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159︰吻進心扉

作者 ︰ 呵綠

「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相信自己!」她提了裙擺向滿覆藤蔓的小橋走去,三兩步便走到了小橋中央。

「 嚓」只听一聲沉悶的響動,曼紗華瞬時覺得天搖地動,腳下晃動著,從她站的那個位置裂開了一條縫隙,當她想往回跑時已經為時已晚。

縫隙開裂的速度猶如閃電劃過,從一個開裂到最後的破裂,小橋從中斷開,正往兩岸移去,她的一只腳踩空,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向小橋下的湖落去。

且不說湖水有多深,即使落下了還可以游去岸邊,只是她剛要往下落得同時,從湖**出了成百上千只利箭,直逼曼紗華的身子。

看著將要破湖而出的利箭,曼紗華的心涼到了底端,就算是她的著哥哥來,現在從湖面上要將她帶走,恐怕是剛剛踫到她的手臂,兩個人就會被箭雨射的體無完膚吧。

她從小橋上迅速的向下跌落,眼看著利箭將要沖出水面,直直射到自己身上時,那些個剛剛浮出水面的箭頭,又一個一個的重新被吸了回去。

「咚!咚!咚!咚……」一聲聲清脆的響聲是利箭重新又被吸回了水槽里,安置原位。

曼紗華驚魂未定時,身子方沾到了水面,驚魂一現再出危急,湖面四周炸出一朵朵一米多高的水花來,曼紗華只覺得震耳欲聾,向四周看去皆是水花濺起白茫茫的一片,這究竟又是何機關。

霎時間,曼紗華只覺得腰上一緊,迅速下落的她正漸漸的往斜上方飛去。

腰上緊的不是誰出現,救他與危難之中,而是腰上不知怎麼的竟然栓了一根繩子,這難道又是一個機關,她冒著水花沖破層層障礙,終踫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怎麼這麼不小心,讓人帶著也走錯了路。」一聲頗帶著責怪的語氣,從她的上方傳來。

她緊閉著眼,直到听到這聲嗔怪,她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方才的一幕幕真是將她的魂都抽走了,若是她會那麼一丁點兒武功,也不用落得這麼狼狽。

她顫動著睫毛上的水珠,然後慢慢的睜開雙眼,她正落于一個安穩的懷抱中。

雪白的衣衫,如碧似的面頰,似海般的深眸,總帶著一份沉沉的傷痛。

「著哥哥……你要再晚來一點,你或許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她說的堅強,可心底全是脆弱,沒人能詮釋得出,方才是她是有多怕,只是她想自己堅強一點,不至于被他人看去她的弱小。

「怎麼會再見不到你,你可知,你這一路觸踫了多少機關嗎,是我一路跟著你,替你關閉了即將要啟動的機關,就連方才的箭雨也是。」淵著看著她,眼中的責怪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心疼,他道︰「你離國隨我到這里,我理應將你護好,才能給你的國家一個交代。放心吧,在天淵有我,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和傷害。」

「我何時怕過委屈和傷害,只要不再分離,剩下的我什麼都不怕!」曼紗華堅定的看著他的雙眸道。

淵著輕輕一笑,攬過她的身子,將她放在懷里道︰「我亦是。」

「著哥哥,小兔呢,她的手被石頭割破了……」曼紗華焦急道。

「已經讓人帶她去包扎了。」

「那妝語嫣呢,為何你要叫我們兩人同時來你的府中?」

「皇兄在府中安插了不少眼線,不過是來叫她掩護。」

「那你喜歡妝語嫣嗎?」。

「……」

曼紗華方問出口,時間在空氣中靜止了一兩秒。

心跳亦在空氣中靜止了一兩秒。

曼紗華睜大眼楮,卻看不清前方,只覺得嘴唇上像是觸踫到了一塊薄涼的冰玉,一觸沁人心脾,冰涼到底。

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她的手緊張的拽著裙擺,手心里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身子被淵著輕輕摟著,唇齒間觸踫的是最純潔最純潔的吻。

他只是輕輕的觸上了她的唇,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曼紗華頓時覺得項上的北玉在漸漸升溫,從冰涼到溫潤,再到隱隱發燙。

或許淵著的北玉亦是如此。

從前那十幾年的是純粹的愛意,往後著幾十年的便是深沉的愛情。

她本是睜著的雙眼,驀地緊閉,感受著他的鼻息呼在自己臉頰上酥酥麻麻的癢意,感受著他森林般的氣息,再感受著他貼在自己身上的心跳,一切像是蓄謀已久,一切又來的那麼突然,讓她猝不及防。

