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風塵 第186章 一心放不下的人

作者 ︰ 宿命沉淪

第186章

走到花廳里,葉芷不動聲色,看著楚瀲,含笑道,「公子真是好興致,大清早在這里飲茶。」

楚瀲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張臉上滿是疤痕,只有那雙亮如星辰的眼楮沾了日月之光,「教主不也是好興致,大清早還能出去散幾十里的路。」

葉芷坐在楚瀲對面的位置,道,「昨夜……昨夜我是真的有事情,未能赴約,對不住。」

「無妨。」楚瀲面色里藏著一種很深且說不出口的感情,「這個約定就此散了吧。」

葉芷眉心一跳,「你說什麼?」

上次和易瀟的那段談話還歷歷在目,易瀟手中那種醫治修羅的方法更讓人動心不已,莫非是楚瀲他們已經決定和易瀟合作了?

楚瀲看也未看葉芷神色,只是道,「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和教主說,不知教主能&lt否屏退左右?」

葉芷看著江蘺,微微一笑,「阿蘺不是外人。」

楚瀲卻並沒有要退一步的意思,「江蘺對于教主來說不是外人,對于我來說卻是另一種身份的人了,下面我要說的話十分要緊,還請教主能行個方便。」

葉芷看楚瀲執意如此,便對江蘺道,「阿蘺……」

江蘺這次十分知趣,轉身離開,並且關上了房門。

葉芷望向楚瀲,「不知這次能否說了?」

楚瀲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咸不淡道,「教主對易瀟有多少了解?」

提起易瀟的名字,葉芷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只覺得心中最隱蔽的所在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不痛卻刻骨銘心,「也沒有多少了解,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他?」

本以為楚瀲開口,說的一定是關于修羅的事情,可沒想到,他的第一句,問的竟然是易瀟。

楚瀲一雙眸子中藏著微光,幽深且讓人捉模不透,「那第二個問題,如果想要殺了他,我有多少勝算?」

葉芷面色僵了僵,「你說什麼?」

雖然知道楚瀲和易瀟是死對頭,但他們二人一直都在僵持,無論誰想殺了誰,都需要損失一些自己的元氣,現在楚瀲怎麼會想著動手了,這讓也是十分不解。

知曉葉芷心中所想,楚瀲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彎了下腰,從椅子一旁拿出了那個黑色的布袋,

只見他的手一抖,沒等葉芷反應過來,眼前突然滑落一物,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就這麼赤luoluo的出現在了花廳之中。

葉芷剛看了一眼,立刻受不住,俯身在一旁干嘔。

這是一個人頭,這個人臉上有很多鞭痕,也有其他的傷痕,到處都是結痂的傷口,頭發亂糟糟的一團,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楚瀲看葉芷如此反應,目光有些意外,伸手將那塊黑布一扔,蓋住了那人的頭,「听聞花幸教之前的教主葉芷實為女中豪杰,征戰沙場運籌帷幄,听聞你是她的徒弟,怎會受不了這樣場面?」

要是以前,看到這些東西葉芷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但她身上有孕,開始的幾個月,難受的緊,著實受不了血腥。

但在楚瀲面前,葉芷卻又不能將事情全盤說出,只是屏了下呼吸,問道,「這是誰?」

「袁必罡。」楚瀲又喝了一口茶,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比咬牙切齒也差不了多少。

這個名字葉芷听說過,是居城那個羞辱了修羅的人,然後這個人全家被楚瀲用血浸殺完,片甲不留。

在楚瀲心中,修羅可能就是他唯一覬覦的一樣重要的不能在重要的東西了,袁必罡也算是罪有應得,但葉芷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楚瀲要將這個人的人頭帶到自己面前。

葉芷不明白的事情楚瀲已經開口說了,「這個人是易瀟的人。」

「易瀟?」葉芷納了悶,最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要牽扯起來易瀟?

楚瀲對這件事似乎不願多提,這是他心中一道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傷口,「這個人如此對待修羅可能並非是易瀟授意,易瀟原本授意他的,是讓他去奪修羅手中的血浸。」

說起血浸,葉芷蹙了蹙眉,道,「血浸為江湖四大邪劍之首,這把劍到底是你在用還是修羅在用?」

楚瀲緩緩開口,「江湖中人只知道四大邪劍之首的血浸,但是真正能見到血浸的也沒有幾個,我拿到血浸之後無法駕馭,後來就遇到了一個神秘人,他告訴我可以將血浸打造成兩把劍。」

