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之鄰世紅娘館 第三百二十章意亂情迷

作者 ︰ 有魚會漁

「不是吧?這按道理來說,酒精不是應該會麻醉人的神經嗎?那都醉成這樣了,神經再一麻醉,肯定徹底睡死了,那還能听見我說話啊?你可別嚇唬我啊。」杜迷津听了鐘念白的話後,有些後怕又有些不確定的回頭看了一眼郝雪臥室的房門,半信半疑的說道。

「你一個不怎麼喝酒的人根本就不懂喝醉是一種什麼狀態。酒精是會麻醉人的神經這個不假,但是麻醉的程度是相對來說的。簡單地說,一個人如果喝了酒,不是醉得特別厲害,而是稍稍有些微醺的話,其實是更容易快速進入深層睡眠的。但如果喝的太厲害的話,胃因為承受不住大量的酒精就會分泌很多胃酸,這個時候人就會覺得胃里燒得慌,胃疼,而且反胃。這種狀態下的人雖然看上去好像醉的不省人事了,但是你想想,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她又能睡多熟呢?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們說喝醉酒的人是行為上可能不受控制了,但是心里明鏡一樣,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有什麼話,你還是等著咱倆出門以後再說吧,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鐘念白說完,從沙發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看樣子準備出門了。卻不想杜迷津听了終年白的話不僅動作上沒有反應,反倒開口叫住了鐘念白︰「哎,你起來干嘛?打算現在走?」

「不然呢?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在這兒過夜啊。」

「什麼啊,你剛才不是說了嘛,這喝醉酒的人容易惡心反胃的,我剛把郝雪安頓在床上,她都喝的這麼醉了,一會兒要是想吐怎麼辦?身邊沒個人扶著她,萬一想去洗手間再摔著,那多慘啊。你先等等,咱們等到郝雪徹底睡著了再走,不然她要是真想起來的話,我一個人也扶不動她啊。反正已經這麼晚了,就不差再多待一會兒了。」杜迷津看著鐘念白滿臉不解的望著自己,她邊解釋邊順手拉了鐘念白一把,自己先一**坐在了沙發上。

鐘念白一看杜迷津拉出的架勢是鐵了心的打算看護郝雪了,他也不好再過拒絕,于是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的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鐘念白側頭看了看杜迷津,不由得笑著說了一句︰「想不到你這人還挺善良的,心夠細的啊,這些細節都能想到。不過這時間也不早了,再等一會兒可就後半夜了,你不困啊?」

「困能怎麼辦啊?忍著唄。你說郝雪喝成這個樣子,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我指使你把她灌倒的,我怎麼說也對郝雪有責任吧?再說她一個單身女孩子,身邊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喝成這個樣子可不就得有個人照應著嘛。你也不用夸我善良,我不過就是不希望她真磕著踫著,我良心上過不去罷了。」杜迷津听了終年白的話相視一笑,平靜的說道。

「行啊,那我就再陪你多待一會兒,你是履行責任,我是吃人的嘴短行了吧?不過這點兒了,咱倆別干坐著,不然真容易睡過去,那明天一早郝雪一開臥室門,看倆門神在這兒睡的甭提有多香了,那可就熱鬧了。咱倆聊聊天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平時和你說話基本上都是正事,正兒八經的聊天好像還沒有過呢。」鐘念白順著杜迷津的話說道。

「好吧,那就聊聊吧。」杜迷津說完,半天沒有听到鐘念白說話,她轉過頭看著鐘念白正在望著自己,有些無語的繼續說道︰「大哥,咱倆生聊啊?你倒是起個話題啊,不然我也不知道能聊什麼啊。」

