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朝歌美人謀 011:長音所願

作者 ︰ 殷燃

「該關心的是你自己,你這一出戲,可讓許多人將九龍玉簪惦記上了。還有,白景他,也算是你師兄。」

月淺棲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話是這般說,卻沒有一點擔心。

長音是她的師弟,只是不同的是,他並不是孤兒,他有家,所以只在玄月小築待了幾年,很小的時候,就獨自回家了,就連白景,也未曾見過他。

「嘁。」長音撇撇嘴,起身挨近月淺棲坐下,笑道︰「師父沒承認,我可不能承認。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師姐。」

月淺棲溫柔一笑,伸手輕輕扯扯他的臉頰︰「長音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長音也笑,彎了彎眼楮,到像一個孩子。

「師姐,你會嫁給白景嗎?」。突然,長音眼里沒了笑意,也嚴肅了表情,黑曜石般的雙眼直直看著她。

月淺棲一愣,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發出輕輕的顫動和疼痛。

「為什麼這麼問?」

「我瞧著他待你好。」長音道。

月淺棲一笑,看著他︰「白景待漂亮女子都好。」

長音不置可否,聳聳肩︰「那你會嗎?」。

嫁給白景?

搖搖頭,月淺棲放下茶杯,看著水中沉澱的茶葉,淡淡一笑,堅定道︰「不會。永遠都不會。長音,你忘了,我姓月。」

長音一震,只覺得這句話萬分熟悉,就連此時此刻的場景,都染上了熟悉的感覺。

記憶中,他似乎也問過一個人,為何不娶。那個人的回答也是這樣一句︰長音,師父姓月啊。

「姓月?姓月又如何?師姐你那麼好,為什麼就要為難自己呢?為什麼就不能隨心所欲…」

長音不明白月淺棲是怎麼想的,他感覺,月淺棲就像一只絢爛美麗的蓮花,只是卻盛開在了寥無人煙的幽谷,孤寂冷傲,獨盛獨敗,孤單的讓人心疼。

而這一切,就因為一個姓氏。

長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長音。」月淺棲眉目微蹙,清澈的眸子看著他,瞳中倒映出他的容顏,堅定,執著,帶著某種信念。

長音嘆了口氣,忽然笑道︰「我就知道勸不了你,你和師父一樣固執,執拗,偏激的可怕…好了好了,你別這麼看我,我不說了。」

月淺棲抿唇不語,垂下眼簾,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著紫砂杯的邊緣。

一時間,整個廂房竟是安靜了下來,隱隱可以听到樓下人的說話聲,熙熙攘攘,斷斷續續。

「長音,你以為,我還能退出去嗎?不能了,從我喚月淺棲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天下的人,都在看著我,盯著我,我一退後,就會萬劫不復。不止是我,還有整個月家。我不能退。」

不是不想,是不能退啊。

月淺棲忽然說道,神色異常平靜,就像在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實,清秀的面容在旁邊窗戶隱約照射進的陽光下,晦暗不明。

長音身子一震,僵了片刻,也不抬頭去看她,直到門外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長音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道。

隨即,紅木門從外向內推開,雪衣高挑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公子,這九龍玉簪…」

雪衣詫異的看了眼月淺棲,似乎沒想到會有女子在這個廂房,心里帶著點提防,就像自己的領地被侵略了一般。

月淺棲對她表露出的敵意不甚在意,依舊淡然的飲茶。

「放下,出去。」長音心情不怎麼好,聲音也冷了幾分。

雪衣咬了咬唇,心中有點委屈,看了眼月淺棲,將乘著九龍玉簪的托盤放在長音面前的桌案上,便行禮走了出去。關門時,又抬眼看了眼月淺棲。

月淺棲勾勾唇瓣,視若無睹。

長音是男子,自然是不在意這些細節,執起桌上的玉簪,緩緩抬在手,至月淺棲眼前,道︰「師姐,你說的長音都懂。如此,這九龍玉簪,便放在師姐你這里了。若有一日,它能戴在這天下之主的龍冠上,也方才能體現它的價值。」

月淺棲看著眼前的玉簪,陽光下,九天金龍盤旋交錯,金光朦朧,至美無瑕。

「好。」月淺棲一笑,接過他手中的九龍玉簪,收了起來。

長音看了她片刻,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想說什麼,又似是在躊躇不安。

月淺棲看著好笑,道︰「怎麼了,這副表情可不像你。」

「薄逸走了。」

「是,去了苗疆,他心系醫毒之術,你也不是不知,我總不能攔他。」月淺棲一愣,點點頭,淡笑道。

「師姐,我…」長音抿唇,抬眸看著她︰「我想去游歷四方,可能,也要離開金樂州。」

月淺棲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也好,你本就喜歡到處跑,趁著有機會,四處游歷,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也是美事。」

