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名捕 533 派禮物

作者 ︰ 水紅xl

河土柱歪著頭,反而當初分家,江氏就分了他一座縣城的院子,又一處河家灣的二十五畝良田,這里再分,似乎與他也沒多大關系。

然,江若寧又道了句︰「河二爺、河三爺雖然與嫡系大房分了家,可也是河氏族人,他家也當在族中擁有一份田產。他們分得之後,是賃給佃戶耕種,還是交給族人幫忙打理,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給他家分一份田產,是要他們記得,無論他們走多遠,他們都是河家人。」

河水柱這是要出仕為官的,這樣的人萬不能推出去。

河宗誠揖手道︰「公主說得是,他家有多少人,也照著族里的規矩來分田。」

河十七這會子性子正高,他家要分得這良田了,誰不知道這片良田旱澇保收,又掘了水渠在良田中央,用水時,把上頭一挖,運河的水就嘩啦啦流過來了。

河宗誠道︰「我們全族是三百八十二人,要分的話,就得四百五十八畝良田,這剩下的六百四十二畝又當如何處置。」

「良田原是朝廷嘉獎河老太太的,這樣罷,給嫡系大房留四百四十二畝,剩下二百畝就當成族中公有的族田。往後哪家田地不夠耕種,可由族長們商議租賃出去,但這租子得照著外頭的例來。也就是說,這部分族田是由族中共同看顧的。

祠堂的修建,族學堂的修建,這筆費用本宮出。但往祠堂的修繕、祖宗的祭祀,族學堂先生的束修、學堂的修繕、添補書案、椅子,甚至族中子弟份例的文房四寶,都得從這二百畝的公有族田出息而來。往後哪家有個困難,短缺了衣食,也從族中的銀錢糧食里出。」

江若寧道︰「本宮的話,今兒就說到這兒,你們是河氏族人,如何拿章程法子,就由你們來定。回頭,把你們需要修建祠堂、族學堂的所需銀錢報上來,本宮給你們銀子。本宮能幫你們的就這麼多,他日如何過好你們的日子,就看你們自兒個的。河氏族里,任何人不得打著本宮的旗號在外為非作歹,圖利謀名,否則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河宗誠揖手連道「不敢」,幾位族老已都表態。

開玩笑,這可是他們這支的大恩人、財神爺,誰敢惹她不快。

她又對幾位族老道︰「早前本宮說的幾件事,你們近日都給理好理順。先給各家族人分田,再把縣城河氏的族規立起來,回頭再把劉氏與河大爺析產分居的事也給一並辦了。」

江若寧又道︰「小鄧,把河氏族里各家的人都召集起來,將衣料禮物都給分派下去。」

小鄧應聲「是」。

翠淺打開幾口大箱子,里頭都是些衣料,有葛花布、有繭綢,滿滿塞塞、整整齊齊;又有一只大箱子,里面竟是大半箱子的婦人首飾等物,另半箱則是碼放整齊的銀元寶,從五兩一枚到十兩一枚不等。

小鄧拿著個簿子,朗聲道︰「河十七家的、河九家的過來幫忙,各家派兩人來領公主賞賜的禮物,自報家主姓名、人口。」

江若寧在尚歡陪同下回了鳳輦,慵懶而悠然自得地半躺在鳳輦上。

尚歡笑道︰「師姐,听說河家建了一座閣樓呢。」

「本宮是不想承這份情,要是坐一次,瞧一回,都算是承了,何必呢?」

她可不想與河家那群擰不清的人牽扯太深。

劉翠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把得來的賞賜鎖到大箱子里,許久不見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栓子,你好好看著弟弟妹妹,娘去服侍公主,她可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

「娘去吧!」

栓子的妹妹比司氏所生的女兒大不了幾個月,自打司氏進門後,河鐵柱就再沒踫過劉翠鈿。

羅氏與丈夫已在會客廳外頭幫忙,小鄧說給什麼,他們就取什麼。

「河德昌家的,家有七口人,河德昌夫婦、長子、長子媳婦、兩個孫兒孫女,又一個幼子尚未成親。」

小鄧听完,就大聲道︰「兩塊婦人衣料、三身男子衣料,再一塊彩花布、一塊純色衣料,銀鐲子一對,長命鎖兩只,大紫色絨花一對。」

族里人領的都是實用的葛花布,首飾也都是銀質的,但份量足。

石氏立不遠處,她現在對河十七嬸、河九嬸連撕人的心都有,這都是她家的東西,竟這樣就被分送出去,石氏想到這兒就覺得心疼。

小鄧的簿子是一個表格,上面有姓名、人口,後面又有成人,成人一欄又分男、女,後又有孩子,孩子里又分了男女,再後面是一欄首飾,下面又細分銀鐲子、長命鎖、銀項圈、絨花、銀釵、銀簪子。

