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緣到 第210章 距離

作者 ︰ 顧念

七大姑八大婆地議論紛紛,沒一會兒話題便跑偏了,其中兩個婦人越吵越凶,差點兒就動手打了起來。

「你這個睜眼瞎,說風涼話倒會。換做是個瞎了眼缺了胳膊的,我看你還要不要找人負責!

別說敏行這樣出眾的孩子,就算是真的身有殘疾,有這樣齷齪心思的父母,那瞎了眼缺了胳膊的男子但凡有一點心氣,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娶你的女兒。

人們常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看你這樣的人才是‘癩天鵝想吃蛤蟆肉’,痴心妄想黑心腸,做你的春秋大夢!」

「關我閨女什麼事?是人家于春花要嫁女兒,看上了敏行這個孩子。我家閨女早就定親了,你再敢含血噴人,我非得到里長那里討一個說法不可。」

「嫁了還能離呢,定了就不能改?你要是遇上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會不去退親,立馬將自己閨女推給敏行,讓他當冤大頭負責一輩子?」

「你這個黑心腸爛心肝挨千刀的,我撕了你的嘴!」

「哎哎,別打啊,說歸說,你們打什麼?丟人現眼!!」

其余人七手八腳地將她們給分開了,安慰了這個又去安慰那個,好一會兒才在年紀大的老人出面下,將場面給控制住了。

沈靖淵見她听得認真,顯然十分關心宋青衍的情況,便似笑非笑,涼涼地開口道,「紅顏禍水。藍顏亦然。你設想中的夫婿人選之一,莫非就是出自這般熱鬧非凡的人家?果然是眼光獨到。」

顏舜華翻了一個白眼,「你又胡說些什麼?別像那些長舌婦一樣唧唧歪歪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男人了。再說了,我的記憶並沒有全部回來,怎麼記得宋家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按照娘親的說法,于春花從前應當是個熱情好客的婦人,近段時間行事卻毫無章法,倒像是被兒子的離家外出刺激過度,所以才失了平常心。」

沈靖淵哼了一聲。「那個小子也是你的小竹馬?听說他家長輩十分喜歡你,直到如今也未曾心死,想要定下你做他家的兒媳婦?爛桃花倒是開得如火如荼。」

一個是從小打打鬧鬧戲耍著長大。曾經戲言即便她日後長得丑也會娶她,如今人雖離家長輩卻自己喜歡千方百計要定下她來;

另外一個是從小自己有心候著她長大,有膽色有智謀,時刻想著要潤物細無聲。早日攻破她的心房。發現不成便果斷找上門來,在她的家人面前不斷刷好感,以期讓父母隨後出手先行定下親事,日後再與她培養感情。

雖然只是鄉野百姓,卻務實得很,通通都打得一手好算盤。

顏舜華可不知道,就在一息之間,他就將狗娃與宋青衍的行為模式分析了一番。听得他語帶酸味,便不覺好笑。「你這醋勁也忒大了一些。別總是想些有的沒的,我身為女子都沒有胡亂揣測,你倒好,成天惦記著這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心眼就不能放到別處去?」

這麼緊張她,雖然出于女子某種隱晦的心思,他越在意就代表著她于他而言越重要,她應該萬分高興。

但是反過來說,這也意味著兩人一旦成事,不論是現實意義上的自由空間還是精神上虛幻的自由時間,這人都會吝嗇給予她。

而一旦親密太過,起了嫌隙兩人的感情便越難彌補;他的掌控欲越強,便會越排斥意外狀況的發生。

假以時日,兩人之間的相處,要麼極好,感情深厚無人能夠動搖,甜蜜非凡;要麼極差,一潭死水偶有風波,縫隙便猶如蛛網般層層碎裂,直至痛徹心扉難以挽救。

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感情之事亦然,有松有緊才能真正圓滿。

沈靖淵卻對她始終想要與自己保持距離感到不滿,「我如今將心思全都放在你身上你都能視若無睹,要是他日放松太過,你豈不是要像紙鳶一樣越飄越遠?」

顏舜華聞言開玩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夫妻,也該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適當獨處,處理自己的私隱。要是比作放紙鳶的話,也無有不可。畢竟線是把握在你手上的,松一點我才能飛的更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這樣也才能玩得更開心過得更快活。」

至于會不會斷了線,從此兩人再無修成正果的機會,只有天曉得。

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人與人之間的姻緣更是如此。在交通如此不便的情況下,一南一北的兩個人相遇的幾率原本就小之又小,更遑論她原本還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若真的是彼此的正緣,那麼想必也不會那麼容易斷了線杳無音信;如果不是,那麼不管是如今的曇花一現還是相戀數年後始終都無法步入婚姻殿堂修成正果,也只能嘆息一聲有緣無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猶如平行線那般再不相交,彼此祝福卻漸行漸遠。

沈靖淵與她相識多年,即便未能時常見面,卻也因了五感共通的關系與她幾乎是朝夕相處,故而了解頗深,聞言便知道她內心里自始自終都未曾想過要完全將自己交付于他。

哪怕日後成婚,她也不會像這個世上大多數的姑娘那般,全身心地信賴于丈夫,將自己的命運之舟完全交托給他去掌舵。

兩人的交談並未進行下去,因為吵鬧非凡的人群終于發現了他們的走近,驀地安靜了一瞬,又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是誰?」

「好像是顏家大房的貴客。」

「什麼貴客?听說是遠房親戚。」

「你懂什麼?能夠騎馬的人能是一般人?飼養與照料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有些行商不也有錢養馬?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跟咱們一樣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

「頭發長見識短。走南闖北的人即便只是一介商人,也比我們這些成日里只會在地里掘食的人厲害多了。更別說商人也有高低之分,瞧著他們通身的氣勢,就不像是普通人。」

「我看你是勢利眼。瞧著人模人樣的就想上前去做人家的孝子賢孫,沒羞沒躁,我呸。」

人群中一陣騷亂,沈靖淵與顏舜華卻充耳不聞,像是未曾注意到有什麼不妥那般,依舊不疾不徐地前行。

只是,卻有人見不得他們從容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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