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朝歌美人謀 034:抵達幽國

作者 ︰ 殷燃

果然,月淺棲話音剛落,便見那殺手猛的吐出一口黑血,癱軟在了地上,已經死去了。

「他身體中潛藏著一種特殊的毒,不需要他去激發,只要有了絕望的思想,就會瞬間蔓延出來。」月淺棲淡淡解釋道。

「能有如此厲害的殺手的只有六國,幽國之後的均可以排除。」白景並沒有太多意外,挑眉說道。

月淺棲抿了抿唇,攏了攏披風,拍掉身上的雪花,向馬車中走去,邊走邊道︰「虞娘,你剛給我的暖爐不熱了。」

「我這就給小姐弄。」虞娘這才回過神,勉強笑了笑,跟了上去。

白景看著她的背影,鳳眼微眯,轉身時斜了眼地上的尸首,觸及到他衣服上的圖騰時身子頓了頓。

夏國,還是居海國?

風雪越來越大,隔著馬車都能听到颯颯的寒風聲。索性的是馬車沒有事,依舊能跑,月淺棲強制的將披風給了虞娘,才又自顧自窩在角落里,抱著暖爐不放。

白景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本不冷,被她這樣的架勢弄的自己都覺得冷了,想著,便將自己的大氅扔給了月淺棲,不忘嫌棄道︰「真是受夠你了。」

「是某人死皮賴臉要跟著的。」月淺棲撇撇嘴,拉過大氅便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白景扯扯嘴,不和她說話了。

他和月淺棲從來沒有正經說過話,不是吵就是掐官腔,他也不指望能和她好生說話。其實,白景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好好說話,沒有刀劍相向,本就是好的了。

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聲的車廂中仿佛更加冷了幾分,不止身體冷,心也冷。

月淺棲看了眼窗外的景色,長而寬的官道上雪白一片,路邊能見到的綠色越來越少,天空中不住飄著雪花,呈現出了一副蒼茫荒涼的畫卷。

月淺棲想,若是此刻有狼,就更能添幾分孤寂了。

這樣的風景,她其實見過,也記得深,深入骨髓!

「你覺得那殺手,是那國的?」白景先開了口。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月淺棲,一是習慣,二,還是習慣。

「居海國藍塵的。」月淺棲淡淡道,言語間帶著一種無形的自信,仿佛她說的,就是老天說的,錯不了。

白景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不可能是呂國?」

「沒有理由,且,她們如今不是自身難保了嗎?浪費人力來殺我,說不過去。」月淺棲回答道,神色淡淡。

「為何認定是藍塵的人?」白景對這個有點好奇。

「我見過藍塵。他雖看起來溫文爾雅,行為舉止皆如君子,但師兄應該知道,有種人,叫衣冠禽獸。」說著,月淺棲斜了白景一眼,勾了勾唇,意味不明。

白景仿佛沒看到,笑嘻嘻的說道︰「師妹說的是,這種人最是可恨,就會裝正經哄騙無知少女,實則內地里就是個浪子。哪像師兄我,表里如一,浪也是表現在外頭,內涵全在心里。」

月淺棲抽了抽嘴角,身子猛的靠近白景,伸出玉手扯了扯他的臉頰,黑白分明的眼瞳滿是認真,道︰「師兄,你的臉呢?怎麼不見了?是不是剛才丟那兒了?」

白景瞥了她一眼,拿下她的手,同樣認真道︰「臉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呵呵。」月淺棲冷笑兩聲,沒什麼表情的縮回角落里,淡淡道︰「藍塵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且心性極高,自命不凡,我晾了他一日,讓他等了我一天,我本就沒什麼身份,而他可是居海國的皇子,這般對他來說必定是一種恥辱,他會記恨我,在所難免。」

「誰讓你學的這一手得罪人的功夫。」白景冷冷道。

「嘁。」月淺棲不以為然。她不喜歡的人,為何要給好臉色?對不喜歡的人笑臉相迎,她月家的人做不來。

這日,虞娘駕著的馬車緩緩停在了離幽國王都不遠的小客棧前。

連著幾日趕路,途中沒有在遇到殺手,但寒冷的天氣讓月淺棲臉色很是不太好看,連帶著性子也越來越冷了般,和白景說話都像是要打架。

「小姐,公子,你們先進去吧,我已經命人備了熱水。」虞娘牽著馬,對月淺棲和白景道。

月淺棲點點頭,看向面前的這座不大的兩層閣樓客棧。普通木質的房子,寫著‘君來客棧’四個字的牌匾已經褪了色,看起來頗為陳舊,客棧前的幾棵樹也光禿禿的只有樹枝,蓋著皚皚白雪。許是冬天,出門的人並不多,客棧中的人也沒有多少,清清冷冷。

