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驚起很大的波瀾,但很快,天機老人也沒有繼續廢話,宣布決賽的第一輪開始,兩個選手要第一時間抵達比賽現場。
這是主殿,雲霄第一次進來,雕龍畫棟,非常的豪華,是華夏古典的宮殿建築,幾乎絕大部分受邀觀禮的客人都進入這里。
而沒有受到邀請的人,只能在大殿外等候,不過雲霄身邊的人例外,他們以隨從的身邊出現在這里。
雲霄也看到了風采,她也在受邀之列,身為燕京五大家族的貴婦,這個身份不足以支撐她站在這里,但她在嫁入豪門之前,也曾頭角崢嶸過,有過一段傳奇歲月,名滿江湖,即便嫁入豪門後,她安心當起了主婦,相夫教子,但卻沒有人敢忘記她的存在。
因為她是一個八脈強者,江湖中一手都能夠數的過來人物,偏偏她還這麼年輕,才不到一個甲子的年紀呢。
這里的氣氛不算壓抑,但對于決賽選手的兩個人來說,高手太多了,受到無數目光的注視,難免會有些拘謹。
「決賽第一道題,分為三個環節,第一個環節理論考試,第二環節是采藥環節,第三個環節是煉丹環節。三個環節滿分都是十分,平均分數高的選手將勝出,而且提前完成指定的任務將會獲得加分。簡單的說,必須要全力以赴,抓緊時間。」
天機老人道,很嚴肅。
「理論考試,這是什麼東西?」雲霄直言問道。
「闡述你們心中的丹道,盡可能詳細,因為到時候一百位評委都會看,雖然做不到完美,但會盡量的公平,如何你們的答案高下立判的話,另外一個人會直接判負,沒有任何分數。」天機老人的話帶著警告之意。
他重述︰「第一環節的理論考試,在一張白紙下寫下你們心中的丹道。」
說完,天機老人發下兩張白紙。
听到這一環節的題目,不止雲霄發呆,端木秋的水眸也是失色了剎那,不過兩人都不是常人,很快調整了心態。
丹道,這是很神秘的一門學問,世人知之甚少,收藏在一些隱世門派手中,比如舉辦醫聖大典的那個勢力,他們就有丹藥,就是一個煉丹的門派。
他們創辦醫聖大典,目的可能是收集煉丹人才。
煉丹,必須要懂得藥,擁有這等才華的人很少。
不過雲霄和端木秋,兩人都從未狩獵過丹道,不知道為何物,就好像葉公好龍一樣。
「還有,提醒你們一下,千萬不要用百度,因為上面的東西都是哄人的,相信你們也吃過丹藥,知道丹藥可不是普通的藥丸,那是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東西,要憑感覺,相信自己的直覺。」天機老人又提醒道,聲音很冷漠。
接過白紙,以及百草坊弟子送上的筆墨硯,雲霄坐下,開始思索。
「咳咳,忘記了,這一個環節,只有半個小時,時間到必須終止,所以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樣的題目,太強人所難了。」端木秋反抗,她不是普通的女子,擁有過人的智慧,沒有坐下,對天機老人道,「我放棄這一輪考題。」
這番話一處,所有人心中震動,難以理解,端木秋為何要這樣做,放棄了,就等于零分,這不是成全對手麼?
尤其是花家和端木家的人,他們都希望端木秋能夠在醫聖大典力壓雲門少主奪魁,無比期待,但端木秋的反應差點沒嚇死他們,這也太兒戲了。
「秋兒,你要好好考慮,不能胡鬧。」跟隨在身邊的端木乾元,大聲呵斥,很不悅,端木秋的性格他不太懂,但很了解端木秋的脾性,她不受控制,特立獨行,做了很多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如今就是。
「我會在接下來的兩個環節取勝,擊敗對手。」端木秋恬然道,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只有她才明白,她沒有讓雲霄,而是這樣的題目太過苛責,若是強行答題,答案也不會盡善盡美,讓一群老人看到,會貽笑大方,她的掩面置于何地?
寧丟分,不能丟人。
「成全你。」天機老人面無表情的道,「那你可以前往下一關了。」
「多謝成全,帶路吧。」端木秋點頭,她要節省時間,在最後兩關月兌穎而出,擊敗對手雲霄。
一個百草坊弟子過來,接引她離開,去往第二處考核地點,外面很多觀眾,就是等第二輪比賽,都紛紛跟上端木秋前往。
「這是我的考卷。」雲霄很無奈,只在考題上寫了一行字,然後草草收場,也跟著出去了。
不得不說,端木秋太聰明了,可能與她知道決賽一些詳細規則有關,要在世間上佔據先機,因為三個環節,環環相扣,時間算在一起,不能浪費,這一關沒有作為,那必須要在下一關出眾,一鳴驚人。
端木秋對人性的理解很透徹,她早就看穿了他的性格,如果她放棄,那麼他必須要跟著放棄。
但雲霄不如她所願,故意在紙上留下了一句話。
這里的長老一個個面面相覷,很不解,但無解,跟著兩個決賽選手而去,進入第二個環節。
五分鐘後,大家來做一座藥山,山中密林茂盛,有許多小動物在出沒,鳥語花香,野生許多靈藥,是百草坊一處靈地。
「第二個環節,進山采藥,這些藥用來煉丹,每個人只能采集五種,看造化,采集到令老夫滿意的藥草種類越多,分數越高,與時間一樣有關系。」天機長老還沒說完,兩個決賽選手已經分別消失在山中石徑深處。
這一關,不容外人來。
山中只有兩個選手。
五種藥草雖然少,但極有講究,因為這是用來煉丹的,很顯然,天機老者懂煉丹,即便不懂,身邊也有人指導,指導那些藥材的組合能夠入爐成丹。
雲霄進山一段時間後,就改變了方向,試圖追上端木秋,但藥山很奇異,有藥香彌漫,竟然隱藏了一個人的氣息,無法捉模,神識散發出去,很重,無法穿透太遠,便被漫天的花粉和藥香所融散。
那個女子到底去哪里了?
