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辭職？」田菲菲低聲問著，可是目光看的卻不是姜芷薇，而是鄭浩天。
姜芷薇看在眼里，心火怒意更熾。「田小姐，你不要忘了，開工資給你的人是誰！」
田菲菲的臉色發白，卻仍然保持沉默，沒有回答。
「就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衣食父母空間是誰，才不能答應你。」鄭浩天低笑出聲，歪著腦袋睨著姜芷薇，突然道︰「還不夠！」
在姜芷薇皺眉時，他微笑著解釋︰「我是說你的憤怒還不夠多，還沒有達到我想看的……啊，」揚起手，鄭浩天笑起來︰「我有個主意，或許會讓你更生氣啊！」他微笑著，盯著姜芷薇發白的面色，慢條斯理地開口︰「田小姐，麻煩你一會從這里出去，就直接往市郊去。我希望明天、不，今天上午，你能第一個探訪梁偉成。坦白認錯吧！」
沒有回頭看臉色發青的田菲菲，鄭浩天平聲道︰「既然做了，就不用怕承認。你就坦誠地向梁偉成認錯。告訴他，是你出賣了公司經紀人和藝人的資料；告訴他，是你出賣了姜芷薇的行程；是你，給我了姜芷薇家的鑰匙，才能讓我登堂入室，**了姜芷薇……」
「鄭浩天！」厲喝一聲，姜芷薇沒有化妝的面容，白得像紙。
田菲菲看看姜芷薇，再看看鄭浩天，也是臉色發白，身體搖搖欲墜。顯然是被鄭浩天說的話打擊到了。「姜小姐，我、我沒有想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鄭浩天打斷︰「沒有想到什麼？沒有想到我會做得那麼過份？田小姐，有很多人殺了人之後，也說自己不想的。可是事實做了就了做了，所造成的後果絕不會有半分改變。田菲菲，不要再為自己找借口。現在，就去向梁偉成好好懺悔你的罪過吧!」
渾身發抖，田菲菲卻仍然還是轉過身向外走去。
姜芷薇大急，「田菲菲，你要一輩子都受鄭浩天的控制嗎？你想清楚，已經做過那些惡事，還要再讓偉成傷心嗎？」。
身體發抖，田菲菲站在門口，手扶在門邊上，躊躇不前。
鄭浩天笑睨著姜芷薇，居然全無惱羞成怒之色，反倒溫言問道︰「你不想讓田小姐去告訴梁偉成這些事？也可以啊！芷薇，我知道你心疼梁偉成，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這些，我都能理解你。不如這樣，我們換個方式啊！只要你照我說的話做了，那我就不讓田菲菲去探望梁偉成。」
「你想要什麼？」姜芷薇冷眼睨著鄭浩天，眼中盡是警惕之色。
鄭浩天卻也不惱，只是輕笑著，「很簡單，只要你去探望梁偉成。讓他知道你已經忘記他，全心全意愛我就可以了。」上前一步，他的手指輕輕挑起姜芷薇的領口，劃過那個紅字的「Z」字。
「讓他好好看看你胸口這個‘Z’字。然後告訴他，在我的胸口也紋了一個‘J’字……啊，這比他求婚時在大樓上拼出的字母深刻多了——不是嗎？」。
目光微瞬，姜芷薇看著鄭浩天，忽然笑起來。「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這個方法不好嗎？你不是不希望梁偉成知道田小姐背叛他的事嗎？」。鄭浩天好心地提醒她︰「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法子。只要你去了，田小姐就可以悄無聲息地辭職，那過去她所做過的一切，梁偉成都不會知道。」
沒有理會鄭浩天，姜芷薇的目光越過他，望著立在門前的田菲菲。「你的目光總是那麼銳利！的確，傷害偉成會讓我傷心難過，你猜得沒錯。可是你錯估了我……」
收回目光，她看著鄭浩天，沉聲道︰「雖然我不是很聰明，可是我還是能清楚明白地知道，到底什麼，才是對偉成最大的傷害。田菲菲的背叛，的確會讓偉成憤怒，也會讓他覺得內疚，覺得如果不是他信錯了人，可能你不會得逞。可是，比起這個，讓他听到我親口說什麼愛你，還讓他看這個愚蠢的紋身，才是更大的傷害。」
無聲地笑著，她轉身直接往大廳里走去。「你想讓田小姐做什麼，盡管去做好了。我不在意……」
「姜芷薇，」厲聲喝叫，鄭浩天瞪著姜芷薇的背影，看著她無聲地穿過大廳，徑直往樓上走去。心頭不由升起一種難言的挫敗感。但立刻，他就又笑了起來。
回過頭，他看著田菲菲，笑道︰「田小姐，就照我們之前說過的話去做好了。啊，我希望你見到梁偉成之後，順便也可以提一下我和姜芷薇身上的訂情紋身。我想，梁偉成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鄭先生，我一定要這樣做嗎？」。田菲菲的聲音發啞，帶著些微的顫聲。雖然是在問疑問句，也在表達不願意的情緒，可是人卻根本不敢回過頭來看鄭浩天。甚至在鄭浩天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之後，就驚慌失措地拉開門逃了出去。
