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之鄰世紅娘館 第二百八十一章深夜相會

作者 ︰ 有魚會漁

梁祐煥與白小染,雖然關系已經不再一樣了,可那畢竟是陪著他走過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啊。從年幼到少年再到如今,這一路世事變遷,還留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然不多,所以就算不是愛情,也彌足珍貴不可取代。梁祐煥此刻的悲痛並不是因為失去才發現自己心之所系,他對白小染的感情是一種經年累月後融入于血脈之中的親情,現在對梁祐煥來說,或許牽著白小染的手就像牽自己的手一樣,心底不會再有因男女間情愫而動蕩的波瀾。但是若有人砍了白小染的手,也就像砍了梁祐煥自己的手一樣,是真的會感同身受的疼。

梁祐煥自責的無以復加,怎麼就會那麼傻呢?明明當時已經看出了是百日竹,怎麼就會想不到,對方的目的不在杜迷津而在白小染呢?這一刻,梁祐煥不得不承認,杜迷津若是沒有自己,起碼還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白小染如果失去自己的保護,就只能任人魚肉。她那麼柔弱、那麼天真、那麼傻,連一點方被別人的心思都沒有,這樣的白小染如果遇到了危險,怎麼度的過去呢?梁祐煥不敢想象,因為自己而掙扎于生死線上的白小染此刻遇到的是怎樣的凶險和磨難,如果說之前梁祐煥還曾責怪過因為白小染的存在,讓他與杜迷津之間只剩嘆息。那麼這一刻,他寧願此生此世,只遠遠的看著杜迷津,再不存任何非分之想,只要上天保佑白小染平平安安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梁祐煥站在病房里。他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應該怎麼辦,他甚至有一種強烈沖動,想要直接殺回上清教。管秦濟世要人。秦濟世說到底,無非是沖著自己和杜迷津罷了,這都禍不及白小染啊,一代掌門首徒,卻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為難,梁祐煥是打從心底里不恥,就算是真的拼不過。至少也要奮力一搏。就在梁祐煥氣憤難當的時候,他的臉上,不知不覺得留下了悲憤的淚水。那是一種我們在失去至親的時候,才會有的一種極致的悲傷。一陣風迎面吹來,梁祐煥覺得,臉龐就和此時的心情一樣。無比的悲涼。

等等!風?不對!梁祐煥馬上意識到。事情或許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白小染身體柔弱,體寒體虛,生平最怕的就是冷,大夫也不止一次的說過,白小染體質畏寒,不宜過多見風。所以每次梁祐煥在病房里陪伴白小染的時候,都會特別留心的關好窗戶,不讓外面的風吹進來。現在已經是深秋十月了。晚上外面的風,那是真真的涼。白小染的身體是受不住這樣的寒氣侵襲的,以白小染的生活習慣來說,她絕不可能開著窗戶。而白小染如果真的是被人捉走的話,這窗戶就更不可能開著了,因為夜里醫院都會有來回巡邏的保安,要是真有人背著人從窗戶逃走,反倒容易被人發現。那窗戶是為什麼開著的?梁祐煥馬上腦補出了最最合理的畫面。

在自己到來之前,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並不是白小染。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走近病房,他無處可躲又不能與自己踫面,所以只能情急之中下意識的跳窗逃走。而如果他當時已經挾持白小染得手了,帶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行動速度一定會緩慢,自己一定察覺的到。那麼也就是說,這個人並沒有劫走白小染,那白小染跑到哪兒去了呢?

