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邊聊邊做，沒一會兒活就干得差不多了，這時，楊武才過來，瞧見幾人已經將活
干得差不多了，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我，我睡過頭了。」
「沒事，也沒多少活。」秦嫂笑著道︰「我以前初到衛府的時候也不習慣，後來才漸
漸好了。」
「對對。秦嫂說得對，我以前在家可沒起得這般早，這些日子每日雞不叫就起了，每
次醒來的時候眼皮子就跟還粘著似的，不想睜開！」
听了秦嫂的話，楊武深有同感，順著階梯就下來了。將自個兒這些日子的苦楚倒了出
來。
不說楊武，其實狐小媚也有些不習慣，只不過事過境遷，身不由己，不得不強迫自己
適應。
沒一會兒就到了起床時辰，陸續有人到鴨ˋ場，鴨棚留下秦嫂和玉合，狐小媚三人各自
開始干自個兒的活。
大山婆娘進來看見狐小媚三人早早就到了鴨場，不由朝秦嫂那邊多瞧了兩眼。兩邊都
各干各的，她也沒親自瞧見，不好多說什麼。但見秦嫂拿著家拾埋頭打掃整個鴨場，心頭
又痛快了一些。
昨日剪好的鴨毛今日就該清洗，今日天高晴朗，趁機清洗出來晾曬好就好交工。
衛大山今日有事，暫時將鴨場的事交給了自個兒婆娘，吃過早飯。衛大山婆娘就扭著
腰找到狐小媚幾人。
「你們幾個一會兒就去把鴨毛清洗出來，然後拿東西晾曬好。」衛大山婆娘挺著圓滾
滾的腰，端著胖臉，瞥了眼沒吭聲的秦嫂，接著又陰陽怪氣的說︰「注意點兒，可得清洗
干淨，還有，別再自作主張又弄出點啥名堂！」說完，腰一捏得意洋洋的走了。
玉合氣鼓鼓的盯著衛大山婆娘的背影，想怒但又不敢太大聲。只得咬牙切齒低聲嘀咕
︰「什麼玩意兒嘛！」
這小姑娘心思純淨。狐小媚挺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費心思，聞言便道︰「你跟
她置氣作甚，不值得！」然後起身︰「走！」
「干嘛？」玉合呆了呆。看向起身的狐小媚。
「去清洗鴨毛呀！」狐小媚道。
「哎喲！」玉合立刻愁苦的捂著臉。又伸手瞧了瞧自己縴細的手指︰「這麼冷的天兒。可別凍出凍瘡來了啊！」
「你又不是千金小姐，那麼嬌貴干嘛！」狐小媚笑著道。
「怎麼能這麼說呢！好歹人家以後還得找婆家的嘛，一雙手腫得跟包子似的那多難看
啊！」玉合嘟著嘴道。
秦嫂和狐小媚一听這話都笑了。
「找婆家誰瞧你的手呀！再說了。到時候把你的臉蛋化得漂亮些，把你的手藏好不就
得了！保準找個好婆家。」
「哎喲，你們可真壞呀，這麼打趣人家！」玉合不好意思的捂著發燙的臉，嗔瞪著兩
人︰「不準再提這了，可羞死人了！」
這下該狐小媚和秦嫂傻眼了，這姑娘真不好伺候啊，又要跟她們討論，又不要她們說！
收拾好，幾人就將幾大袋鴨絨拿出來，又拿了準備好的幾個大木盆開始清洗。
狐小媚和十三沒做過，听秦嫂吩咐該做啥做啥。十三幫著秦嫂到井里提了幾大盆干淨
的井水起來。狐小媚和玉合把剪過鴨筒的幾袋鴨絨先倒進盆里，就著清水，在盆里清洗起
鴨絨來，啥也沒放，也不經過高溫烘烤。
「這麼清洗就成了？」狐小媚問玉合。
「不呀。」玉合道，將怎麼做詳細告訴狐小媚︰「一次咋能洗干淨，洗了第一次，還
得再清洗兩次，然後再拿大蔞挨著攤開晾曬……晾曬的時候得全部攤開，待水干到一定程
度，還要檢查，瞧見有粘在一起的鴨毛還要挨個分開……有時候為了能盡快晾曬干，每隔
兩個時辰就得來翻一次……得曬到鴨毛完全沒了水氣才可以。最後拿干淨的布袋裝好懸掛
在空中，就像剛才那間屋子里的鴨毛一樣。」
拿鴨毛的時候狐小媚和十三已經跟著秦嫂進過那間專門存放鴨毛的屋子，一進屋子玉
合就告訴狐小媚那些懸掛在半空中的布袋里面全是裝的鴨毛。狐小媚自然裝著驚訝的樣子
，也趁機問兩人這些鴨毛存放了多久。得到的答案就是這月余的。
也應證了狐小媚的猜測，之前有鴨場里果然不止這麼點鴨，許多成年鴨子已經被宰殺
，賣了出去。
「原來外面對鴨的需求這麼多啊？這些鴨全都是咱們農場里自個兒宰殺，沒有人要活
的嗎？」。狐小媚道。
「有呀，不過，咱們這些鴨可不是拿出去賣鮮的，是煙燻的。」
「啥？」這可把狐小媚震驚了一把，這個時代的人就知道把肉弄成煙燻肉了嗎？
結果玉合告訴她，天朝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煙燻肉，只不過衛府自己研究出一種秘料，
所以，味道比較特別，也賣得特別好啊。