身後，傳來鄭浩天的低笑︰「我等著你告訴我結果哦！」可田菲菲卻根本就不敢回頭去看，徑直奔向停在不遠處車位上的紅色豐田。
拿鑰匙開車門時，田菲菲下意識地仰起頭。雖然二樓上沒有亮起燈光。可是敏感的，她覺得正有人站在窗口，冷冷地看著她。心頭發慌，田菲菲不敢再逗留，跳上車，匆匆忙忙地就開了車跑掉……
站在窗前，看著那輛紅色的豐田車飛快地駛遠。姜芷薇慢慢合上眼。
雖然不願，可是她沒有辦法阻止。
听到身後開門的聲音，她沒有回頭。甚至在鄭浩天走到她身後，從後面環住她的腰時，她也沒有回頭去看。直到鄭浩天輕輕吻著她的耳垂時，她才皺起眉，偏了下頭閃開他的唇，「不覺得我渾身酒臭氣，很難聞嗎？」。
「是你身上的酒氣味難聞？還是我身上沾染到的香水味難聞？」鄭浩天低聲笑著，松開手。
雖然房間里仍是一片昏暗，可是姜芷薇仍然可以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盡是審視之意。沒有回頭，她只平聲答道︰「或許，你可以提醒黎清一下，下次叫她再換一款香水。不是價格昂貴的，就一定是好東西。選擇適合她的，才是最好的。」
「是嗎？」。鄭浩天低笑，「或許，這可以留在你們姐妹茶話的時候好好談談……不過，我想，或許你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和黎清談天說地……你這個人，從來都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原諒別人的人。」
沒有反駁，姜芷薇抱著肩，目光仍然落在窗外遙遠的某個點上，帶著一絲迷茫。
沒有再說別的，鄭浩天無聲地退開。卻又在臨出門之前，回過頭來。「先睡一下吧！等田菲菲回來時，我會再叫你听結果的。我想，你一定也很期待的。」
沒有回答，在鄭浩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後，姜芷薇才回過頭來，茫然地望著那扇緊緊閉合的門，輕吁出聲……
時間早已過了凌晨。現在，田菲菲應該已經在路上。或許，再過四、五個小時，她就會看到梁偉成……
想著這些，姜芷薇根本滑辦法入睡。哪怕是倒在床上，腦子卻一直飛速運轉著，提醒著她將要發生的事。不知是什麼時候，她迷迷朦朦的有些失去意識。半夢半醒間，驚見梁偉成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偉成……」姜芷薇驚叫出聲，猛地坐起身來。窗外，陽光燦爛，投入房中，溫暖而明媚。看著在陽光中靜靜飛舞的灰塵，她的目光專注無比。好像是在那灰塵中看到了什麼一樣。
直到門突然被打開，她才似突然驚醒般回過頭。
倚在門前，鄭浩天看著她受驚的表情，掀起眉來，「時間不早了，去做早飯。」
姜芷薇近似麻木地點頭，看著鄭浩天轉身離開，卻沒有立刻就下樓，而是先去了浴室。等她換了衣服下樓時，已經聞到廚房里烤面包的香味。
「如果等你，我怕自己先餓死了。」
冷眼瞪她，鄭浩天根本不理她，徑直坐，用刀叉切割著煎蛋。頭也不回地寒聲道︰「自己去端，如果還想吃得更好，就要自己動手了。」
沒有說話，姜芷薇走到灶台上，端起盛著煎蛋的盤子，轉回餐桌旁。眼角瞥著鄭浩天盤中冒出鮮女敕蛋黃的煎蛋，再看自己盤中略老的煎蛋。她心里突然微動。
原來，他還記得的。記得她不喜歡吃煎得太女敕的煎蛋，知道她嫌那個味道腥……
明明是在恨著她，折磨她……可是卻又總在某些細微之處，透出如同少年時一般的關切。正是因為那難言的微妙情緒，才讓她的心緒波動不安。一忽恨得想要和鄭浩天同歸于盡，一忽又憶起過去那酸澀的情感……
垂下眼簾，姜芷薇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克制住情緒，不去看鄭浩天微笑的面容。不管怎樣，她不想讓鄭浩天覺察出她情緒上那難言的波動。更或者說，她打心底里，不想讓他如意……
想要看到我變得軟弱，痛哭流涕？或許，得在你的想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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