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風塵 第128章 我想要一個孩子

作者 ︰ 宿命沉淪

又是一個夜晚,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昨夜和易瀟在涼亭上看到的圓月似乎沒有今天的圓,那輪白色玉盤一般的月就這麼孤零零的掛在空中,周圍的星子都隱了起來,萬里夜空被月之光華覆蓋,像是輕紗薄霧,風吹不散,人動不亂。

未央宮後有一個九曲石橋,橋的盡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觀景台,這里的景致不錯,葉芷吩咐人在這里擺宴,上了好酒,等沐雲衣前來。

沐雲衣心中很是納悶,不明白葉芷今日為何會如此一反常態,但葉芷提前說了,她擺宴之時,不許他人介入,哪怕是皇帝也不成,這麼一句話,將沐雲衣擋在了外面,直到天黑月上,才來了一個宮女引了沐雲衣前來。

繞過九曲石橋,沐雲衣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個觀景台,台子的四周都掛著白色的紗帳,兩層紗幔隨風微微揚起,上面的綴著的流蘇在空中擴散,一絲絲,一縷縷。

葉芷的身影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淡的幾乎融化在夜色之中的輪廓。

旁邊的侍女退下了,有皇後娘娘的吩咐,除了皇上之外,其他人誰也不許靠近這台子半步,天下誰人不知皇後娘娘是最得寵的,她的命令,何人敢不從?

沐雲衣一人向那亭子走去,剛走了兩步,便聞到了一股奇香,也不知是什麼香料,但沐雲衣知道,那香味,就是從那台子上擴散出來的。

跨步走進了亭中,掀開兩層白色的紗幔,沐雲衣一眼就看到了葉芷一旁的身子,奇怪的是,葉芷說了今日是宴席,但桌上卻只擺了五六道點心,兩盞清茶,還有兩盤水果,旁邊放了兩個酒壇子,環顧四周,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葉芷坐在一旁,身上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衫子,很是隨意的挽了一條絲帶在腰間,頭發只將耳邊的兩縷挽在腦後,其他的長發都這麼散著,像是浸了墨汁的蠶絲,襯著輕紗白衫,濃墨重彩的一筆。

今天的葉芷似乎和往日不同,舉手投足之間仿佛帶著一種沐雲衣說不出的味道。

葉芷知道沐雲衣來了,上前兩步,走到桌案邊,將放在一旁的酒壇打開,斟了兩杯酒。

沐雲衣緩步上前走了兩步,眉心微皺,「你……」

葉芷端起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沐雲衣,道,「你說了今晚陪我喝酒的。」

沐雲衣接過酒杯卻不動,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葉芷眨也不眨。

葉芷也不理會他,又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斜倚著坐下,端著酒杯輕飲著,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托著下巴,仰頭看著天上的冷月,不言不語。

看到此景,沐雲衣拿著手中的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葉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葉芷唇角揚了下,將雕刻著祥雲花紋的酒杯湊到唇邊,又喝了一小口,自言自語道,「你說,鬼谷派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法術,有沒有一種法術,可以讓人回到過去呢?」

沐雲衣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案上,他知道今天的葉芷不對,但他足夠了解葉芷的脾性,也沒有直接問她,走到她身邊回答道,「若是有這種法術,那這世間哪里還會有那麼多讓人遺憾的事情呢?」

「遺憾?」葉芷不再看月亮了,一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一邊似笑非笑的盯著沐雲衣看,問他,「你也有覺得遺憾的事情麼?」

沐雲衣被葉芷的這種神情看得不舒服,微微低了下頭,轉而去看她手中的酒杯,不料葉芷的手此時正停在她胸口前的位置,她身上穿的袍子格外寬松,身子是斜倚在椅子上,衣服也隨之散了,里面繡著玉蘭花的抹胸微微露出一角,深深的一道溝壑讓人看得面紅耳赤。

這個目光本是無意,沐雲衣連忙收回了視線,坐在葉芷身邊,裝模作樣的看天上的月亮,耳朵卻有些發燙。

臉上一定紅了,不過想著這是晚上,葉芷應該也看不出來,于是心中也坦然了許多。

葉芷是何等人,沐雲衣和她在一起那麼長的歲月,她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也是最了解不過了,沐雲衣的目光自然也難逃她的眼楮,她今晚……就是來誘惑他的!

