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之鄰世紅娘館 第二百四十六章漏網之魚

作者 ︰ 有魚會漁

梁祐煥這次去千鳥山尋找吳子夕,好幾天都沒有見過白小染,而白小染因為害怕梁祐煥像吳子夕一樣,突然從他的生命里消失,情緒已經非常緊張了。醫院的大夫說白小染現在的情緒極端的脆弱,一定要新來的人耐心安撫,才能不讓她的病情惡化。所以梁祐煥回來的這幾天,每一天都要在醫院里哄著白小染徹底入睡之後,才會再一個人回家休息。而今天是因為梁祐煥在白小染準備睡覺的時間點上接到了杜迷津的電話,才會有剛才白小染那段引人無限遐想的對話。梁祐煥知道,杜迷津一定听到了,可是除了任誤解無限加重,他又能怎樣呢?看著熟睡中的白小染像個需要保護的嬰兒一樣,對自己全心依賴、沒有防備,梁祐煥又怎麼能冒著把她變成惡魔的風險來告訴她你不能這麼說,你已經打擾到了我的生活呢?有些難以啟齒,就是無可奈何。梁祐煥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一般無助,而那個能救他于水深火熱的吳子夕,此刻也是下落不明。他感覺他與杜迷津之間仿佛隔著一條湍急的命運之河,越是想平安的游到彼岸,于是被情義拉扯進無盡的漩渦。梁祐煥頹然的坐在病房中的椅子上,雙手扶著頭痛苦不堪,而更加痛苦的是,他根本不敢想象杜迷津此刻的絕望。

他已經和我分手了,他愛上了別的人,我必須接受,他的生活從此以後與我再無半點關系。或許他現在正擁抱著另一個女生軟語溫存,或許他的肩膀上正披散著另一個女生柔軟的長發。或許他的頭現在正埋在另一個女生的胸間。他們繾綣,他們纏綿,他們水乳交融。他們不死不休……杜迷津本來想要理智的告誡自己,自己與梁祐煥已經不再是情侶的關系,梁祐煥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自己無權干涉。可是這些話在心底里說著說著就變了味道,變成了揣測她與他二人間如何恩愛的香艷畫面,這些「香艷」驚了杜迷津的眼,也寒了杜迷津的心。為什麼幾經苦楚卻總是學不乖呢?為什麼還是會輕易的被這個男人的幾句好話哄得沒有脾氣沒有原則呢?就算是你曾經負了他傷了他又怎樣呢?這一次是他先放的手。你們扯平了。別輕易遺忘傷害,別給對方在你胸口插刀子的機會,你是杜迷津。別讓自己看不起這個名字。

杜迷津是緊咬著自己下唇,強忍著眼淚,才能平靜的對自己說完這些話的。在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夜里,梁祐煥與杜迷津之間剛剛見暖的心。卻又被撕扯的更加遙遠了。一個無能為力只剩嘆息。一個情天恨海徹夜無眠……

當保信睜著惺忪的睡眼,踉踉蹌蹌的走出臥室房門的時候,就看見杜迷津已經收拾妥當坐在客廳里看書了。保信原本以為杜迷津只是起得早,可是當他仔細打量杜迷津的時候,才發現略顯蒼白的臉色,倦怠無神的眼楮,以及眼眶的青黑和眼底的血紅,似乎都在說明一件事——杜迷津正夜未眠。保信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能有些小心的試探問道︰「杜姐,你一晚上都坐在客廳看書啊?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吧?」

「沒。我只是害怕出錯,重新分析了一下,今天如果遇見郝雪的話,應該做什麼事引起她的注意,說什麼話才能更被接受不被懷疑。畢竟咱們沒有多少機會,如果連續三次出現都不能和郝雪建立聯系的話,但凡有點警覺性,你對一個總是無緣無故出現的陌生人不會有所警惕嗎?所以,可能想的太入神了,神經有點緊張,也就失眠了。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兒,早飯準備好了,你先去洗漱,然後吃完飯咱們就出門,咱們必須趕在八點半之前到江南布衣的門口探查好地形,可能要守株待兔一小天呢,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會很麻煩的。」杜迷津平靜的陳訴中透露這意思不容置喙。