「師姐…」

「可有目的地?」月淺棲一笑。

「想去大漠瞧瞧,听說那兒的泊桑城是個好地方。」長音想了想,說道。

月淺棲一愣,看了長音良久,直到他撇開眼,才道︰「夏國泊桑城,確實是好地方。何時動身?」

「即日。」長音身子微微一震,笑道︰「所以,這一次,也算是來與師姐道別了。」

月淺棲不說話,唇瓣勾著笑容,緩緩起身,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裳,看向他︰「如此,師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且拿著這個,若有事,便去尋當地瀲灩居的掌櫃,他會幫你。」說著,拿出了一塊雕花白玉佩塞到長音手中。

長音搖搖頭,剛要說什麼,就听月淺棲道︰「你是我得師弟,師父承認的弟子,按理說,月家也該有你一份的,這一點幫忙,不算什麼。」

聞言,長音沒說話,默默將玉佩收了起來,又與月淺棲說了會話,理了理披風,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廂房,長音握著手中的玉佩,目光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他雖是師父認可的弟子,但在他回家族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月家的弟子了,月淺棲這麼說,不過是找個幫他的理由,名正言順,讓他也無法推月兌罷了。

月淺棲沒送他,和薄逸走時一樣,只站在窗邊目送著他帶著雪衣策馬離去,漸漸隱沒在人海中。

太陽微微西斜,撒在月淺棲身上,她一身緋色長裙,本該是艷麗的暖色,卻生生讓人只覺的清冷蕭條。

虞娘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小姐。」忍不住,虞娘喚道。

月淺棲轉過身,笑道︰「走吧。」說著,接過虞娘手中的斗笠戴上,出了奇異閣。

上了馬車,月淺棲這才拿下斗笠,看著虞娘笑道︰「虞娘想說什麼?」

「長音公子是去夏國,他明知小姐過了生辰便會…他的目的並不單純,小姐為何還要幫他?難不成小姐的選擇?」虞娘擔憂道。

「長音不會害我,他也不知道我得選擇,他只是想幫我。」月淺棲搖搖頭,說的很是堅定。

虞娘疑惑,看著她,眼中滿是不解。

「林家半年前便毀了,長音本就不在想留在金樂,更不想執掌林家,這一年多之所以還待在金樂,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九龍玉簪罷了。如今玉簪已成,他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那個只有仇恨的地方?且,若我沒猜錯,薄逸去找過他。否則,他不會想去泊桑城。」月淺棲緩緩道。

虞娘頓時明了,不在說話。

長音姓林,林長音,金樂首富林家的嫡子,可無奈幼時喪母,父親也不是痴情的人,續弦再娶。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在後院中的情況可想而知,竟差點餓死街頭,無意間被月臣君撿了回去,養到十歲,才放下了山。

長音有恨,月臣君知道,月淺棲也知道。如今敗落的金樂林府,就是最好的證明。

馬車外,幾道氣息一閃而過,虞娘眼瞳一凝,下意識將手放在了劍上,渾身警惕了起來。

「虞娘,無事。」月淺棲拍拍她的手,淡淡道︰「不是沖我們來的。」

聞言,虞娘才放松下來,讓趕馬的護衛加快了車速回去。

月淺棲撩開車簾,看著外面飛逝而過的人群,眼眸微眯,手中的紙條頃刻間化作灰燼,不動聲色隨著窗外的風飄散。

今晚,又有好戲了。只是白景,你到底要做什麼?

天色漸暗,街上的人少了許多,但也時常可見一兩個手執長劍的游俠走過,尋找著客棧。

此時,宴江樓中,晏傾雪終于想起了白景的身份,頓時大喜,臉上的笑容越發艷麗。

聖賢山莊的陌羽,玄月小築的公子白景,竟一次都讓她遇到了,這便是天助她嗎?

若這兩人都能讓她收為麾下,那這天下,她晏傾雪都可以涉足了。

「沒想到今日會這般有緣,竟能結識陌公子和白景公子,傾雪真覺得畢生的幸運都用上了。這兒,傾雪先敬各位一輩。」晏傾雪笑道,目光停留在白景的身上。

相比于聖賢山莊的財富,她心里更想得到的,倒是玄月小築。

畢竟那一句,得月家相助便等同已坐半壁江山的話,她不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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