鐘念白看著杜迷津一臉無奈的表情,想了想也是,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共同的交集,對彼此的興趣愛好知道的也不多,真想馬上就聊的熱火朝天的,好像也不現實,還真得起個話題才行。于是鐘念白微微沉思了一下後,張嘴說道︰「那就聊聊你吧,一個半點功夫都不會的女孩子,能在上清教混的風生水起的,到了鄰世紅娘館里依舊能如魚得水的領著大家抵抗危險打BOSS,這可不太容易,我對你這麼能快速適應環境的女生還是挺好奇的。」

「看來你對我的底細知道的很清楚嘛,我沒什麼好說的。」鐘念白好不容易起了一個話題,卻沒想到就這麼被杜迷津一句話給噎回來了,他有些懊惱的說道︰「你瞧瞧你,要不要防備的這麼明顯啊?就你這麼聊天,怎麼跟你聊下去啊?要不你起一個話題,我說還不行嗎?」。

杜迷津當然听出了鐘念白話語里的抱怨,她靜下心來想了想,自己的回答卻是有些抗拒和生硬,她想和鐘念白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才好。就這樣挺了半天,杜迷津才開口冷冷清清的說道︰「我不是防備你,是真的不太會聊天。最初在教里的時候每天想什麼就說什麼,那時候心無城府,誰對我好一點兒,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人家。後來跟著師傅修習謀略,師傅常常告誡我說,不要把所有的想法都輕易告訴別人,不要動不動就和人攀談,因為你只能確定自己說的是真心話,卻沒有辦法確定別人對你說的話是否出自真心。一個成功的謀士永遠留有後招,他們不會把自己全部交付于別人,因為你沒辦法判斷,對方會回贈給你的究竟是微笑還是匕首。起初我也是不信的,總覺得與人相處就是倆好噶一好,我對別人問心無愧,別人對我自然也會開誠布公。可是時間久了,看到的風雲變幻多了,慢慢也就容不得你不信了。師傅那個時候教我揣度人心,易地而處的逐字逐句的去向別人說這句話背後有沒有什麼別的含義,一次兩次我不听,但後來也都一一驗證了我的年輕和天真。再後來我開始學會了自己去分析,分析別人說過的每一句話,也就越來越懂人心了。可是越明白就越害怕跟人聊天,我怕我怕我听到理直氣壯的謊言,也怕我清楚的知道別人笑容背後的企圖。所以我開始避免和人交談,我不想感受那種人性的寒冷與陰暗,就這樣一點一點,竟然就忘了最初是怎麼與人聊天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迷津說完,轉過頭看著鐘念白的臉。鐘念白從杜迷津期盼的眼神中體會到了她有多麼希望自己能明白她心里的悲戚,鐘念白于心不忍的點了點頭。卻還是被杜迷津從鐘念白瞬間的猶豫中看出了他心底真實的想法,于是杜迷津苦笑著說道︰「其實你不用這樣,不懂就是不懂,你本來也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我其實心里非常清楚,這些話說出來沒有人會感同身受,多半的人听到都會覺得我矯情罷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那段誅心的日子,像我這樣連說句話都要瞻前顧後算計別人別人的人,可能真的不太適合與人聊天吧。」

「你害過人嗎?」。沒來由的,鐘念白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杜迷津有些詫異,她睜著疑惑的雙眼盯著鐘念白,根本就猜不出他的腦回路是怎麼轉變的這麼快的。直到杜迷津看到鐘念白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絲毫沒有躲閃的意味,杜迷津又想了想鐘念白在和自己提到秦濟世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她才隱隱明白了鐘念白的意思。杜迷津低著頭認真的想了半天,才誠懇地說道︰「害過,一劍穿胸,差點兒要了對方的性命。」杜迷津說到這里,見鐘念白微微皺了下眉頭,于是進一步說到︰「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你媽是我最最後悔的一次。而且當時並不是我主觀上想要那麼做,真的說本意的話,我從未想要害過誰。」