杜迷津沒有說實話。保信本來就是個敏感多思的孩子,再加上剛剛到一個新環境,處處都告誡自己要小心謹慎,所以自然會對別人細微的神情捕捉的格外敏銳。杜迷津平時在和自己解釋工作上的安排時,總是不厭其煩,生怕將不明白導致自己學不會。可是剛剛杜迷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本能的帶著一些敷衍和不耐煩,所以保信直說確定了杜迷津心情不好,而且是十分不好。昨晚進房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個晚上就憔悴成了這幅模樣?保信並不想追根究底,他害怕關心表現得不得當,會適得其反引起杜迷津的厭惡,。于是他只是低著頭順從的回了一句「好」之後,就走進了洗手間,開始了一系列的自我整理。

「怎麼樣怎麼樣?教案背熟了嗎,講課的時候沒卡克吧?大家反響熱烈嗎?有沒有記得錄像?續課的學員多嗎?」。梁祐煥剛剛講完課,從十六樓的培訓教室里走回來,一只腳才剛邁進公司大門,林李非凡就一個箭步躥過來,一連聲的追問道,緊張擔心的心情就像高考後公布成績一樣。

說實話,梁祐煥有點兒被林李非凡的架勢嚇到了,看來老板對自己的工作能力沒什麼信心啊。他將手中的學員續課表遞給林李非凡,無奈的說道︰「老板,我知道在咱們公司,在你個人心里,杜迷津都是神一樣的存在,那工作能力是杠杠的,沒人比得上。可是不過是講兩堂課而已,情感培訓課主要靠的就是忽悠,怎麼說怎麼有理的事兒,我又比杜迷津多準備了兩個星期,講起來肯定不會太差,你不用這麼懷疑我吧?喏,決定續課的學員我都在你手里的這張表上標注過了,雖然沒有杜迷津的多。但是也基本過了七成以上。女生的情感培訓課本來要價就比男生貴,我算了一下,刨除成本的話。利潤和杜迷津開設的男生情感培訓課差不多。我呢,是沒給公司虧損,也沒讓咱們的牌子丟臉,你真不用這麼擔心,搞得我都有點懷疑自己了。至于錄像,這不歸我管,你問楊余錦吧。作為助教,他全程就給我提過兩句詞,也不維護現場秩序。也不帶頭領掌聲,大部分時間就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對著個手機屏幕,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麼。要是沒錄像的話。那應該就是純純的玩了兩個課時的手機了。你問問他吧。」

梁祐煥話音剛落,楊余錦也晃晃悠悠的走回了公司。林李非凡看了看楊余錦,卻見楊余錦也在望著自己,目光對視後突然邪惡的笑了笑,林李非凡的第一反應就是,我靠,難不成這孫子又布了什麼陷阱等著自己鑽呢?她立刻全神貫注的呈現出了一級戒備的警惕狀態。梁祐煥見狀,不明真相的問道︰「老板。你怎麼了?如臨大敵的樣子,沒事吧你?」

梁祐煥這麼一問。林李非凡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好像從梁祐煥回來到現在已經小三天的時間了,楊余錦還真得沒再整過誰。今天的助教本來應該是派殷明鏡去的,可是公司里誰都不願意把楊余錦這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這才一致投票決定,讓楊余錦跟著梁祐煥去培訓教室混時間的。反正交給他的工作他總是分分鐘就搞定了,要是不給他找點兒事做,保不齊他一無聊又得尋思著坑害誰呢。誰知道兩節課下來,梁祐煥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在跟自己抱怨楊余錦這個助教不稱職,一看就是沒吃過其中苦頭的人,能提詞就不錯了,要多少是多啊!不會是整個公司里,就只有梁祐煥幸免于難,所以他才身在福中不知福吧?這麼想著,林李非凡瞧了瞧梁祐煥,又瞧了瞧楊余錦,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流轉,好半天,才有些質疑的問梁祐煥道︰「你回來的這三天沒有被他惡作劇過嗎?」。說著話,林李非凡沖著楊余錦努了努嘴。