虞娘早先就派人到此打點過,月淺棲和白景一踏入客棧中,店小二便迎了上來,領著兩人上樓。

樓上也並不大,統共只有七八個房間。月淺棲和白景是對著門最里頭的兩間,而月淺棲隔壁的,就是虞娘的。

「你還跟著我作甚。」見白景也要跟著進自己房間,月淺棲不走了,堵著他瞪眼。

「師妹不需要了解一下林宵藏兵之地的地形嗎?」。白景無辜的看著月淺棲,鳳眼里劃過一絲戲謔。

「現在不需要。」月淺棲將他推出門外,說著,「砰」的將門關了上。

這幾日馬車中本就冷,加上白景在旁邊,月淺棲敢睡才怪,一歇下來,一身的疲憊頓時襲來。

白景模模鼻子,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虞娘將馬車安置好,便上了樓,推門進了月淺棲的房間,見她一身淡藍色長裙,正坐在梳妝櫃前,三千青絲披散,不斷滴著水珠。

「虞娘。」月淺棲側過身,見到她,笑了笑。

「小姐頭發還沒干,一會才能睡,否則該頭疼的。」虞娘說著,拿過一旁的錦帕開始輕輕擦拭月淺棲的頭發。

「薄逸還在幽國嗎?」。月淺棲抿了抿唇,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卻還是問道。

虞娘搖搖頭,蹙眉道︰「應當是不在了的。」

月淺棲不語,垂著眼,瞳中閃過一抹失望。

虞娘笑了笑︰「但也保不準在的,雖然瀲灩閣的人未發現薄逸公子,但他又不是常人,若不想讓我們找到,一時,我們也是尋不到他的。」

月淺棲淡淡應了聲,沉默片刻,突然嚴肅問道︰「長音和柳阡殤在何處?」

虞娘一愣,她也是甚少見月淺棲如此神色,當即也慎重了起開,想了想,回答道︰「長音公子不知行蹤,但前不久有人傳來消息,說是在莫桑城見過就柳阡殤。」

月淺棲眯了眯眼,瞳子中劃過絲絲冷光︰「虞娘,通知瀲灩閣,派人全力尋找長音,不用在首三國中找,他不會在這三個國家中的。」

「是。」虞娘一愣,應了下,看著月淺棲不解道︰「小姐懷疑長音公子?」

月淺棲搖搖頭,看著面前模糊銅鏡中倒映出的自己容顏,淡淡道︰「我不是懷疑他,而是,怕他做出些什麼對自己不好的事。我總覺得,長音這一次出去,有什麼心事。」

「只要不傷害小姐,長音公子做什麼,虞娘都不會過問。」虞娘一笑,細細擦著月淺棲的長發。

月淺棲側頭看了她一眼,淺淺一笑。

送了虞娘出去,月淺棲嘆了口氣,推開房間的窗看了看外面,此時的雪已經停了,一眼望去,便是寂寥的黑暗,空氣中時不時刮著寒風,冰冷的刺骨,客棧前的樹更顯得孤獨。

月淺棲縮了縮脖子,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長音放在她這兒的九龍玉簪,昏暗的燈光中,九龍玉簪中的龍刻時隱時現,虛虛實實。

因著頭發還未干透,月淺棲關了窗,拿出一直帶著的竹書看了起來。其實是有紙書的,只是玄月小築中的典籍一貫都是抄寫在竹卷,而月淺棲也只看玄月小築中的。

玄月小築的藏書閣中收集的書,是幾代家主積累沉澱下的,通古至今,可謂是天下最全面的,所以,月淺棲才不需要去搜集外面的。

翌日。

許久為出現的陽光透過朱窗投射而入,帶來了些淺淺的溫暖,空氣中隱隱縈繞著淡淡的梅香。

床上,月淺棲睫毛動了動,秀眉微蹙,猛的睜開眼坐了起來,一雙大大的眼瞳微愣的盯著自己身側絕美的男子。

「白景!你給我滾下去!」月淺棲咬唇,長腿一伸,毫不客氣的直接將白景踢了下去。

「嘶…月淺棲,你謀殺親夫!」白景撫著腦袋,狼狽的坐在地上,一雙鳳眼同樣瞪著月淺棲。此刻,他一身暗紫色里衣,因為動作微微敞開,露出白皙誘人的鎖骨,墨色的長發凌亂散落在身後,卻更襯得妖冶,宛如妖精,帶著天生的邪魅,惑人心魂。

「師兄,你怎麼會跑我房間來?」月淺棲看了看自己衣服,見沒事,這才冷聲問道。

「嘁。」白景瞥了她一眼,不急不慢的站了起來,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懶懶道︰「昨天某人發燒了不自知,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要不是本公子心有靈犀的想來看看你,你今天還有力氣踹我?」說罷,白景冷冷斜了她一眼,怨氣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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