈成為陣,從而改變了天象,召來了大風。

同時,他的身體也作為媒介的一部分,被七耀脈充滿了。

因此,他身上仿佛有無數的、翡翠色的、發光的線條,沿著骨骼的走向,沿著肌肉的走向,甚至是沿著肌肉的每一條紋路,爬滿了游的身體。

這些細小的光的紋路,讓他的皮膚看上去像是在發光,真正的皮膚透明。

這種光景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看到的。作為「有趣」的事情而言,確實是足夠有趣的。

能夠篡改一般人印象中不會更改的事物,這樣的本事的確非常有趣。

玲開心的伸手去抓風中飄散的自己的頭發,紫色的綢緞在微微的薄霧中流動著,貓兒玩弄自己的尾巴似的,玲童心大起的撥弄自己的頭發。

游召喚的風很大,那是開始影響出行程度的風。

不過,大風總比濃霧強得多。至少風里不會有模糊不清的怪物來襲擊人。

而且,能見度上去的話,人們至少可以自己去工作了。

看到天空重回湛藍,陽光再次普照,游總算舒了口氣,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今天連續兩次的用氣大幅度消耗了他的體力。

「前輩。很了不起。」

月站在他身邊,沒有半分動手的意思。

不過,月知道,前輩並沒有那麼信任自己。雖然看起來無比虛弱,但是如果自己要動手,只怕還是會被前輩逃走。他這種性格的人,再怎麼虛弱,也不會在敵人面前表現出來。

「啊,客套話就免了。現在,我得趕緊聯絡人了。」

「誰?」

「醫院。告訴他們,舊城區有重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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