「沒有啊,我又沒招他,他整我干嘛啊?我倆相處的不算愉快,但是還挺和諧的,老板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啊?」梁祐煥听了林李非凡的話,轉過頭看了看一臉無辜的楊余錦,疑惑的回復道。卻見林李非凡聞言,當時就是一副怒不可解的模樣,也不管梁祐煥是不是還在身邊了,沖著楊余錦咬牙切齒的叫囂著︰「憑什麼呀!憑什麼公司里的人你從頭到尾整了個遍,卻單單把他剩下了?我們都是後媽養的啊,難不成你知道梁祐煥會使毒藥,所以欺軟怕硬不招他?我跟你說,我們可都不是好欺負的,楊卓年還是武林高手呢,分分鐘就能把你大卸八塊你信不信?!我們是因為你是杜姐的朋友才忍著你的,可你這簡直太過分啦!」

其實林李非凡自己也說不清楚,她這番叫嚷究竟有什麼立場可言。難道就因為楊余錦沒有對梁祐煥下手,他就過分了嗎?那豈不是反向印證了他就應該整蠱大家伙嗎?這樣本末倒置的邏輯其實恰恰好說明了一句古話——寧落一群,不落一人。楊余錦如果也對梁祐煥做了手腳,林李非凡最多就是感慨一下公司里來了個不省心的主兒,怪自己命不好罷了。可是正因為楊余錦放過了梁祐煥,這反倒在林李非凡的心里造成了一種,楊余錦在有意針對大家的感覺。想到無緣無故被針對,自然會怒氣沖天的討個說法了。

林李非凡倒是沒覺得自己的喊叫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倒是站她對面的梁祐煥大體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心里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想到,只要是不知道的,肯定得以為老板恨死我了,才會看到我太太平平沒有被整到,而如此暴跳如雷,看牢老板看待事情的角度和處理事情的方法都不是一般的蠢萌啊。想歸想,梁祐煥倒是也很好奇,為什麼獨獨自己成了漏網之魚。他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楊余錦,只見楊余錦不急不惱的等著林李非凡喊完所有的話後,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瞟了一眼梁祐煥,淡淡然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很厲害啊。杜姐告訴我了,所以我才和你們玩耍的啊,而且我只和善良的人玩耍呢。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可以整回來啊,我中招算我笨嘛。但是不要想著明著修理我,依靠暴力解決問題的人,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呢。至于他這種喜新厭舊朝三暮四的陳世美,我才沒興趣呢。善惡有因果,天道有輪回,像他這樣的人我不跟他玩。早晚老天爺也會跟他玩的。」

呃……林李非凡和梁祐煥被楊余錦的神邏輯怔得傻在了當場。林李非凡想的是,這孩子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沒被人打死的?他簡直見證了生命的奇跡啊!他都是這麼和人表達想要交朋友的善意的嗎?拜托,大哥。我們都快被你玩死了好不好!而梁祐煥心里顯然更加不是滋味,喜新厭舊朝三暮四,這是生生要冤死自己的節奏啊!他期待著外面能下一場大雪,至少還能應個景。梁祐煥不知道杜迷津是怎麼跟楊余錦說的兩人之間的牽扯。只是從一個孩子嘴里說出「善惡因果、天道輪回」之類的話。這是得有多恨自己啊!至少現在,梁祐煥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有被整蠱,是一件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氣氛有點尷尬,林李非凡覺得梁祐煥的臉色很難看,而她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說,才能讓楊余錦明白。他的朋友論實際上有多麼變態!現在想來,杜姐能和楊余錦關系這麼鐵。應該也是經歷過這個必然階段的。至于應該怎麼安慰梁祐煥,林李非凡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什麼好的措辭,她只能窘迫的沖著兩個人笑了笑,岔開話題的說道︰「哎,杜姐今天有沒有給你們打過電話啊?也不知道她在Q市忙活的怎麼樣了,你們說郝雪有那麼容易上鉤嗎?」。

