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傳來消息，說杜媽媽已經回到蝴蝶歌。
唐蠻把這件事情詳細的告訴了十七王爺，十七王爺頓了頓說︰「我倒是想見這個杜媽媽一面。」
唐蠻想了想，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那倒不用，該見的自然會見到。你去吧，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
「恩恩。」唐蠻點點頭，走了出去。
閑雅廳內杜媽媽斜靠在貴妃椅上，前幾日還看起來有些肥胖的杜媽媽，現在卻清瘦了不少，差不多瘦了一圈。雖然和自己比起來她還是有些胖，但這些胖，卻讓杜媽媽看起來意外的豐滿。
風韻猶存，性感撩人。
如果不是經常見杜媽媽，唐蠻很難能認出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嫵媚性感的中年女人，就是曾經肥胖的杜媽媽。
見到唐蠻進來，杜媽媽莞爾＋.＋＋一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唐蠻淡淡一笑︰「跟杜媽媽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豈能因為杜媽媽瘦下來就不認識了。」說完，她走到杜媽媽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淺淺一笑。
杜媽媽坐起來淺淺一笑︰「算你還有良心。」
「杜媽媽也別繞彎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畢竟明蝶在下面並不想听我們說這些沒用的。」唐蠻明媚的一笑，看向杜媽媽。
「我只想讓你應該明白一件事，蝴蝶歌之所以願意幫你復仇，並不是因為我和吳裳慈心大發。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我們幫你也是一樣的。所以既然相互利用，如今沒有達到目的，還是不要互相拆穿的好。免得還未扳倒敵人，自己就先兩敗俱傷。」
唐蠻的臉上仍舊是剛才明媚的笑容，她自然知道蝴蝶歌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她，十年前更不是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京城外，恰好路過救了她一命。
只是，她無法認同杜媽媽用明蝶的命去換賈克旭的的那個突破口，她查清當年的事情，是為了還唐家一個清白，更是為了不再讓其他人受到傷害，所以她決不允許杜媽媽為了報仇，而傷害自己人。
「明蝶已經死了，我們還不算兩敗俱傷嗎？」。唐蠻說著站起來走向杜媽媽，十分氣憤。
唐蠻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對杜媽媽說過話，在所有人的眼里，唐蠻都是一個看溫和的姑娘，不會大聲說話，更不會和任何人起爭執。所以此刻她竟然會為了明蝶跟杜媽媽吵架，這也讓杜媽媽很是震驚。
明蝶的命跟她無任何關系，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你以為蝴蝶歌的每個人會因為怕死而放棄做這些事？這些年來，死去的姑娘少說也有幾十位，但蝴蝶歌停下腳步了嗎？沒有，不但沒有，我們還來到了京城，天子腳下。為什麼？天下冤案那麼多，為何他皇帝卻還自稱為明君，他怎麼就看不到大秦的百姓已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杜媽媽說完，唐蠻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自己的冤案是冤案，這些人的冤案也是冤案，所以她根本沒有資格去質疑她們用何種方法伸冤。
「你知道明蝶為何願意以死來換賈克旭的命嗎？十幾年前，賈克旭江湖上找人建造密室，明蝶的父親就是其中的一人，十幾年了，至今未歸，你相信他還活著嗎？」。
唐蠻震驚的看著杜媽媽︰「建造唐家密室的人中就有明蝶的父親？」
「不止是明蝶。」
唐蠻沒有再問下去，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去說服杜媽媽停止這種殘忍的方式，因為如果自己是明蝶，也一樣會選擇這麼做。
更因為她自己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這些年來她們雖然找到許多官員犯罪的證據，但是卻沒有一條可以證明左相和賈克旭他們參與當年唐家的冤案。
「明蝶不只是在幫你，更是在為自己的父親報仇。所以唐蠻，你要知道，這世上的公平和正義，並不是那些證據能證明的，我們無法推翻朝廷，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報仇。如若有一日我們能找到楚哲他們犯罪的證據，就可以直接為死去的那些人報仇，但如果密室里沒有證據，就只能一個一個殺死。你明白嗎？」。
唐蠻早就知道蝴蝶歌之所以會幫她，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卻沒想到會是因為這些。
杜媽媽繼續道︰「唐蠻，其實我們早就不想幫你了，你只想找到那些證據，可是十年了，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我和吳裳已經不願意再用這種方式報仇了，既然可以一命換一命，我們又不怕死，為何還要花費時間去尋找證據？就算我們找到又如何？這些證據如果到不了皇帝陛下手里，我們就只能等死。你有你善良的做法，我們有我們的方法，既然不相為謀，就此分道揚鑣吧，這些年，就當我們做善事了。」
「我並非善良，而是想找一個既能報仇，又能讓大家平安無事的方法。那些貪官死不足惜，但是蝴蝶歌的姐們呢？難道就應該陪葬嗎？」。
杜媽媽沒再說話，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她何嘗不想找一個這樣的方法？但有嗎？
沒有！
左相最終還是決定將唐蠻的身世告訴秦帝，也許會受到秦帝的責備，但至少在唐蠻找到證據前除掉她，可保自己的平安。而且還能順帶著除掉十七王爺，這筆賬怎麼算，都劃得來。派去找唐錫中的人回來，說唐錫中臥病在床，听說左相要見他，現在正立馬收拾收拾向左相府趕來。
左相安心的點點頭，對尹和來和薛向華道︰「我現在就去進宮面聖，你們兩個去天牢，問問賈克旭有沒有告訴七皇子什麼，必要的話……」
尹和來冷汗一冒︰「真的要殺了他？」
左相冷言道︰「他不死，你我就得死，你們自己選擇吧。」
說完，左相府袖而去。
南侯府里，秦牲好奇的看著沈著正鼓搗著一個奇怪的玩意兒，看上去像是琵琶，又比琵琶多兩根弦。
「這是吉他，和琵琶差不多，但不是琵琶。」沈著知道他不知這是何物，于是對秦笑笑，將手里的吉他放到一邊。
秦也淡淡一笑︰「早就听人說沈公子總是鼓搗一些奇怪玩意兒，今天算是開眼見了。」
沈著笑笑，沒再接話，畢竟他找秦來不是來聊這吉他的。而且這東西現在除了自己，也沒人會感興趣。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身為武林盟主之位，卻還要來到京城考取功名。幫助唐蠻的方式有很多種，你沒必要這麼做。」沈著親自為秦倒了杯茶，對他淺淺一笑，開門見山道。
「我只不過是想利用職務之便多做一些事情而已，畢竟進入官場會了解的更多。」秦回敬他一個微笑。
沈著沒再說話，而是將桌子上的一張紙遞給了秦，秦接過一看，這張紙上清楚的勾勒出當今朝廷各種勢力間的關系，包括皇室之間的斗爭關系。
秦抬眼看了一眼沈著，難怪秦帝會對他如此器重。
秦也曾清晰的梳理過京城內的關系網，但是他卻做不到像沈著這樣，把所有的利害關系都分析的這麼清楚，且找到這個巨大關系網的突破口。這不僅僅是一張分析圖，更是一個戰爭藍圖，有了它，別說是查清當年的案子，沈著完全可以選擇一位皇子，幫他榮登大統。
是的，任何一位，包括那位不得寵的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