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風 第050章 禮尚往來

作者 ︰ 歷史時空

照例說宋翰一家,現在即可入住府衙後宅,但多年未見兒子的宋老,在得知現任知府一家還住在府衙後宅時,就想暫時回到客棧里去,希望能夠不受打擾的享受一家人團聚的喜悅,也可以與初次見面的孫子孫女好好相處一番。

哪知吃多了酒的現任知府,硬是拉著宋翰不放,一口一個「宋兄」的,讓宋翰委實推托不得,只好在馬車進入錢塘門後,親自回稟了宋老,讓馬車直接向府衙方向行去。

于是載著宋老與宋如沐等人的馬車,跟在拉著宋翰與現任知府楚大人的馬車後頭,很快便來到了杭州府衙。

宋翰習慣性的想與現任知府楚大人即刻辦理交接,哪知那楚大人,卻因方才在樓外樓吃多了酒,回到府衙後酒勁上頭,根本無法辦公。

無法,宋翰又只得讓侯在府衙前,等著參拜他的眾多下屬,與他一道,將一路拉著他稱兄道弟的楚大人,攙入府衙後宅。

直到混亂結束後宋翰才騰出空,吩咐等在門房的宋老四帶上幾個差役,幫忙去客棧取回老太太的行禮。

待宋老四帶人走後,宋翰帶著宋小川匍一入後宅,就聞一眾女眷在前廳處聊得甚是歡喜。

不勝欣慰的宋翰遠遠觀到,摟著一雙兒女的宋老,臉上絲毫沒有不愉之色,想要上前與母親敘話,但礙于現任知府大人家的幾位亦在,加上他舊疾復發的身體實在乏得厲害,宋翰這才消了上前打招呼的念頭,帶著宋小川,尋到為他們整理出來的小院,又與提前在此處打掃衛生的紅杏打過招呼,來到書房中的躺椅躺下,準備歇息一會。

迷迷糊糊間的宋翰,閉目細想著在樓外樓之時的所見,想著兩年不見的學生陸翊軒,與他的祖父陸霸天,還有陸霸天在送他出樓之時,所說之話里透出的那些信息,宋翰的心里不由一陣好笑與無奈。

全因陸霸天透漏的意思是,他此次本是應該回京敘職的,但國丈不知為何會突然上書。上呈的奏折中言明,他宋翰這幾年來政績灼灼,尤其富陽一縣在他宋翰的打理下,成了上糧大縣,如此將其調回京城委實可惜。希望朝廷能本著知人善用的原則,將宋翰就地提拔為一州知府,用其才華,來緩解朝廷因多年來動兵所造成的糧食匱乏。

本就為邊境不時動兵所造成的困頓,而頭疼不已的皇上,在看了奏章後是龍顏大悅,對國丈能放棄暫時的意氣之爭,如此一心為朝廷著想是大加贊賞,當場便同意了國丈的提議不說,還並命其他官員向國丈好好學著。

于是關于杭州知府這一肥差的爭奪,便被國丈這本奏章畫上了休止符。

而據陸霸天的猜測,怕是兵部現在空缺的侍郎一職,才是國丈最終想要的。加上現任知府,也就是國丈的同宗佷子,是楚家現在唯一有些才學、又有些資歷的外放官員,此時的他進京敘職,沖的肯定就是兵部侍郎一職。

明白陸霸天之所以向他言明這些的宋翰,全因國丈的舉動牽扯到了兵部,而兵部向來是陸霸天的管轄範圍,肯定是陸霸天吃了悶虧,所以才向他宋翰點明,他只不過是國丈拿來墊背的一枚棋子而已。

又迷糊的想了半天,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登上廟堂的宋翰,不願再去為朝中那些權利之爭廢上一丁點的心思,心道既然是棋子,那就反利用這枚棋子的方便所在,造福一方百姓吧。

如此一想,宋翰心里反而踏實起來,不久即帶著笑顏慢慢的沉睡,夢里是紫色梧桐細雨中的宋韓氏,帶著他們一雙可愛的兒女盡情嬉鬧著。

前廳,一群女眷也還在繼續說笑著,皆沒有發現後宅內的兩任知府,全然都不見了蹤影。

「那年啊~他們父母前往富陽之時,這沐丫頭還只是個女乃女圭女圭,如今已然長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瞧這小模樣長的,哎呦~瞧這笑起來,真當是甜死人咯……老啊,您真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麼一對如寶如玉般的孫兒,羨煞我們這些旁人咯。」與宋老****分坐倆主座的楚,起身拉過宋氏姐弟,邊對老夸著,邊仔細打量著宋如沐,這個當年被初來杭州的宋翰夫婦抱在懷中的小女圭女圭。

而楚大人坐在偏座的兩位妾侍,則在不斷張望門外的同時,聞言挑眉附和著一笑。

「楚可千萬別夸壞了他們,這孩子們啊都是不頂夸的,一夸啊……準沒個好。」宋老心里原本有的一些小成見,隨著楚的幾句好話,終是化為烏有,對這兩姐弟是越看越喜歡。

「老說的是,不過是我們羨慕宋大人家這倆孩子的乖巧懂事,行事就跟個小大人似的,所以才忍不住的總想夸上幾句,老還得多見諒才是!」楚見宋如沐低首淺笑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忍不住又開始夸獎起來。

