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朝歌美人謀 二卷三十五章︰你想要之人

作者 ︰ 殷燃

「公子,驚鳶不想去居海國了。」忽然,夢驚鳶開了口,穿過掀起的帷幔,露出她那雙絕美的眼眸,水波盈盈,宛如上等的寶石。

「嚴格來說,你現在就是在居海國境內。」白景淡淡一笑,顯得十分漫不經心。

「我……我不想去都城。」

白景問︰「洛陽不好嗎?我可記得,你最愛哪兒的牡丹。」

「公子……」

「罷了,你想去哪兒?」白景動了動身子,從榻上起身,高大修長的身影籠罩于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臉上輪廓,只有那雙細長媚人的鳳眼在昏暗中閃著光澤。

夢驚鳶一時沒有說話,帷幔後的目光帶著悲傷的看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似有千言萬語止于唇齒間。

半響,她的聲音才傳出,輕柔如風︰「我想待在這里,這里離洛陽城不遠,幾日的路程,應當沒有關系吧。」

「幾日的路程並不會阻擋什麼。」白景說著,向門外走去,無數交錯的帷幔,讓他的身影朦朧不清,仿佛身在夢中。

夢驚鳶一震,猛地站了起來︰「公子到底想讓驚鳶怎麼做?」

「我從來都不想讓你做什麼,你好好待在這里吧,這幾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如果想離開,跟折畫說便是。」白景頓了頓腳步,隨即消失在她視線中。

「呵……」

夢驚鳶低嘆一聲,似笑非笑,回響在空蕩蕩的房間中,格外寂寥。

她何嘗不知道藍塵的心思,但那與她沒關系,這天下愛慕她的人何其之多,她能在乎的只有一個。

但絕對不是藍塵。

哪怕……她確實有愧于他。

看著洛陽城的方向,夢驚鳶閉了閉眼眸,卷長的睫毛如蝴蝶脆弱的翅膀般閃動著。

黑暗,將她籠罩于其中,愕然的,她手重重放于琴弦之上,不由想去見一見烏蒙山上那位與她齊名的女子。

離開房間後,外面是一片晴空,白雲悠然,青鳥高飛。

「你似乎不太喜歡她,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男子一襲青藍色的雙花袍子,面如冠玉,打著扇子從樹後面走出來。

「你怎麼還沒走。」看著秦河,白景淡淡說道。

「有用就善待,沒用就拋棄。白公子,你這做法是不是太無情了點?好歹我也是千山萬水趕來這兒的。」秦河不滿的說道。

月淺棲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白景眼皮子底下讓夢驚鳶生了場大病,于是秦河就被抓了來,但月淺棲很有分寸,那藥絕對不會致命,只是會讓人昏睡兩日。

「柳阡殤在哪兒?」白景回眸問道,鳳眼中含著冷意如冰。

秦河見此心中驚了一下,快速鎮定下,笑著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雖然是他引薦的我,但是我和他真的是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為君子之交罷了。」

見白景笑而不語,秦河連忙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禮尚往來,不算過分吧。」

白景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道︰「交給衛衍,半個月讓他月兌身,我要見他。」

「他現在可被衛臻皇軟禁在宮里,整天監視著,你確定他能出來?」秦河拿過信,對衛衍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自從衛衍私自跑去呂國,被衛臻皇召了回來後,衛臻皇就近乎大半的時間都讓他跟在身邊,說是學習從政,其實就是自己監視。

比起呂國呂皇和子女的關系,夏國皇室的父子關系更為詭異,像仇人,像君臣,唯獨不像父子。

想著,秦河又想到了居海國,魏國和幽國等的皇室關系,悠然想起了那一句,最是薄情帝王家的古語。

生于帝王之家,都是這般尊榮而悲涼。秦河,不僅有些慶幸了起來。

「他是衛衍,不是廢物,只要他想,衛臻皇豈能攔得住他?」白景說的很自信,很淡然,仿佛將所有的事都看透了一般。

「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真是少見。」秦河嘀咕了一句,忽然道︰「差點又被你忽悠了,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景一笑,側身看著他,又似不在看著他︰「你想問什麼?」

