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名捕 287 爭執

作者 ︰ 水紅xl

容王驀然轉身,「因我的優柔糊寡斷和遲疑,琳兒成了皇兄的兒子。為了你,我讓父母失望、讓親生兒女寒心,我不悔,只是我早已習慣為你思量。

謝婉君,從今日開始,我不會再在遇事後第一時間為你所想,我會把以前的習慣改掉,只要我用理智來克制,就再不會如此,時間一長,習慣就改了。

我往後想的只是大局。無論你認或是不認,慕容琭都必須回容王府,他是我慕容植的兒子,你想逼我棄掉又一個兒子——我做不到!我慕容植也是尋常人,也期望百年之後有子嗣祭奠。容王府的另一個爵位,我必然會留給慕容琭!」

他今日實在太窩囊!

在宮里,被皇家的兄弟、晚輩瞧不起。

回到家,謝婉君又不能理解他的為難。

他想把事做得更好,結果卻弄了個里外不是人。

對慕容琳,他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父親;對妻子,他是一個背叛承諾的丈夫。

剛一出來,容王就見院子里靜默地立著慕容瑯。

慕容瑯在這兒立了多久?他萬一承不住犯了心疾怎麼辦?

容王大喝一聲︰「你們都是干什麼的?為什麼世子進來也不稟報?」

慕容瑯道︰「是我不許他們通報的,父王怪他們作甚?」他的聲音很冷,幾步進了偏廳,「母親,你到宮里謾罵妹妹?」

「混賬!」謝婉君大喝一聲,一掌擊在桌案上。「你是在指責我嗎?」。

「你生了妹妹不假,可你也曾下令掐死她,一生一死早就相抵。你憑什麼跑到翠薇宮罵她?你們謝家有祖病,你卻謊稱是妹妹克母克兄,妹妹一早就知道,卻為了我們一家的幸福擔下了所有。你怎麼這麼狠?那是我親妹妹!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罵她?你憑什麼去宮里罵她?你欺她有多狠?否則皇伯父為什麼說出要廢你位分的話?你說話啊!」

謝婉君看著咄咄逼人的兒子,她與容王大吵,還不是她想護著自己的兒子,這有錯嗎?謝家有祖病。她也不願意。她從小就恨這個病。可她想活著,更想活得好。

啪——

謝婉君怒極之時,揚手就是一巴掌。

容王打她,她是為了慕容瑯。

可她這兒子還不領情。竟然怪她罵了鳳歌。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謝婉君厲聲道︰「你這個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心思?你繪的那些美人。個個都是鳳歌,旁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那是你的親妹妹。你這孽子居然愛上了親妹妹!你不成親,不就是為了她嗎?你簡直把我的顏面都丟盡了。」

慶嬤嬤驚呼一聲「王妃!」

這種話,要是傳出去可真是了不得。

慕容瑯是與鳳歌走得近,可他們是兄妹。

慕容瑯顫著身子,一臉煞白,想大吼,咽喉卻被堵得死死的,「你……你……胡說!那是我……我……」

兩眼一翻,撲通一聲推翻了桌案。

啊——

謝婉君一聲慘叫,「子寧!」一把抓住了慕容瑯,然,兒子的個頭太大,她一個不妨,竟被昏睡的慕容瑯給壓摔在地上,母子兩人雙雙跌倒。

「快來人啊!」慶嬤嬤喝呼一聲,連忙把謝婉君扶起,兩個丫頭進來,就看到了偏廳里混亂的場面。

容王正要出府門,卻听到刺耳的叫聲,又听到有人快速的奔跑,連忙調頭回來。彼時,慕容瑯已經被人扶到了暖榻上,謝婉君花容失色。

「又出什麼事了?我離開時子寧都好好的,怎麼就把人氣昏了?」

「我……」

一邊的丫頭嘴快地道︰「是王妃,她罵瑯世子愛上鳳歌公主!」

容王一閃身,抓住謝婉君的雙肩︰「你是不是失心瘋?怎的胡說八道?他們是嫡親兄妹,又是一胎所生,感情自比尋常兄妹好些。你怎麼這樣誣蔑自己的兒子,傳揚出去,他和鳳歌還要不要做人?啊!」

謝婉君心下慌亂,怯懦懦地道︰「妾身……就是氣急說了渾話!」

「渾話!你當真不知,什麼樣的話該說,什麼話就該說,你說這樣的話,毀掉的可是子寧與鳳歌……」

謝婉君待字閨中時,因身子不好,父母都偏寵,生怕惹惱她,讓她犯了胸口疼的毛病。在宮中做公主陪讀時,因她是謝氏嫡女,都是由另一個陪讀小姐代公主受罰,她從未受過刁難與責罰。

容王對慶嬤嬤道︰「還愣著作甚,拿名帖請太醫!」容王肅容一掃,「剛才那話,是容王妃氣說的瘋話,任何人都不得傳出去。」

要真被人傳出去,慕容瑯往後還如何做人。

連謝婉君都這樣說自己的兒子,外頭人又如何看?