「瞎猜個什麼勁兒呢?問問不就知道了?我現在去和杜姐語音聊天,一會兒跟你們匯報Q市方發來的最新報道。」楊余錦說完,看都沒看梁祐煥,好像這個人情緒的高低都跟自己半點關系也沒有一樣。這才是真正的毒舌加月復黑啊,居然可以完全無視別人的怨念,氣勢上依舊該干嘛干嘛,看來以後沒事還是不要惹楊余錦為妙。林李非凡暗暗感嘆完,看著楊余錦向著自己的電腦桌走去,她轉回頭沖著梁祐煥訕笑著說道︰「那個,我也回座了,有啥事你叫我就行。」說完,低著頭一陣小碎步的走了,只留下梁祐煥一個人,哭笑不得的傻站在原地。

「杜姐,這都已經過中午了,也沒見人來,咱們光顧著替人賣雜志了,哪都不能去。剛才這報刊亭的大媽又回來了,我看她來來回回自由溜達的樣子,別提多羨慕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會不會郝雪今天根本就不會來啊?」保信躋身在窄小的報刊亭,坐在可憐的小馬扎上,對著身邊聚精會神的對著報刊亭的小窗戶,一動不動的向外看的杜迷津,滿是抱怨的說道。

這間報刊亭是懷恩路上唯一的一家報刊亭,說巧不巧,正與江南布衣的門市店隔街對座。早上八點一刻,杜迷津帶著保信來到還沒開業的江南布衣門市店,前後左右的轉了兩三圈,才將目光鎖定在了街對面的一家小小報刊亭上。這家報刊亭的面積不會超過三平米,但是雜志種類卻格外齊全,國家刊物和省市刊物應有盡有。太多的雜志因為報刊亭外面的展示卓上擺不下,已經都排列整齊的掛在報刊亭的外牆上了,這將報刊亭上原本就不大的窗戶,遮擋的只剩下了不足20厘米高的一小塊玻璃。站在報刊亭內向外看,江南布衣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可以看得清楚仔細,但若是從江南布衣門市店的角度看過來的話,卻除了一片雜志外,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敵在明,我們在暗,這簡直就是一個為了潛伏和盯梢量身定做的位置啊,杜迷津當下拍板,就是這兒了!

經過一番與報刊亭大媽討價還價的交涉後,杜迷津以還算不離譜的價位租下了這家報刊亭。說好了只是與保信求一個能暫時落腳的地方,全天所有賣雜志得來的營業額都歸大媽所有,並且杜迷津交給了大媽一筆豐厚的押金,讓她就算是出去溜達也不會擔心丟東少西。有人幫著看攤還有人給錢,上哪去找這麼好的事兒?只是苦了保信和杜迷津。兩個人摩肩接踵的擠在這麼小的報刊亭里,一待就是大半天,眼瞅著江南布衣店里的導購。有好幾個都已經出來買過午飯回到店里就餐了,可是這二人卻連郝雪的影子都沒看到。好幾個小時這麼百無聊賴的待下來,保信從早上的斗志滿滿,變成了現在的垂頭喪氣,這中間雜志又不知看完了幾本。他終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對著杜迷津說了一句︰「杜姐,不行了。我是待不住了,這里又擠又悶,我要出去走走透透起。你先一個人盯會吧。」

說著話,保信抬腳就要往報刊亭外走,卻被杜迷津一句話給堵了回來︰「要是你出去走走這會兒,郝雪來了怎麼辦?誰看著報刊亭?我還要不要去江南布衣制造機會接近郝雪呢?」

「出去轉轉都不行。就算是工作。中午也總要吃飯吧?我這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再這麼待下去我非昏倒了不可,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兒!」保信雖說有些忌憚杜迷津冷峻的語氣,但這半天的蹲點兒確實也讓他吃盡了苦頭,這會兒見到杜迷津出言阻止,他再也忍不了了,豁出去了一般不管不顧的嚷嚷道。