也讓狐小媚開了眼界，她原以為自己的知識隨便拿到古代來就夠用了，現在看來，這
個時候還是很多東西都有了。不過，可能有些叫法不同而已。這也讓她更加謹慎了一些。
冬日的井水涼得刺骨，將幾袋鴨毛洗干淨，幾人的手全都凍得發紅。還好這時候太陽
已經出來，已經較早晨暖和許多，狐小媚又去干了些別的活，手上這才暖和起來。為了防
止手生凍瘡。她兩只手交叉揉搓了好一會兒，直到手上的血液通暢起來。皮膚顏色恢復正
常才罷。
十三瞧見了就對她道︰「以後這種事你別再爭著做了，我做就行了。我手粗糙也凍不
著。」
狐小媚笑了笑，可是她哪能真那麼干啊，每次都不干事，讓十三去，時間一長肯定會
被別人說三道四，雖然上次她和香草吵架，當著眾人的面說和十三是家人，但畢竟沒有血
緣關系。若是走得太過親近。肯定招人非議。
但若沒人的時候倒可以這麼干，狐小媚心中嘿嘿暗道。
這一日的陽光好，衛大山婆娘見幾人將鴨毛都清洗得差不多，便給秦嫂子指派了另一
些活。讓她不得空閑。而這翻鴨毛的活則給了狐小媚。
「今日天氣好。每一個時辰翻一次，盡快把所有的鴨毛晾曬干。」不但如此，還給狐
小媚分派了另一些活。一個人翻七八蔞的鴨毛就得不少時間，還得去干其它的，可把狐小
媚忙得腳不沾地。
狐小媚知道這是衛大山婆娘見自己和秦嫂走得近故意整她。
整個鴨場的活幾乎都給了狐小媚幾人，其余的人全都空閑的在鴨場里轉悠，要不就站
在遠處借著放鴨的名聲聊天。秦嫂，玉合和十三自己的活都干不完，自然也沒人能幫狐小
媚。
幾人忙至天黑才將手頭的活干完。狐小媚將幾蔞鴨毛一一搬到專門放置鴨毛的屋子。
簡單的吃過晚飯洗漱後就睡了。
秦氏不知道狐小媚在鴨場都干些什麼，見她如此疲乏，很是奇怪，便問狐籬雲︰「她
這是怎麼了，像是很累的樣子！」
狐籬雲點頭，看向蒙頭大睡的狐小媚目光閃爍！
次日，狐小媚依然一早起床去幫著秦嫂和玉合打掃鴨棚。天亮的時候，二管事衛大山
匆匆過來了。
「所有人都動起來，干活給我認真點，別磨磨蹭蹭。二公子馬上就要過來了。」
眾人不敢怠慢，狐小媚一邊掃著地一邊注意著鴨場門口的動靜。
果然沒一會兒，門口就出現了一群人。
為首之人一身天青色長袍，五官端正，頭戴玉冠，深遂的目光帶著冷靜沉著。他步履
穩重，抬頭挺胸，通身不凡氣質，整個翩翩佳公子！
旁邊另一男子身材較頭一男子略矮，但看起來仍身材欣長，一身錦衣長袍，同樣五官
端正，只是眼晴狹長，眼神不如先前之人穩重，難免給人一種浮躁的感覺。
兩人身後又跟著一個管事模樣的老頭，正點頭哈腰的跟為首男子說著什麼。
見一行人進來，二管事衛大山忙屁顛屁顛跑過去，他先是看了眼那錦衣男子，接著對
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弓身行禮︰「大公子！」然後又對錦衣男子行禮︰「二公子！」
狐小媚恍然，她就說嘛，上樑不正下樑歪，像衛大山這種小人主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那為首男子怎麼可能是二公子？錦衣男子才是更符合他主子的形象。
只是剛才衛大山只是說二公子回來了，只字未提大公子，不知為何大公子卻一起來了。
跟著一起的管事老頭便是大管事。大管事朝衛大山使了個眼色，衛大山忙將這些日子
鴨場里的情況向大公了稟報一番。大公子一直蹙眉听著，中間未曾問過一個字兒，末了，
才問道︰「鴨毛怎麼樣了？」
「回大公子，最後一批鴨毛昨日已經清洗出來了，想必這兩日便可裝袋，到時候就可
以一起送出去了。」衛大山恭敬的回道。接著又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如何管理鴨場說了一遍
，听得大公子眉頭直皺，最後衛大管事不悅的打斷他︰「大公子只問你鴨毛，你說這麼多
干甚？秦嫂呢？」
衛大山心里一跳，適才只顧著邀功，忘了把秦嫂的活給停了，他努力定了定心神，這
才讓人把秦嫂叫過來。秦嫂倒也是個識趣的，只是向兩位公子行禮，其它的，包括自己受
罰，衛大山公報私仇的事一概不說，這倒讓衛大山心里放心了一些。
大公子到農場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查看鴨毛。
因為昨日秦嫂就已經讓人送信出去，將她改剪鴨毛的事向大公子匯報了。
狐小媚正低頭忙著翻鴨毛，突然就听有人在頭頂問自己︰「為啥這般翻彈鴨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