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斗錦繡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將計就計 三

作者 ︰ 納蘭三變

PS︰鞠躬感謝︰臻空、斑駁樹影斜斜映、郁珞妮的平安福,感謝各位投票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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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謝娘子豈不是……。」話頭兒在舌尖兒上轉了幾轉,這人終是咽了下去。

既便他不說,九公子也清楚。

事到如今,趙洚身上的嫌疑已超過六七分。

謝姜此行無疑是與狼群共處。郚陽郡踞新都,走官道四百余里,倘走水路,則是沿河往西北先至樊地再經陽,而後才到新都莰地。繞了這麼大一圈兒,相踞又何止千里?

但願一切如這小東西所料。

九公子略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里便仍是一派平靜︰「爾等既然坐不住,就去沿途查探消息罷。」

遠山與東城鳳台對了個眼神兒,當下三人齊齊躬身,遠山道「是,僕先去樵居見 叔。僕等告退。」

房外落雨如綿如織,九公子看著三人轉過藤花架子,方抬手掏出瓷盒。青色粉粉的小盒,托在他白暫的掌心里,顯得愈發玲瓏剔透……離的近了,好似仍有股淡淡甜香。

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花色香味,九公子方旋開盒蓋兒,拿了麻布片凝神細看。

上頭寫道︰由眾「僕役」行止嚴謹,訓練有素來看,這些人應是霍家所圈養的私兵。既然兵士在,至少霍傷一定上了船……。寫到這兒的時候。好像有點兒拿捏不準,亦或是要引人注意,「船」字兒後頭打了個小叉。

盯著小叉看了片刻。九公子搖頭感嘆︰「能確定霍傷在,而不能確認霍家父子都在,是這個意思罷?」

自言自語問罷,九公子凝神思忖一會兒,便又垂了眸子往下看;

……霍傷出郚陽之後,大體有兩種作法。一是令隨行兵士沿途分批上岸,等大船行至地頭兒。介時就算有人察覺異狀,他早已「蟲歸大地」。

另一種作法是……與趙家船隊同行至終途,再利用僕奴身份隨車馬隊混入都城。至于此人混進去有甚麼目的。公子向來算無遣策,這一層由公子來解。

看到「蟲歸大地」,九公子險些笑出聲來,待再看下去。笑意便成了若有所思。

麻布片兒不易浸水。謝姜便寫了正反兩面。

看過了這面,九公子又翻過去看另一面。

這一面兒布片兒上寫道︰……針對以上兩種,阿姜以為,不若公子做兩手準備。其一,預先調派人手于沿河兩岸設下伏兵,那位為避人耳目,必會分而撤之……公子正可命人抓了。切記毋要驚動他人!

這段末尾,謝姜劃了根豎道兒。

「一豎……嗯。像是把長刀,下頭有個小點。難道是……若驚動了他人,會有血刃之災麼?嗯,應當是。」猜測出這個「豎道兒」的含義,九公子凝神看最末兩行字。

布片兒只剩下寬不足兩指的空白,因此此處字跡不僅潦草,且只有指甲蓋兒大。

針對第二種情形,阿姜只有八個字,「外松內緊,請君入甕」

再者,此次不論趙家是「有意」還是「巧合」,阿姜均會同行。若中途有變……新月便會領人來見公子。

九公子看了第一句,擰眉思忖片刻,便轉而看下一句。

「嘩嘩」雨聲夾雜了呼呼風嘯,愈發顯得屋子極靜。一片靜寂中,九公子凝眸看了最未那行小字兒,竟然像是……有些恍惚。

初五寅時末刻。

雨絲打在藤花架子上,發出淅瀝的響聲,九公子凝神听了片刻,淡聲問︰「此時甚麼時辰?」

近兩天這人都是過子時才歇,遠山勸又不敢勸,只好搬了鋪蓋在他榻前打地鋪。

「快卯時了罷。」看了眼窗外,遠山回過頭又看九公子,小聲問︰「公子要喝水麼?」說著話,走過去掀了帳幔。

九公子揉揉額角︰「起榻罷。」頓了片刻,又自語道︰「好似有蹄聲奔踏而至。」

甚麼馬蹄聲,外頭淅瀝瀝一片雨聲,人都說日有所思便會夜有所夢,一點兒不假。

「想來公子是听岔了。這時候怎麼會來人?」遠山看九公子滿臉倦怠,忍不住小小聲嘀咕︰「公子熬的眼楮都紅了,不若再歇一兒……。」說了半截兒,忽然「咦?」了一聲。

外頭「銼銼」數聲叩門,有人低聲喊︰「遠山,公子沒有歇罷。」

哎呦!還真是夢沉回來了。遠山跑過去拉開門閂,剛要張嘴,夢沉不由分說擠進來︰「快,有好消息稟報公子。」

這人高腔大嗓,窗欞門框都仿似震了幾震。

「你你……你小聲些……。」遠山揚手去捂他的嘴,哪知將將抬起來手,這人一溜煙兒竄進寑屋︰「公子,僕看見屋子里亮著燈燭,嘿嘿!僕知道公子沒有睡。」

嗦一大串子,夢沉才想起來躬身揖禮。

眸光在這人臉上兜圈一掃,九公子閑閑問︰「嗯,是接到謝小娘子了麼?」問過這句,仰身倚了絨枕,擺出一付準備听詳情的架勢。

夢沉不由壓下了嗓音︰「回公子,謝小娘子還在大船上。」說了這句,覷見九公子眸光一冷,慌忙又道︰「僕見了新月。新月說……謝小娘子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麼?處在狼群之中,稍一行差踏錯便會尸骨無存,又能安好到哪里去?心里有數歸有數,九公子不動聲色問︰「有甚好消息,嗯?」

夢沉低聲道︰「昨晚酉時末,田大人在河西二百里外,抓了近百十個「僕役」,將近子時時,又抓了近二百人。」說到這里,抬頭覷了眼九公子,一眼覷過,忙又垂頭道︰「僕與東城便想去看看,哪知沿河追了二三十里,撞見條由西往北來的漁舟。」

這人拉拉雜雜報了半個時辰,半句沒有提到重點。九公子咳了一聲,淡聲問︰「你兩人怎麼見的新月,嗯?」

「那個漁夫就是新月。」想起小丫頭說的話,夢沉不由咽咽口水︰「從上船開始,謝娘子便命新月每半個時辰弄斷兩條麻索。而今大船外圍有七八艘已落到後頭。」

倘若失了麻索,便是失了穩固。這些人又非甚麼常年玩水的漁民,驚慌之下自是會想法子靠岸停泊。而岸上田勁又預先設了埋伏。

無論霍傷想不想用「沿途撤人」這個法子,反正謝姜替他「用」了。

思忖片刻,九公子瞟了眼夢沉,似笑非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兒,嗯?」

原來主子不是要听這個,他心里所謂的「好」與那位有關罷。

左思右想,夢沉干脆將田勁怎樣從奴役里頭拎出謝凝霜,這婦人又怎樣撒潑耍賴非要尋霍延逸……撇開不說,低聲道︰「據謝小娘子猜測,霍傷在趙郎君那條船上。她言……晚間霍傷可能不在意,等到天亮,他便會知道少了船。」

知道船少,依這人心狹多疑的性子,首先想到的就是……一,私兵趁夜逃走,二,有人暗地里搗鬼。

前者他會咬牙惱怒,後者……他會不顧一切揪出是何人「搗鬼」。

PS︰親……請隨意罷!(未完待續。)

PS︰PS︰倫家這兩天有點不大舒服,不想用膳,不想說話……只想眯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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