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暗處的周子毅推了推沈芃潤︰「你娘!」
黑暗中沈芃潤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子毅沒有出聲。
許惠芳和馮氏的對話,兩人听了七八分。
對于娘親的事,沈芃潤素來都不想知道。
小時候一次頑皮,沈芃潤偷偷溜進陸秀英的房間,看到了那張令人氣憤的字據,從此沈芃潤對陸秀英就有了芥蒂。沈芃潤自見到沈茗嫀就喜歡她,知道了那份字據後對她就更好了。也是那時候起小小的沈芃潤有了為沈茗嫀打抱不平的心思。
「誰!」隨著一聲尖厲的喊聲,院子中呼啦下一涌出了一二十人。這些人手持長棍朝暗處的周子毅和沈芃潤圍了過來。
周子毅暗暗叫苦,真是太大意了。他的聲音很小,怎麼會被听到?莫非這院子里還藏著高人不成?
功夫越高的人越容易藏匿<行跡,同樣的道理,功夫越高的人也越容易發現別人的隱藏。功夫高到一定程度,異樣的氣息都能發現。所以很多高人隱藏行跡時多會屏氣。周子毅原本以為吳越重文輕武,不會有那樣出神入化的高人,于是就隨意了些。
這些人能在眨眼間發現他們,並且很快圍了上來,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若主上真的來這里,遇到麻煩可怎麼好。那些兄弟都在外圍接應,院子這麼大,真有那樣的高人,再多的人來救援也無濟于事了。周子毅越想越急,右手已經扣上了袖中利箭的機關。
沈芃潤方才听到他們提到娘親一時也分了心,這會子見眾人圍了上來也為他行跡敗露懊惱︰「還是撤了吧。」
「還用你說!」周子毅揚手一箭正射在不遠處舉棍子人的面門上,那人隨即仰面倒下。
趁著眾人一愣的瞬間,周子毅,沈芃潤一左一右朝兩個方向飛奔而起。
只是隨著他們的身影還跟著兩枚黑黑的物件。
哎呀!
兩人幾乎同時掉在了地上。
轉瞬間,兩人被粗粗密密的網子罩住。
一個身量瘦小的罩著寬大黑袍的人拍了拍手,大步走向了周子毅。
借著燈光,那人看了看周子毅,片刻後一跺腳離開了。
周子毅眯著眼楮盯著那人一直到他消失。
他穿著黑袍又帶著大大的兜帽,除了一雙犀利的眼楮,周子毅什麼都沒看到。
只是那雙眼楮似乎在哪里見過。
沒容周子毅細想,他已經被人拖到了院子中間和沈芃潤扔在了一起。
一名身穿湛藍錦袍,大月復便便的老者背著手站在兩人面前︰「你們什麼人,竟敢夜闖大都督府!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沈芃潤窩著在網子里艱難的仰著頭,沖著面前的老者嚷道︰「那個什麼,許惠寧,你們可認識吧,我和他約好的,三日後呢,听說他請了你們家王宏公子來和我比試,我這不是來探探虛實嘛。你們用不著這麼網著我吧。」
老者冷冷一笑︰「就是你害的我們家公子受罰!來人!把他們丟到柴房去!等明個讓大公子親自料理!」
「喂喂!」沈芃潤連忙道︰「我們和許公子可是君子之約,你們可不能動私刑。」
老者沒理會沈芃潤只呵斥著面前的持棍者︰「還不動手!堵上他們的嘴,省得吵到大都督!」
兩人被人七手八腳的抬起了起來,輾輾轉轉走了許久才被重重的拋到了亂柴堆里。
隨著房門關上,柴房中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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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的廂房中紅彤彤的燈火搖曳著一室溫香。
王燁穿著黑色的綢衣斜躺在床榻上,馮氏已經除去了釵環,只穿著紅艷艷的內裙,坐在床頭,光著白膩膩的膀子,輕輕的捏著王燁的肩膀︰「爺,您還真的罰宏哥兒啊。」
王燁只合著眼楮不做聲。
「方才瞧著姐姐真的是動氣了。她這會子應該去祠堂了,若是姐姐心疼宏哥兒」
「夠了!」王燁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過了床沿上的瀾袍披在了身上。
「爺!」馮氏一驚站起身來,紅彤彤的燈光下,透過薄薄的紅裙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兩條修長的luo腿。加上披散的頭發,燈火下的馮氏有著婦人該有的風情與嫵媚︰「爺,妾身不說就是了。」馮氏說著扯了扯王燁的袍襟︰「爺您就別走了。」
王燁剛要開口只听外面小廝喊道︰「爺,您睡了嘛?」
「沒!」王燁沖外面喊著,隨手拍了拍馮氏的手︰「我出去看看。」
房門口小廝見王燁開了門連忙上前道︰「爺,柳管家方才捉兩個私闖進來的年輕人似乎與許公子有關。有人已經去祠堂告訴大公子了」
「人在哪兒?」王燁邊說著便系好了衣袍︰「帶到前廳去!」
「人在柴房,只是柳管家」小廝頓了頓,看了看王燁。
「我知道了,你派人看著大公子,不許他出祠堂一步!」
「是!」小廝大步離去。
馮氏披著紫色的披風倚在了門前嬌聲道︰「爺,您還是歇息吧。柳管家向來是按照老爺的意思行事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回去吧!」王燁說著頭也不回的大步朝柴房趕去。
還是早些把他們放了吧,省的那陸秀英前來糾纏。
白日知道是陸秀英的兒子打了自己的小舅子,王燁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莫非是上次自己爽約,那陸秀英惱了。
他是了解陸秀英的。
以她的烈性子,定然會心有不甘的。
後來才听了許惠寧把事情說完,才知只是個巧合而已。
二十多年了,不都相安無事嘛!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的把持不住!上次居然鬼使神差的約了她,更沒想到,她竟是如約而至了。
是因為動了她的夫君,自己心生愧疚嗎?
當初不是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嘛,為何偏偏那麼巧,選定的人竟是她的夫君。
當年兩人若再堅持一番,又會是怎麼樣的天地了?
王燁只覺得夜風吹到臉上涼涼的,一抬頭柴房就在眼前。
只是柴房門前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