梁祐煥想到這兒,轉過身一個健步沖出了病房,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四下叫嚷著︰「小染!小染!小染,你在哪里?小染!」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喊了半天,梁祐煥突然听到身後有一個怯怯的聲音,小聲的說道︰「祐煥哥哥,你回來啦?我在這兒呢。」

一剎那間,梁祐煥覺得,人生的大喜大悲也不過如此了吧,那種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瞬間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他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他甚至不敢轉身,就這樣背對著白小染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直到當他感受到,白小染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感受到白小染用溫暖的手心握住了自己的手指。他轉過頭,就見白小染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嘟著嘴絮絮的說道︰「祐煥哥哥,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睡醒了,發現你還沒有下班回來,我打你手機,信號不好也沒打通,我整個人都慌了。我就想著出去找找你,看看你是不是已經回來了,看我睡著了,一個人待得無趣,就在醫院里四處溜達。結果我轉了半天也沒見到你,還好我現在回來就看到你站在這兒,真開心呢!對了,祐煥哥哥,你今天去哪里啦?我剛剛醒來的時候都已經起點多啦,正常你不是早就應該下班了嗎?怎麼那時候你沒在呢?」

梁祐煥看著白小染,他剛剛所承受的驚心動魄沒有辦法說給她听,然而這都不重要,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擔驚受怕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只是難掩激動的一把抱住白小染,在白小染耳邊似驚似喜的說道︰「我哪兒都沒去,我一直在。你說得對,我就是無聊了私下轉轉,你放心,以後我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待著,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我哪兒都不去。」

折騰了大半宿,終于哄著白小染再次睡著,梁祐煥有些明顯的體力不支,他覺得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然而即便是勞累,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把白小染放在醫院,既然對方已經開始動手了,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也說明,往後的日子,自己必須時刻小心謹慎,因為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下一次。梁祐煥今天已經知道了,沒有白小染他會多麼傷心,所以他一定不會讓這種傷心有機會成為現實。實際上,梁祐煥已經在默默研究。以後要不要就直接在病房的陪護床上過夜了。此時他站起身,悄聲走到病床邊的櫃子旁,拿起櫃子上放著的礦泉水浸濕了掛在床頭的毛巾。準備擦擦臉,好保證自己能夠冷靜的給所有問題想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來。正在此時,梁祐煥听到窗邊傳來兩段三長敲擊窗戶的聲音,這是他與棋墨特別定制的聯系暗號,梁祐煥看了一眼熟睡的白小染,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棋墨干淨利落的縱身一跳。人已經穩穩的站在了病房里,落地沒有任何聲音。

棋墨走到白小染床邊,用眼神征詢了一下梁祐煥的意見。見梁祐煥想了想後稍稍點了點頭,棋墨這才從口袋里掏出一方素白色的手帕,在白小染頭上晃了晃後,轉過身對著梁祐煥說道︰「安神散。放心。計量不大,只有10克,可以保證她甜睡3個小時,醒來絕不會有任何頭暈頭疼的反應。」

梁祐煥對安神散還是很放心的,畢竟這是師傅獨門研制的迷藥,只要計量掌握得好,不會對白小染有什麼傷害。確保白小染徹底听不見外界的聲音之後,梁祐煥才點著頭沖棋墨說道︰「說說吧。剛才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明月,但我不確定。兩年前我和他交過一次手。當時他蒙著面,輕功很強,但是不像是一般弟子的套路,我猜想他可能就是秦濟世的影衛,是師傅後來告訴我的,說當初的那個人就是明月。你也知道,明月在上清教活動的時間幾乎是最少的,我根本沒有機會和他打照面,不過剛才這個人輕功的步伐很像是明月,來的路上放倒了兩個保安,下手快準狠,被襲擊的保安根本就沒看清人,他要是再早來一會,趕上我不在的話,真的有可能得手。不過,我覺得,這事兒迷津師姐應該不知道。」棋墨言簡意賅的交待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末了又替杜迷津補了一句。

「你以為我會因為今天的事情懷疑杜迷津?」梁祐煥听了棋墨的話,瞬間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梁祐煥搖著頭笑笑說道︰「我知道這事兒和迷津沒關系,放心,我不會因為小染被人盯上了,就失去原本應該有的理智判斷。雖然今天的調虎離山,要是沒有迷津喝醉酒鬧這一出,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但是迷津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她要是真的知道內情,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況且,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迷津都絕對不會害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會遷怒于她。」梁祐煥說的特別篤定,這種本能的信任是不會因為外界局勢的變化莫測而隨意更改的。