謝婉君當真是越發不成樣子,什麼話兒都敢說,絲毫不顧後果。

慶嬤嬤應聲「是」,尋了名帖出來,令大管家派人入宮請太醫。

謝婉君取出藥丸,扳開慕容瑯的嘴,往他嘴里塞了兩粒。

容王不看妻子的臉,今日已經夠亂了,偏她還胡說八道,到了現下,他心下不氣也不成。一氣謝婉君不體諒他的難處;二氣謝婉君行事不知輕重。曾經是那樣好的女子,什麼時候就變成這般。

細想起來,好似在江若寧出現後,謝婉君就變得有些不正常。

可真要罰她、斥她,容王又做不到。

容王道︰「想要子寧乖乖成家生子,就該令人好好給他調養身子,再讓鳳歌幫你勸導開解。可你倒好,盡添亂。你還要不要我幫你求千語、千詩、千諾姐妹五人了?」

謝婉君這會子才憶起自己要救娘家佷女,怎麼就與容王鬧起來了,心下暗怪明月,一大早就回娘家哭鬧,將她怨怪了一身的包,「娘明知自己有祖病在身,當初為何要生我,嗚嗚……」她生了明月,而今反倒成了她的錯。

謝婉君也沒想到,原該是健康孩子,她沒听說明月有心疾,怎的明月的兒子就有此病,她實在想不明白。她最擔心的是慕容瑯將來的兒子也會有心疾,如果真是這樣,那可要了她的命。

這病怎就如此奇怪,誰也不知道到了哪一代,就突地發作起來,就像是他們這一脈受到了詛咒一般。

容王冷聲道︰「我會設法幫她們姐妹,你讓慕容琭回容王府,承認他是本王的幼子。」

他已經不屑與她商量了,更不需問她意見,現在直接進行條件交換。

他敬她,可她就會與他胡鬧。

孩子已經存在了,而且還長大了,他總得給孩子一個身份。

「那……讓慕容琭娶千語為正妻。」

謝千語可是有祖病的,別說他不應,皇帝更不會答應。

容王笑,「他們兄弟三人的婚事,太後早就訂下。婉君,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不認清形勢。你到底還要不要本王護著你,護著你的佷女,如果你知道好歹,就該給她們謀個衣食無憂的小門小戶,只要她們平安就好。她們的身份現下是官婢,體面大戶人家就算容易進門,只能是侍妾玩意兒,何況是皇家。」

他已經讓母親操心了一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母親將他養大成人,母親還替他教養大兒子,這一份慈母之心難能可貴,因為愛他,成全他的幸福,始終不忍揭穿謝婉君。

就在剛才他離開的時候,許多事他就想明白了。

從一開始,謝婉君未必待他是真心的。

如果是真心,就該告訴他實情,可謝婉君沒有,他的母親默默地為他謀劃,為他教養出優秀的兒子,他這一生最感恩的就是母親。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優柔再連累母親為己操心,母親已經老了,正是該安養晚年的時候,可為了她,卻一直在操勞,人雖在行宮,卻處處為兒孫們打算。

謝婉君咬著唇道︰「讓……子寧娶千語為側妻總行吧?」

容王猛然回頭,冷冷地看著她,「你真的疼子寧嗎?他還昏迷著,你不思如何救人,還在糾結你佷女的婚事。」

以前不覺,現在冷靜一想,尤其是大吵之後,他發現謝婉君與他母親相比,差得實在太多了。當年,母親可是說過「才女有些時候聲名未必符實,她們清高,大多不懂進退。」他那時不信,但現在他深深明白當年母親的話。

慶嬤嬤進來時,見謝婉君垂手立在一側,容王靜坐在暖榻上。

「待子寧醒來,本王和他談,你莫要插嘴,要是敢說瘋話,本王就對外說你得了失心瘋。」

她得失心瘋!那不是再也參加不了宴會,再也不能應酬。

她可是容王府的女主人。

謝婉君失了底氣,「我裝啞巴!」語調低沉,她先前是鬧,可她更怕容王真的生氣不理她。

容王掃了一眼,腦海里憶起敏王的話「二哥啊,這女人三天不打不罵就要上房揭瓦,我府里的女人便是。你要收拾她一頓,她能老實好些天。」

他不以為然,回答「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打罵的。」

「女人不打罵,說話行事就混賬胡鬧。」

「我看你才是胡鬧的。」

可看看謝婉君現在的樣子,簡直乖得像個學生。

以前是寵,到了現在,他也許要改變一下,換成管教。

對,他仍舊會寵,只是卻要管著她不許鬧,教她做個得體的人。

以前不得體嗎?好像也不是,只是沒近來鬧得離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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