劉翠鈿過來,見羅福與河水柱在幫忙,也立在一邊,听小鄧說什麼,就取什麼放到前面的托盤,各家就領了東西回去,嘴里道︰「謝公主賞賜!」

河十七嬸見石頭坐在會客廳外頭的大獅子低下,抱著個盤子嗑瓜子。

河九嬸不滿地道︰「這都叫什麼事兒?公主來河家莊,是多大的體面,她不去張羅午飯,還在旁邊吃瓜子看熱鬧。」

羅氏瞄了一眼,石氏今日挨了訓斥,心里不痛快,見大家都在他家領東西,心里就越發不痛快了,生怕有人多領了一般。

「族里要分田地,一人一畝二。」

「家里人多的可佔大便宜。」

「剛才我听河德昌家的說,明兒就給他幼兒娶媳婦。」

「河嘉虎嗎?那小子才十三歲。」

「這不是為了多分一份田地,這可是良田,一畝得十兩銀子呢,一畝二可不得十二兩,就算花幾兩銀子早娶個媳婦,這也賺了,分了田地,就有了家業。」

再說,一畝才交一成五的族租,以後子孫後代都可以繼續耕種這些田地,這良田的收成高,但凡家里勤快,一年可以種好幾季,冬天時種油菜,待到四五月收割了油菜,又翻地種水稻;待得八九月收了水稻,這不還可以繼續種蘿卜白菜、油菜……只要你想種的,那地里就不用空著,就會有出息,何況族里的交息,都只算水稻、小麥這樣的糧食。

「德昌嬸子倒會盤算,十三歲怎了,早娶了媳婦好收心。」

家里有半大小子的人家,開始盤算給自家兒子娶新婦分良田。

反正是照人口算的,無論男女都能分。

幾個婦人出了門,見外頭有侍衛,又小聲道︰「原來是石氏、司氏將老太太氣沒的,還誣到劉氏身上,唉,要不是老太太精明一生,找了公主主持公道,我們都不知道真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石氏以前就不是個省事的。」

「上回還讓我給河三爺尋個體面官宦小姐做平妻,幸好沒去說媒。」

「她都是閑得慌,要像以前那樣吃不飽、穿不暖,也沒事找不快。」

「公主會不會真讓河老爺娶個年輕漂亮的?」

「難說!」

婦人們領了自家的那份,一路閑話著離開。

江若寧曬著晚春的太陽,一陣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睡熟了。

河德平與族老們議事,最終拿了個章程出來。

一出來卻見石氏在那兒曬太陽嗑瓜子,連劉翠鈿、羅氏都在幫忙,她卻表情怪異地瞧著,立時就火了,「石氏,快晌午了,還不去預備晌午飯?」

「備什麼?昨兒大女乃女乃挨了打,這會子還在屋里歇著呢。二女乃女乃身子重,早就回縣城了。三女乃女乃這會子在忙著給各家分禮物,哪有個閑的?」

河德平怒道︰「你不是閑著嗎?」。

「我閑著,我又沒當家,這家里的銀錢都由大女乃女乃管著。」

河宗誠、河十七幾個陸續出來,見河德平家這般,以前是貧寒,如今富貴了,怎還這般,輕嘆了一聲。

河宗誠道︰「你們不備也罷,我已讓德文媳婦和河十七家的去準備晌午了。」

河宗誠的長子名喚河德文,年歲與河德平差不多,就他這一家,有三個兒子、孫子便有八個,未出閣的孫女有兩個,還有重孫兒十幾個,算起來他家分的良田最多,獲益最大。

河十七啐道︰「難怪公主不願來河家,以前老太太在,處處安排妥當,看看鬧的都叫什麼事兒,把河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河宗誠剛出大門,尚歡就福身道︰「誠老太爺,河大爺和司氏暴利強賣縣城商鋪燈籠、紙扎品,公主要他們把銀子退回去。」

河宗誠原就不同意河十七與河鐵柱聯手逼縣城商家買燈籠,還逼鄰里去買紙扎品祭拜老太太,哪有這般做生意的,這和搶錢也沒啥差別了。「鐵柱就不該娶商女為妻,這干的都叫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河十七臉上一窘,「太爺,我讓河鐵柱把錢退回去。」

河鐵柱正在司氏屋里。

司氏哭成了淚人,嬌滴滴如梨花打雨,河鐵柱哪見過這樣的女子。

河十七不好進內室,把退還商家、百姓銀錢的事說了。

河鐵柱大喝一聲︰「放他娘的狗屁!」

「河鐵柱,別口無遮攔,我們這支能有眼下的日子,都是朝廷賞賜。可莫招來禍事。」

「老子還罵不得了?我就罵了又如何?那是我家做生意賺來的,我又沒拿刀逼他們來買燈籠、買紙扎,銀子都揣包里了,卻讓我退回去!真當我們夫妻好欺負,她把美娘都打成什麼樣兒了,牙齒打掉了,嘴也腫了……這是我媳婦,被人欺負成這樣,我連個屁都不敢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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