葉芷沒有言語,只是听著楚瀲繼續說,「後來,我就將血浸交于竹蔭道人孫彷重新打造,血浸便變成了兩把,我與修羅各一把,修羅經常出去執行任務,或許被人看出了她手中拿的就是血浸,故而才受此一劫。」

楚瀲這段話說的十分輕松,但從他口中說出的這段話,卻是字字血淚,葉芷深感楚瀲心情,于是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道,「你遇到的那個神秘人是誰?」

「這個神秘人是我即將要死在一人劍下的時候被他所救,到現在為止,我只見過他兩面,對于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與孫彷是好友。」

「竹蔭道人孫彷……」葉芷忍住了心口涌出來對這種血腥味的惡心,道,「竹蔭道人孫彷已經隱居多年,竟未想到你與他相識。」

楚瀲點點頭,不怎麼和葉芷搭話,「血浸這把劍被重新鍛造成兩把之後威力雖不如以前那樣大,但它畢竟也是四大邪劍之首,用著也是不錯,我也將這把劍帶了過來,借花獻佛給教主,希望能用此劍換取教主一份承諾。」

說著,楚瀲從椅子後面又拿出了一個包裹,打開之後,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劍頓時露了出來,古銅色的劍鞘,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這劍鞘上的圖案仿佛似曾相識。

葉芷站起身,拿起這把長劍放在眼前看了看,之後突然想了起來,她送給沐雲衣的那把嘯月刀也是出自竹蔭道人孫彷之手,這兩個劍鞘上的花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沒有抽開這把劍,葉芷只是看了看這把劍的劍鞘,然後又將它放到了桌上,「這把劍的確稱得起是四大邪劍之首,的確是把好劍,但是你把這把劍給我恐怕是給錯人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就是浪費了一把好劍。」

楚瀲唇角勾笑,一張線條極好的臉上疤痕十分礙眼,「此劍本為一對兒,另一把不見了,這一把也不該再留在我手中,教主可給你的徒弟做武器也好。」

葉芷皺眉,又將那把劍拿起來,拔出劍鞘隨手掂了掂,搖了搖頭,道,「你可以將這把劍給你的徒弟用。」

「阿蘺擅長的是鞭子,這把劍不是他武功套路。」葉芷看著楚瀲,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把劍實在無愧于它的名稱,修羅手上的佩劍遺失,如果以後武器防身,行走江湖恐怕會有些危險。」

楚瀲也站起了身,瞥了那把長劍一眼緩緩道,「現在我心中還是一件事沒有解決,待到這件事結束之後,我便和修羅退隱江湖,孤影堡的勢力將會完全融合在花幸教,希望教主能好生對待。」

「你有退隱之意?」葉芷問道,「你這樣退隱了,江湖上豈不是要少了一個人才?」

楚瀲輕嗤一聲,反問葉芷,「孤影堡和花幸教融合,我若是留在花幸教,教主可放心麼?」

「這有何不放心?」葉芷唰的一聲將長劍放進了劍鞘中,「你和修羅盡可留在此地,你最後要做的事情,一個人,是完不成的。」

葉芷當然知道楚瀲並非是能忍氣吞聲之人,更何況他一直在乎的這件事牽扯到了他最為在乎的修羅,找易瀟報仇這件事的確是他重中之重的大事。

想起易瀟,葉芷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人猛的戳了下,若是沒有之前的事情,沒有這些變故,現在易瀟有危險,就算他們是站在對立面,她也許還會提醒他一下,可易瀟竟然派人來殺她,這件事讓葉芷不能釋懷,而且從那時起,她和易瀟的那最後一點情誼,也算是消磨殆盡了。

誰能活到最後,那就各憑本事了。

沒有多說,楚瀲站起了身,略整衣衫,對著葉芷十分端正的拱了拱手,將一塊令牌雙手奉到葉芷面前,「從此以後,江湖上再無孤影堡,望教中能對之前孤影堡中人一視同仁……」說著,楚瀲沉默了下,停頓了下再次開口,「也希望教主能醫好修羅。」

葉芷皺了皺眉頭,對楚瀲的話中含著的深意微微有些不解,道,「我自然會盡全力醫好修羅,只不過……如果說起這照顧,有你在莫非還有誰能動她分毫?」

楚瀲輕輕一笑,沒有說話,再次給葉芷行了一個禮,道,「教主,屬下還有些事情未做,先告退了。」

說完,楚瀲拿扔在地上的那個黑色的包裹,轉身走出了花廳。

葉芷盯著楚瀲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變化,而這種變化,恐怕還不是怎麼好。

再聯系楚瀲之前所說的話語,葉芷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江蘺走進門,一雙桃花眼看著葉芷,道,「師父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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