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知道洄嗎？」。
話音落下，厲瑾羨的視線緊鎖在面前的垃圾簍里，仿佛空氣都定格。
有的，只剩下垃圾簍里的陶瓷碎片上被陽光折射的種種印記。
碎片，是管家臨走前收拾進垃圾簍里的。
呼吸略沉，厲瑾羨攥著手機的力度偏大，原本泛紅的指尖有些露白，面部沉靜緊繃。
這一刻，他是自私的。
他希望听到的答案，是三個字。
誠如他所想，厲常雲的回答，盡在他的意料之中。
「洄？是哪個家伙，你的競爭對手？需不需要爺爺聯系政界的那些後輩幫你處理？」
很顯然，老爺子根本就沒听過厲瑾羨所提到的這個名字。
相同的，厲瑾羨希望听到的答案，便是「不認識」，簡單的三個字。
<緊繃的心弦莫名的得到了松懈，厲瑾羨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很淡很淡的弧度，「爺爺，不是的，您注意身體，別擔心我和妍妍她們。」
…………
電話掛斷，轉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雖然厲瑾羨對藝術這方面絲毫沒有涉獵，卻仍是有所耳聞，洄設計的陶瓷作品，在全球藝術品有一個很響亮的美譽——
「五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會說話的藝術品」。
由此可見，他的功底是有多深厚。
雖然他幾乎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鮮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性別年齡都不詳。
然而對于厲瑾羨來說，要想見他，並不是難事。
為什麼要見洄，答案呼之欲出。
因為他，是四年前新崛起的陶瓷界新星，既然別墅里是從三年多以前就有這些陶瓷了，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這些，都是在那不足一年的時間里，他買來的。
然而，他卻沒有一絲印象。
這個認知，既是令他欣喜若狂，又讓他畏懼。
他高興的，是或許可以尋著這條線索，找到那個女孩；
他害怕的，是竟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記憶。
「厲總！」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公式化的男中音。
厲瑾羨收回思緒，沉聲命令，「一天之內，幫我確定洄的定居之處，還有他的聯系方式！」
「是！」
手機被他丟到一邊，頎長的黑色身影側過身，修長的雙臂貼在筆直的線條一側，手插進褲兜中，金黃色的陽光灑在他的鬢發上，將他的身形照得有幾分虛幻。
周身的氣息很稀薄，男人目不斜視，眺著遠方而視線卻沒有焦點。
拳頭，微微攥緊。
如果，他太過執著會害了她的性命，那麼，他寧願遠遠相望。
只是一眼，看她一眼，確認她是令他悸動的那個人，便已足夠，他不奢求能擁有她了，還有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孩子……
姚姚，或許白天我給你的誓言，我只能食言了。
別怪我，要怪，只能怪這世上有那麼一個她……
…………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穿透雲層落下，灑在一對男女緊扣的十指上，男人邁開步伐走到女人的面前，俯身，許下了誓言——
「姚姚，等你回來，我們舉行婚禮。」
……
這誓言，最後只能是逝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