「市公安局刑警的工資加各項補助每個月開到手里的錢是4000不到,他們抓一個犯罪嫌疑人。常常要在夏天的樹林里蹲上幾天幾夜,不說餓不餓累不累。光是晚上的蚊子叮在身上,那滋味就足夠你銘心刻骨的了。你剛來公司,前三個月的試用期底薪就和保誠一樣多,每負責一個單子都會有適當的獎金和提成,按照這單的報價來算,只要我們成功的和郝雪建立聯系,就算你這個月剩下的所有工作日都只負責望天發呆,月底應該也能開到5000人民幣左右。咱們這單的客戶孟良,甘願拿出他按照小康標準給自己做的人生預算之外的所有存款,也就是三十三萬五千元,來雇咱們給他一個追回郝雪的可能。你知道在H市這種二線城市里,三十三萬可以做什麼嗎?足以在一線街道上,租一個100平左右的門市,再顧上十幾個員工,開一家小一點的公司,室內所有辦公設施全部都是品牌的,飲水機、打印機、復印機、掃描儀、每個員工的單獨電腦,一切辦公裝置應有盡有,這樣的公司整整一年的費用。而咱們的客戶等于拿出一家公司給咱們,就只為了買一個可能而已。我這個月的工資應該會比你多開一點,但是刨除個人所得稅,也不過就是7000頂天了,咱們倆一個月的工資合起來是12000,平均到每天就是400元錢,可是租這個3平米不到的小報刊亭一天的費用就是500元,比你我加起來一天的工資還多。我不知道你以前過得是什麼生活,對錢有沒有實際的概念。我也知道你現在一個手機就8000多,可能你現在並不會為錢發愁。可我想說的是,你只有為了一件事情吃苦受累,做成它的時候,那份成就感,才是即便用再多的錢也沒到的。同樣,你也只有踏踏實實的工作,正出來的錢花的才是真的理直氣壯。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未來的日子就靠著消費父母對你的虧欠心理而過活。照比讓他們因為想要補償給無節制的給你花錢,難道你不是更加希望通過自己賺錢來證明你其實非常優秀,成長環境的好壞並不能磨滅你自身的能力所在嗎?保信,你挺不下去的話,我不會怪你,但我希望你明白,花過錢得到的都是消遣的玩意兒,流過汗成就的才是美好的自己。」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語氣,但保信听了卻慢慢坐回了遠處,久久沉默不語。

杜迷津給出的連番排比的數據,讓保信一瞬間明白了許多。有些主觀意識上覺得辛苦而難以忍受的事情,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也並非完全不能堅持。自己現在身上承載著的是別人寧願傾其所有,也要達成的一個美麗夢想。而為了這個夢想,我們已經付出了很多人力財力,沒理由不咬牙堅持下去。最最重要的,也是杜迷津最能說到保信心坎里的,就是在來之前保信最希望的,其實真的是證明自己不比保誠差,自己也值得父母全身心的疼愛。如果只是因為眼下的一點小委屈,就不想再認真的努力的話,那之前在咖啡廳里,自己信誓旦旦的向杜迷津保證的那些話,又算得了什麼呢?

保信感到很羞愧,這種羞愧讓他很難再仰起頭義正言辭的說自己一定會改正,一定會努力做得多好多好,所以他只能繼續坐在小馬扎上,拿起第N本雜志默默的翻著,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杜迷津,他決定陪著她繼續等下去,不管多難多累。

杜迷津看到保信已經用行動改正了自己之前不夠成熟的態度,倒也不再咄咄逼人,畢竟說實話,擠在這樣小的空間里,就連自己都已經有些煩躁了,保信發兩句牢騷也是情有可原的,改了就好。為了不讓保信繼續自責,杜迷津主動起了個話題說道︰「今天要是等不到郝雪的話,我們可能就要想想別的辦法了。畢竟這麼一天天的等下去,就算咱們有毅力,可是錢財上的投資也實在是有點犯不上了。我昨天讓余錦幫我查了查育才中學的資料,或許我們可以從郝雪工作的學校入手,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想法?」

梯子都遞過來了,沒有理由不借坡下驢嘛。保信也是個聰明人,他自然體會到了杜迷津話語里那份想要緩和氣氛的善意,于是配合著說道︰「哦,杜姐,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我也學習學習。」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一些關于育才中學師資力量的數據罷了。」杜迷津說到這里,見保信一臉的不解,于是她笑了笑,耐著性子的解釋道︰「育才中學成立于2013年,迄今為止已經有三年時間了。最初這個學校只是為了照顧一些父母雙職工,沒有人管教的孩子。「保信听杜迷津說話的架勢,暗暗揣測著這應該又是一番長篇大論,于是他悄悄的在小馬扎上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坐姿,將手里的雜志放到了一邊,做出了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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