倒是宋老可能受多年習慣所致,反而一直是含笑不語的听著,偶爾間會接上那麼一兩句話。

只是那楚話頭一開便停不下來,時間一長,就是那唱戲的,眾人怕也是听膩了,于是在場諸人皆是暗暗打起哈欠,而楚大人的兩位妾侍更是不耐煩起來,先後攆了身邊的小丫頭出門去了。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而一直暗自打量楚的宋如沐,對她還在襁褓中之時見過一面的楚,自然有種久違的熟悉感。想著當年這位楚就是以先前的那種熱情勁,說服宋韓氏答應在杭州為她請女乃娘,讓她有緣認識了吳媽一家時,宋如沐不由笑著對抱住她的楚道︰「楚伯母……您還記得您為沐兒找過女乃娘嗎?」。

聞言的楚,在愣怔著細想半晌後,便「呀~」得一聲,雙手拍掌道︰「這就對了,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心里有什麼事兒想不起來,原來竟是這個!唉~老您可不知道,當時被抱著的沐丫頭才那麼丁點大,她娘生了她,因為趕路累得不出女乃,所以就只有讓她吃米糊糊,那可真叫一個可憐啊!我當時看不下去,便使人給找了個好女乃娘,虧得沐丫頭還記得這事兒」。

還以為是宋翰告訴宋如沐此事的楚,並不知道這家子的事兒,只是怕惹宋老傷懷,故而盡量回避著提及到宋韓氏。

先前只點頭不回話的宋老,在听清楚的話後,意識到宋翰是對所有人隱瞞了宋如沐的身份,所以才會有楚如今這話,故而唯有繼續傾听下去,希望能從楚的話里,多得知一些兒子不為她知的情況。

如此又過了一盞茶功夫,直到被攆出去的丫頭回來與那妾侍嘀咕幾句後,那兩位妾侍便雙雙起身告罪出了門去。

楚一見,也就同樣攆了丫頭出去,稍後那丫頭趕回來說了些什麼,那楚便急忙起身向宋老告辭,不過卻也不忘留下一個管事婆子,幫著宋老安排事兒。

在楚身邊的宋如沐,隱約听說是吃醉酒的楚大人,在房里發酒瘋追丫頭玩,便對這位正說到興頭卻不得不急急離開的楚,產生了同情之心。

那被留下的管事婆子,見眾人臉上都是疲色,忙請宋老與宋氏姐弟前往小院歇息。

與宋念之將宋老送進房間,又陪著老說了一會話,待宋小四的母親,伺候著有些困乏的宋老躺下後,宋如沐這才帶著宋念之出得房來,隨著侯在門外的管事婆子,向她與宋念之的房間行去。

回到自己房間的宋如沐,在費力與茶語將房間收拾妥當後,瞥見累壞的茶語竟然趴在桌邊就睡著了,想想小姑娘也是跟著來回跑了一天,于是便將茶語推醒,讓她到床上睡去。

直到茶語閉目模索著爬上chuang後,宋如沐這才伸下懶腰,踱步來到院子的回廊下。

坐在廊檐下的美人靠上,看著偌大的精致庭院,想著剛見面印象還算不錯的宋老,緊張幾日的宋如沐不由長噓一口氣,心道「看來這位祖母並不在乎我的存在,也好,至少現在這般是最理想的結果了,若是這位祖母大人非要較真的話,怕是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吧。」。

稍後,再次噓口氣的宋如沐,沒有注意到回房的宋念之,正開門向她這邊走來,只單純的想到,不知宋翰現下是不是還在忙著準備交接?沒有好好休息,嘆這病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而剛被茶香伺候著洗過手臉、換上一身紫色繡花小袍子的宋念之,駐足在不遠處,望著斜坐在美人靠上的,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之後,忍不住上前追問道︰「怎麼了?」。

一陣清新,帶著孩子芳香味的氣息,讓宋如沐回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想爹爹現下在哪兒,有沒有好好休息。」

「嗚~~剛茶香說,爹爹很早就回來了,現下在書房里歇息呢。」,听宋念之一說,宋如沐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看著鬢角被水沾濕的宋念之,隨手幫宋念之捻掉一滴沒有擦拭干淨的水漬後,憐惜的笑道︰「那你怎麼不好好歇著,跑出來做什麼?」。

「(*^__^*)嘻嘻……想軒哥哥了,不想軒哥哥嗎?」。宋念之直直的對宋如沐問道。

無語的宋如沐剛想伸手刮鼻子,懲罰宋念之的口無遮攔時,想起陸翊軒隨著他祖父陸霸天回富陽祭祖,還得好幾天才能回杭州,宋如沐便悻悻地縮回手,意興闌珊道︰「想他做什麼?你自己想就想,干嘛非得拉著一起。」,現下得顧著祖母的看法,還得仔細著爹爹的身子,哪里還有時間去想別的事。

「嗯……可軒哥哥和念之說,他很想念和念之,說禮尚往來,念之和自然也得想軒哥哥。」宋念之看著抬起的手又放下,警報解除後,這才將心中想法悠悠道來。

「噗」笑的宋如沐嗔眼宋念之,趁其不備刮鼻道︰「你們啊~這是什麼歪邏輯?」。

被偷襲刮中鼻子的宋念之,頓時皺著小鼻子,垮下小臉不依道︰「……這是錯的嗎?」。,在將小鼻子往宋如沐身上蹭了又蹭之後,才抬頭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原來軒哥哥騙我。」

「……」暗道一聲傻孩子的宋如沐,此時才好奇陸翊軒和宋念之說了什麼,讓宋念之這般輕易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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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五一節最後一天,再來句︰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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