風花雪月的夜晚,有佳人兼愛人在身側,恐怕就算是再精彩的話題,也會讓人心不在蔫,更何況再加上這麼的一個故意?

沐雲衣稍稍平靜了下心情,壓下了已經變得有些微沉的聲音,這才想起葉芷剛才問了一個問題他還沒有回答,略略想了下,沐雲衣開口了,「我唯一的遺憾就是生的太晚了。」

葉芷轉頭定楮看他,目光如水,面色如常,似乎很認真的在听沐雲衣接著說。

沐雲衣沒料到葉芷會不接腔,于是只好繼續道,「如果我要是能早生一些時日,不就是能早些遇到你麼?」

葉芷輕嗤一聲,身子微微前傾,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張桌案,她的聲音輕而細,帶著柔柔的呼吸,繞進了沐雲衣的耳朵中,「我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拉長了聲線,每一個字都足夠讓沐雲衣听得清楚,葉芷也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其實什麼都想開了,這些話,反而是很容易就從口中涌了出來,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葉芷也是女人,她之前肩上的責任太重,將自己偽裝的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樣子,現在頓悟了所有,這五年,若是就能這樣坦坦蕩蕩的過了,也不算白活一次。

話說出來了,沐雲衣看著葉芷,幾乎都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葉芷口中說出來的!

他的師父是什麼人沐雲衣當然清楚,正是因為清楚,他才不敢相信,這句話是葉芷說的!

看他不回答,葉芷輕笑一聲,看著自己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走到一旁,將剛才沐雲衣端著的酒杯拿了起來,先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讓我猜猜可好?我若是猜中了,你就要依我一件事,如何?」

沐雲衣已經愣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吐出了一個音節,「好。」

葉芷慢悠悠的在台上踱步,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輕輕拂過旁邊的潔白紗幔,「你當年遇到我的時候才九歲,肯定不是那時候……」

沐雲衣的目光就隨著葉芷移動,呼吸都不敢大聲了,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夢,甚至,他幾乎都有一種感覺,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真實的葉芷,但這個念頭隨即又被打消了,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喜歡的人。

葉芷目光迷離的看了沐雲衣一眼,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的半盞殘酒遞到沐雲衣唇邊,听語氣大約有了些許的醉意,「可是從那次游歷江湖時?」

那時候,煙雨江南,小橋流水,兩人並肩策馬湖畔,是何等的瀟灑?

那時的人,那時的景,那時候的一切,恍若在昨日的突然間,葉芷想通了,現在什麼,都不大重要了,現在對她而言重要的事情都只有一件,那就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兩人的師徒之情早已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全新的,甚至是能讓人為之艷羨的愛情!

前塵往事太過于遙遠,有些都已經被蒙上了灰塵,但不知怎的,葉芷今日心中像是明鏡一般,往日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中呈現,特別是關于沐雲衣的那幾段記憶,她記得格外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對沐雲衣有了感情,只是那種感情與師徒之情重合了,故而她沒有發現,如今褪去所有,她便能看得真切了。

看著葉芷遞到唇角的殘酒,沐雲衣就著葉芷的手喝了,然後一把將葉芷摟了,呼吸有些粗重,肆無忌憚的噴在葉芷頸窩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開始喜歡你的,但是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

沐雲衣在極力壓制,葉芷卻赫然一笑,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一雙手輕輕搭在沐雲衣的雙肩之上,道,「那就算是我猜對了,你剛才答應的,應我一件事,可不許反悔。」

忍耐到了極限,沐雲衣身子一傾,將葉芷壓在身下,輕輕在她唇上噬咬了下,呼吸大起大落,「這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襯著沐雲衣說話間,葉芷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唇,聲音從指縫中透了出來,「答應我一件事,不然……你一個月都不許近我的身。」

沐雲衣這時候哪里還能顧及那麼多,一把拉開了葉芷的手,身上的肌膚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燙,「你說,我應了……」

其實,葉芷不用說這句話,沐雲衣一直都是將葉芷的話當成自己的責任,葉芷不僅是他師父,還是他喜歡的人,為她做事情,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認為是天經地義的。

听沐雲衣說應了,葉芷將自己的手探進了沐雲衣的衣衫,聲音輕緩柔和,但是卻不帶什麼感情,「我要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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