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自有天收。」
權景陌小聲嘀咕了一句。赫拉這樣猖狂到目中無人的女子，必是要有比她更囂張的女子來教訓，而這個人，非慕語兮莫屬。
「皇上的意思」
紀公公有些不明所以了。
「明天朕下了早朝，讓眾妃嬪都去皇後的鳳凰宮里等著，朕給她們驚喜。」
驚喜是何？恐怕只是有驚無喜。
翌日清晨。眾位大臣都在前殿候著，這皇上說辰時上朝，但是卻遲遲未曾露面。
「皇上昨夜剛剛回京，今日早朝必有大事，皇上必是要準備一番。各位大人們稍安勿躁。」
紀公公在前朝替皇上解釋著，其實，哪里有什麼要準備？分明就是皇上沒起來。
昨夜，權景陌入寢後怎的也睡不著，總覺得旁邊少了什麼。
出兵漠北，幾次與慕語兮和衣而眠，趕路時候也是同她離得不算遠的靠著樹干歇息，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感覺，一人入睡倒是如何也進不了夢鄉。
于是入睡的太晚，早上自然而然的沒了時間觀念。
權景陌破天荒晚了整整兩盞茶的功夫。
當他意氣風發的坐到龍位上時，大臣們都覺得自漠北回來，皇上似乎更加成熟穩重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你們總叫朕萬歲，卻偏偏有人都不想朕長命百歲。」
權景陌上來便施了下馬威。讓眾大臣不知該跪該立。
「都起來，說的自然不是你們。」
大臣們紛紛站起來後發現這朝堂之內少了赫大人。難不成，皇上這話里有話指的赫顯明？
「朕這次親征漠北，有兩點感觸。同眾位說一說。」
權景陌開門見山。
「第一︰子孝母慈、兄友弟恭，是咱們的傳統，也是準則。但是，朕記得有位女子說過這樣一句話︰‘人不犯我，我擇心情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朕覺得啊，這話不全對。但也有一定的道理。眾位是權朝的頂梁柱，思想也不該全是恪守老教條，對人對事。一味的忍讓都是不對的。」
話一出口，百官熱議，討論的無非就是那位女子的話對與不對。
其實這話不是旁人說的，正是慕語兮為人的準則。
「不知道大家記不記得朕的胞弟權晚尊。朕登基前。他被先皇貶為庶人，當時的理由連朕都忘了，但是，當年，他真正犯得錯是刺殺朕。朕當初念及手足之情放了他一馬，沒想到這次，他卷土重來，組織叛黨試圖謀朝篡位。最終，被朕殺了。」
當即。整個朝野更是熱鬧，都在說皇上當初實在是太過仁慈。
「所以，朕的意思，該遵守的祖宗規矩還是要遵守，但是若是別人先心狠手辣，大家也不必顧及左右，否則，終會為日後留下隱患。」
這話說的無可厚非，例子擺在這也有根有據，沒人反對，只是覺得皇上自己的主意越來越大了。
「這第二件事，權朝的制度需要改變，文武百官不該自以為坐在高位就養尊處優，該付出的還是要付出的，而且倚老賣老這樣的現象是絕不能在權朝出現的。否則，朕一定會嚴辦！」
這事涉及了大臣們的貼身利益，就不能單單是听著這麼簡單了。做為四大顧命大臣的慕致遠、沈信之、苦澤濤帶頭反對。
「皇上，您所說的倚老賣老，豈不是指我們三個還有那不在場的赫大人？」
這四個人中，屬苦澤濤性格最為直率，他為人耿直，向來身正不怕影子歪，敢說話，敢質疑。
「也涵蓋你們四人，也涵蓋旁人。」
「那皇上可是對臣等四人不滿？」
苦澤濤脖子微擰，頭也不自覺得揚了起來。
「做了虧心事的人朕自然不滿，沒做虧心事的自然可以理直氣壯。」
權景陌話里的意思，是肯定了苦澤濤。
「那皇上是對另外三位大人不滿？」
苦澤濤是個直心腸，凡事願意究根到底，他不怕起爭端，只是想凡事都問個明白。
他絕不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人。
「朕是對赫顯明不滿。」
權景陌知道這苦澤濤一定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之人，便也順著他的話和盤托出了。
「皇上不妨開明執政，將消息都告知臣等。」
雖然苦澤濤與赫顯明不是一派的黨羽，平日里也沒少有斗嘴紛爭，但是苦澤濤為人較為公平，不姑息壞人，也不會錯殺賢良。在他的印象里，為官之人，有紛爭是自然的，但是並不能代表著誰對誰錯，而只是一種個人傾向。
「赫顯明已被收入天牢。他與大將軍曾贏參與權晚尊叛黨，權晚尊死後，他逃回老家玉城，在那設下埋伏試圖魚死網破，最終被朕俘獲。他為官三十載，立下過功勞，也沒少做壞事。朕收集了他的一百零八項罪證，下朝後，眾位大臣可找紀公公拿來罪證書品鑒。」
連罪證都一一列明了，苦澤濤便閉了嘴。
「所以，赫顯明的事情是一個開端。朕執政，絕不會姑息這等人在朝野作亂。眾位大臣務必以此為戒。」
雷厲風行，兩件事情說的有理有據，讓人毫無破綻可鑽，大臣們都不說話了，連顧命大臣都敢抓，皇上已然不是之前那個凡事各留三分情面的人了。
言簡意賅的說完，權景陌覺得想必大臣們心中也必會斟酌二三，看了眼紀楠，紀公公心領神會︰
「眾位大人，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底下鴉雀無聲。
看著大臣們心事重重的離開，權景陌滿意的勾了勾嘴角。這一仗，打的漂亮，權晚尊與赫顯明還算是幫了自己一把。
「皇上，您要不先回宮歇會？」
上朝前皇上就沒起來，看著他的疲勞樣子，紀公公覺得是不是先不去鳳凰宮的好？
「不必，趁熱打鐵。這赫顯明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必然不會密不透風，若不趕緊解決赫拉，怕她又要鬧事。」
早朝完全震懾了人心，權景陌神清氣爽，哪里還有困意。下一步，他就要整頓後宮，雖還不至于大肆清理一番，但是這後宮的風氣必是要正一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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