「你對她為何這麼冷淡,我可記得,你是逢人三分笑的,對著我都能笑,怎就不對她笑笑?」秦河看了眼那間典雅華麗的屋子,問道。

「你可憐她?」白景挑挑眉。

「可憐?你真是想多了,只是有點好奇。」

白景淡淡笑了笑,轉身道︰「好奇心害死貓,秦公子應該記著。」話落,他的身影就漸行漸遠的消失在這座偌大的府邸中。

清風吹過,秦河晃了晃眼,耳邊又響起了那一聲聲動人心魄的琴聲。

回頭看了看那間屋子,秦河眼中劃過一抹疑惑,停了一會,才動身離去。

許久許久,那琴聲才停下。

「主子。」

烏玄城外,白景坐在護城河邊的巨石上,發絲在他身後隨著衣袂輕動,挺拔修長的身影讓路過之人頻頻側目。

花闕站在他身後,從懷中拿出數封信紙。

「衛子清被晏嬌嬈射殺,衛臻皇很是震怒,似乎想讓衛衍討伐呂國,但遲遲沒有行動。」花闕道。

「怕人坐收漁利。」白景淡淡應了聲,又道︰「外戰不行,總得來點內戰,把當年事實真相告訴衛東還。派人提點提點他。」

「是。」花闕垂眸。

夏國的關系並不復雜,衛東還的親身母妃其實在多年前就死了,替衛衍的母妃而死。

衛衍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衛臻皇內定為了太子,但是衛衍的母妃出生極差,而他上頭有衛子清,下頭有衛東還,根本無法成為太子。

當年衛臻皇要立衛衍為太子時,就被百官要求處死其母妃,衛臻皇自然不忍心,便讓衛衍的母妃詐死,讓衛東還的母妃替她而死,但也並沒有達成讓衛衍為太子的目的,反而還害死了衛衍的母妃。

而衛東還現在的母妃,則是他的親小姨。整個夏國,知曉當年之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衛衍一直覺得他的母妃是衛臻皇殺死的,其實也沒有錯。」白景這時說了一句,神色清冷。

花闕感嘆道︰「衛五皇子,倒是相當無辜。」

「無辜?」聞言,白景笑了一下,帶著極深的嘲諷︰「還有其他事?」

「藍塵殿下他,傳書太子府,您要不要看看?」這一句,花闕說的很小心。

「不必了,直接告訴他夢驚鳶在什麼地方便好。」白景側過頭,目光有點冷︰「還有事嗎?」。

花闕身子一顫,忍不住退了一小步,吞了吞口水說道︰「月……月家主,應了晏二公主,主子,要不要阻止?」

「將消息傳告天下,加上天水城之事,一並傳出去,三日,我要讓天下百姓都知道。」頓了一會,白景淡淡說道,微垂下的眼眸低,劃著淡淡寒光。

他讓了她兩次,自此之後,不會再讓半步。

柳阡殤的離開,確實給了他一個提醒,他與她的身份本就是天與地,再則,他一開始的目的,本就是玄月小築罷了。

白景看著水面,如此想著,嘴角的笑容冷冽魅惑,如仙似妖。

听到他的吩咐,花闕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看到最後一封信,微微松了口氣,說道︰「主子,有個好消息。」

「嗯?」

「柳大人來的信,說是找到了主子要的那個人。」花闕笑了笑︰「戰家後裔。」

「戰家!」白景眯了眯細長眼眸,接過花闕手里的信紙,快速掃了一眼,片刻,笑了起來。

「很好,沒想到竟然在難皈山上,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找不到,誰能想到戰家的後裔竟然跑到了和尚廟里呢。」白景緩緩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袍,雪白的信紙從他指尖滑落,悠悠飄到了護城河中。

冰冷的河水宛如怪物的血盆大口,一點一點,眨眼間就將那薄薄的信紙吞噬了。

「主子,那位是個女子。」花闕開口說道,臉上也很郁悶。

「女子?」白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勾唇一笑,一舉一動間,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從容自若。

「女子又如何,是個女子,才好呢。」

花闕一愣,撓了撓頭,方才明白白景的意思,眼中不由浮現出一絲迷惑。

「主子,要去難皈山嗎?」。

「柳阡殤都在哪兒等著了,我豈能不去。」白景悠悠說著,已經邁開了步子,向遠處停著的馬車而去。

花闕看了看手里的信紙,用內力碾碎後,隱回了暗中跟著。

不多久,城門口停著的黑紫色檀木馬車緩緩行駛了起來,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官道上。

與此同時,夢驚鳶所在的房間中,琴弦已斷,昏暗中只見折畫靠坐在長榻上,閉著眼,似是睡著了,一動不動。而不遠處,夢驚鳶一襲素衣,絕色傾城的小臉被黑色面紗蒙著,只露出一雙水潤動人的眼眸。

「她沒有死吧。」

「公主放心,只是暫時昏睡過去罷了。」她身邊,一襲黑色勁裝的女子低聲說道,蒙著紗布的臉看不清容顏,而她腰間的長劍閃著寒光,異常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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