「以後別再說不管你信不信這樣的話了,我們是盟友是拍檔,就算真要冰冷一點來說的話,我們也是明知道自己對對方有用處,還願意甘心被彼此利用的人。我想你學謀略的時候你師傅一定告訴過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只要是你說的,以後我都信。」鐘念白其實很感謝杜迷津後來的補充,這至少讓他願意相信杜迷津和他所知道的上清教不一樣。因為鐘念白與上清教難以言說的過節,導致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杜迷津真的害過人,他會怎麼看待他們之間的合作。而奇怪的是,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杜迷津說完從未想要害過誰後,鐘念白幾乎沒有分辨這句話在秦濟世的手下是否真的行得通,就毫無保留的篤信不疑。鐘念白憑著自己的直覺望著杜迷津的雙眼,他願意相信,這樣黑白分明的眼底是藏不住太多污穢的雜質的。

「這麼輕易就信了,真不像你的風格。我雖然不知道你在防備什麼,但我能感受得到,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謹小慎微。而且你足夠聰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對你了解的遠不如你對我知道的多。所以你說信我,這句話我究竟該不該信呢?」在杜迷津的心里,鐘念白是一個始終讓她捉模不透的人。她總是時不時的會從鐘念白偶爾的呼吸中听到一種隱隱的苦楚,仿佛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背後隱藏著一段傷人至深的心事一樣。杜迷津也曾經多方打探,也曾經委婉試探,可是對鐘念白的底細她還是知之甚少。這樣的一個人,若說他不防備自己,杜迷津是不信的。于是她才會听到鐘念白肯定的話語時,下意識的笑著反問道。伴隨著杜迷津的反問一同落在鐘念白身上的,是杜迷津喜怒難辨的眼神。她也同樣打量著鐘念白,用一種不同于審視也不同于端詳的異樣目光,久久的,久久的,包圍著鐘念白。

兩個人的目光縱向交錯、纏繞不休,仿佛是磁鐵的兩級互相吸引一樣,誰都不肯先去躲閃開對方的眼神。杜迷津的心跳突然亂了原本該有的節奏,她看到鐘念白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杜迷津可以隱隱約約的听到鐘念白的喘息聲,杜迷津突然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既恐懼又期待,一種難言的情緒縈繞著她整顆心,模糊了她最後一絲冷靜。本能高于理智先一步,讓她緩緩閉上了眼楮,可就在閉眼的一瞬間,杜迷津的腦海里馬上閃過了梁祐煥的臉,于是她猛然睜開眼楮,慌亂的躲開鐘念白的靠近,低著頭匆匆的扔下一句「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看郝雪睡熟了沒」後,徑自站起身,逃命般的躲到了郝雪的臥室。

在關上郝雪臥室房門的那一刻,杜迷津也把自己突然的心動徹底和鐘念白一起關在了客廳里。杜迷津靠在牆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會想起剛才的一幕,杜迷津必須承認,自己的心底里,是不排斥鐘念白的,甚至還有一點莫名的欣喜。自從來到Q市以後,鐘念白是杜迷津打交道最多的人了,他聰明果敢,懂分寸知進退,很多次他都在明里暗里的幫助杜迷津,這讓杜迷津又找到了被一個人保護的感覺,所以她不得不承認,某種程度上來說,杜迷津依賴鐘念白的存在。可是當閉上眼看到梁祐煥的時候,人的下意識反應還是告訴了杜迷津,她心內真實的想法。她放不下梁祐煥,無論對方多優秀,無論梁祐煥對自己多不堪。有時候愛情不過如此,有些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且不說鐘念白身份未明,杜迷津已經吃夠了被算計的苦,就算是鐘念白真的一心一意的對自己,杜迷津也沒辦法現在接受這一切。畢竟自己心里還殘留著梁祐煥的影子,這份執念清除不干淨,新的開始就是新的辜負。杜迷津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像梁祐煥一樣,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所以她只能懸崖勒馬。她將自己心里升騰起的那些隱秘的情感狠狠的壓制住,慢慢走到郝雪床邊,確定郝雪已經熟睡後,折返回門邊站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微笑著重新走回了客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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