梁祐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棋墨也就安心了不少,他望著梁祐煥,嚴肅而凝重的說道︰「看來師傅猜得沒錯,秦濟世已經開始動手了,下一次的目標是誰,誰都不知道。現在咱們在明,他們在暗,咱們沒有任何優勢,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很少能見到棋墨這麼一本正經老氣橫秋的說一件事情,梁祐煥看棋墨的反應也能多少猜出事態的嚴重性。他思考了半晌後,抬頭問棋墨道︰「你剛才和明月交手了嗎?」。

「沒有,我一直很謹慎,明月應該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現在對于他們來說,我還是掩飾很好的暗子,應該還沒有暴露。剛才明月還沒有來之前,白小染就已經出門尋你去了。也虧得她不在病房,才能躲過這一劫。我本來是待著無聊想來找你聊聊天的,結果卻在醫院里先後發現了明月和小染,明月在醫院里找了半天,我不方便出頭又不能讓白小染出事,我看他向著白小染的位置走過去的時候,我就站在病房里隔著窗戶放了兩枚暗器,這才把他引回了病房。他應該全程都沒有看見過我,秦濟世可能會懷疑有人暗中保護白小染,但應該想不到我身上。」

「看來小染是不能再住在醫院里了。」梁祐煥听了棋墨的話後沉思了半晌,有些感慨的說道︰「你也知道,小染就像我的家人一樣,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總不能置她的安危于不顧,要是真有人抓了小染來要挾我的話,恐怕會打亂咱們原本的計劃,所以我必須保證小染平安,才算是了卻後顧之憂。」

「老狐狸這一招夠狠的了,這等于直接掐你七寸啊,真是不地道,這個老不要臉的極品啊。」棋墨見梁祐煥神情過于嚴肅,他不希望太大的壓力擾亂梁祐煥的思維,讓他無法全面部署,于是又恢復成了原本嬉笑怒罵的說話方式,調節氣氛的說道。梁祐煥听棋墨這麼說,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棋墨也沒管自己的貧嘴是不是有作用,而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繼續問道︰「對,你今天什麼情況啊?下班這麼久都沒來醫院,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梁祐煥搖搖頭,三言兩語的把原因簡單說了一遍,關于杜迷津的學校時的遭遇也一並帶過。不過就算梁祐煥不用帶過的方式訴說,估計棋墨也沒什麼想要更多料機的興趣,他的全被注意力都被「百日竹」徹底吸引走了,之間棋墨瞪大了眼楮,拔高了一個聲調沖著梁祐煥嚷道︰「不是吧?居然用百日竹!我記得當時姑蘇師伯發現百日竹的潛在危害後,就第一時間匯報給掌門了,全教禁用百日竹,這可是掌門他老人家發的話啊!就這,秦濟世還敢私下里偷著配,丫是真夠膽兒肥的啊,他就不怕手底下的人一個失手發現了,再把他供出去?掌門首徒帶著頭的違反教內規矩,嘖嘖,還想當掌門,做夢去吧!」

「他當然不怕了,他可是掌門首徒,地位那是連師父都得被壓半級的,真要是跟自己手下的徒弟大殿對質,你猜大家伙信誰的?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說,你得承認,杜迷津在上清教中咱們這輩弟子里,也算是出彩的人物了吧?基本上是一點功夫度不會,可你要說真有誰想要扳倒她,從謀略到陣法,也能讓你一點便宜都討不去。這樣得心應手的徒弟他都說舍就舍了,直接給你上毒藥呢,還有那個徒弟是真的完全舍不了的嗎?要是真失手了,他只管把責任往徒弟身上一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照樣能全身而退,他怕什麼?」梁祐煥說著話轉過頭看向棋墨,臉上寫滿了「你還是太年輕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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