淵著摟著曼紗華身子的手慢慢下滑,觸上了她捏著裙擺手心出汗的小手,他寬大的手掌牽過她的手,一陣一陣的正在給她傳遞著溫暖的力量。

「著哥哥……」曼紗華含糊不清的說著,臉頰已是紅暈一片。

淵著慢慢的松開了她的雙手,接著唇齒也漸漸的分離。

「怎麼了?」淵著帶著笑意的眸子看著她,仿佛適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曼紗華紅著臉道︰「華兒知道著哥哥不喜歡妝語嫣。」

淵著薄抿著嘴唇自知她這是在吃醋,卻不想揭發她,他牽起她的手,往回走去「世上女子除了你,誰能入得了我的眼?」

曼紗華淡笑不語。

夜幕十分,淵著將妝語嫣等人留在了府中用膳,他與曼紗華兩人悄悄的從清王府的後門溜了出去,一路沿著北街向南去。

「這樣會不會被辰大哥發現啊?」曼紗華小心翼翼的問道。

淵著看著前方的街市道︰「不會,眾人只以為我叫了離妝苑的姑娘去王府陪我,妝語嫣未回去,是沒有人起疑我會帶著你上街的。」

「著哥哥,華兒覺得離妝苑怪怪的,似是茶樓,又不似是茶樓,昨個初去,就有人逼著小姑娘接/客,這離妝苑到底是什麼?」

淵著回頭看著她一臉探究的表情,不由得被逗笑了,不知道離妝苑這也難怪,她自小就生活在東夏宮中,宮里的嬤嬤哪里會給她教習這些個知識。

他淡淡道︰「離妝苑是在天淵五十六年建起的,堪比當時的第一樓驪歌樓,現在驪歌樓已經與離妝苑無法相較了,離妝苑每日所接待的客人是驪歌樓的三倍,來者多是達官貴人和朝中大臣,恰巧我與妝娘有些交情所以才將你安置在了那里。」

「但華兒要記得,你只是暫住在哪里,你與哪里的女子是不同的。」

驪歌樓,好熟悉的名字,曼紗華搜腸刮肚的想著往昔記憶里是不是也有這三個名字,驪歌樓、風月樓,她想起來了,這就大家口中所謂的青/樓,只是這離妝苑的名字起的別情雅致,倒也不俗,不像是紅塵是非之地。

「著哥哥,宮里的蕙蘭告訴華兒說,這世上的男子是最討厭這青/樓里的女子,而你為何卻屢屢幫她們,還屢屢到訪離妝苑,你……」

「這離妝苑的女子皆來自五湖四海,都是些可憐人,幫幫她們又如何,這也算是好是一樁,至于我為何頻頻來著,華兒日後便知。」

話罷,他神秘的一笑,領她到了茶樓。

「雅座。」

「好勒,客官請隨我來。」

小二領著曼紗華與淵著來到雅座,雅座處隔著一層層的珠簾,座內,是由上好的紅木漆雕刻的桌椅,又是靠著窗戶,一眼便能看到樓下繁華的街景。

不過片刻,小二便呈上了花茶,陳酒。

「每日這個時辰,這里都會有一位說書先生,他們什麼都敢言,說的也正是寧京城最真實的現狀,我想若是我日後做了皇位,定要微服來到這里,要一間雅座,听听說書人是怎樣講我的,好讓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淵著端起一杯花茶,輕輕一嗅,押了一口。

「說書人?」曼紗華疑惑道。

「你看,來了。」淵著用目光指了指珠簾外的那個樓台,仿佛就是專門為說書人搭建的一般,樓台上放著一壺煮好的茶,右上方放著撫尺,左上方又放著一把扇子。

說書先生是一個年過中旬的男子,留著長長的胡須,頭頂上帶著一方小帽,一身長袍青衫,他緩慢的上了台階,待站在樓台上時,他用手挽了挽自己的袖口,驀地左手搭在撫尺上,拿起,用力拍下。

「啪」的一聲,在座的瞬時安靜了下來,曼紗華隔著珠簾看著說書先生,原來茶樓里的說書先生都是這個樣啊,有點像街頭拿著長服的神棍。

面目卻又要比神棍嚴肅的許多。

「上回我們說到當今國舅李衛錚,話說李衛錚是輔佐新皇上位的第一人,也是最功不可沒的一人,所以現在朝堂之上,李衛錚的地位極高,他大兒子李方破的地位亦是相當高,這等于是新皇辰帝的左膀右臂。」

「這左膀和右臂少了哪一個這辰帝都會覺得不安啊,為何不安?因為前太子淵著,也就是現在無權無勢的清王,他與清王同是落微皇後羽翼下的兒子,這先皇後肯定是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兒子會奪了二兒子的位置,而大兒子辰帝繼承皇位這一說法,所說是先皇臨終前的口諭,可這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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