雲霄尋找無果,在一塊大清石上坐下,開始思索。
要煉丹,首先要確定步驟,第一步,要什麼煉制什麼丹藥,這個丹藥的藥效需要有那種藥性。
第二步,按照藥性尋找適合的藥材。
第三步,才是煉丹。
「我吃過洗髓丹,也吃過養神丹,丹藥中蘊含的藥力我都記得,不如就采集其中的物種,說不定能夠得分多?」雲霄這麼一想,然後立刻付出努力,挖地三尺,爬大樹掏鳥窩,入石窟尋找。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終于發現了端木秋的蹤跡,她捷足先登,把一種一味石骨給挖走了,這個洞里空空如也。
「遭遇,那個女子說不定也在在尋找養神丹的幾種藥。」雲霄心中震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雙方都想到一塊,那麼結果很可能他會輸掉,因為石骨沒了,他很難在尋找到,不會有太大的收獲,反而會浪費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是獲勝的分數,不能浪費啊。
怎麼辦?雲霄遲疑了,腦袋飛快運轉,要尋找解決。但是根本無解啊,他踫過的丹藥只有兩種,除了養神丹,就是洗髓丹。
養神丹有六位天材地寶,洗髓丹只有四味,更容易找到,但找到四種,明顯比比不上五種啊。
雲霄猜測到一種可能,那個心機如妖的端木秋,很可能一開始就想到了他會去找她,所以躲了起來,在暗處觀察他的行動,然後再看他所尋找的藥材判斷出他制作哪種丹藥的藥材,然後抄近路,捷足先登,把其中最重要的一味石骨給帶走了。
「不論是洗髓丹,還是養神丹,功效都很大,應該有很高級的丹藥,如果我要加入煉丹的門派,肯定不會觸踫到這兩種丹方,而是從最起初的丹藥試煉,一點一滴的精進。就好像醫術一樣,心太大了,反而不好……」
雲霄心中想到,他當初學醫,六歲開始,小姐趙飛魚教他,但沒說到九陰九陽針典的逆天,只告訴他有那些小好處,一步一個腳印,拓實根基,然後厚積薄發,把所有的醫術都給學了過去,方才知道別有洞天,這是一門逆天的手段。
學習丹道,應該也差不多,首先要被選中,那就要展現出非凡的悟性,小姐趙飛魚教他醫術之初,就用言語敲打,一些簡單的配藥給他處理,試探他對醫藥的悟性,看到他展現出了不俗的悟性,這才帶他入門。
丹道也是如此,不能一口吃一個胖子,要從最入門開始,如果說醫聖大典只是某個門派用來選門徒的平台,那麼決賽這一道題目就是要考校這個選手對丹道的悟性,好高騖遠是不行的,所以選材,可以放得更低一些,比如凝氣丹。
凝氣丹,是決賽第一輪正式晉級的選手獲得,雲霄沒有踫過,王香凝要給他,但他不要,最後被王香凝拿去喂狗了。
但大黃狗把它咬碎,雲霄就聞到了五種藥香,涇渭分明,不多不少,正好五種。
雲霄異想天開,他決定采集凝氣丹的五種藥材。
反正他沒有退路,決定拼了。
凝氣丹的物種藥草,很好尋找,放棄一顆樹木,他看到了一片森林。
不出十分鐘,他就在山中找到了五種藥材,決定下山。至于先前收集到了兩種養神丹藥材,直接被他扔在路邊,沒什麼用處了。
等雲霄走後,一個麗影出現在他丟棄藥材的地方。
「你很聰明,沒有上當,可惜了。」
她泛著淺笑,一襲長裙,雅潔出塵,靚麗動人,將那藥材撿起,看了看,最後驚人的是,她不但丟掉了雲霄那兩種藥材,連同她采集到的兩種藥材一同丟掉,換了一條路,然後飛快下山。
在她一只白淨如玉的玉手里,也拿著五種藥草,跟雲霄的一模一樣。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端木秋,她一進山就藏了起來,等雲霄來找她,果然,那個男人沒讓她失望,果然來找她了,然後她隱藏不現身,尾隨他,不出所料,她窺視到了男人的想法和意圖,捷足先登,先奪走了男人的石骨。
這一個過程,她並沒有走遠,一直觀察雲霄的想法,果然,她看到雲霄找到了五種藥草,她明白,那是凝氣丹的五種藥草。
在雲霄收集到了時候,她也找得差不多了,在下山途中,在路過的地方,湊夠了五種藥材。
半個小時候,兩人同時出山,不分前後。
「時間一樣,把你們采集到了五種藥材拿出來吧。」天機老人道。
雲霄看向端木秋,很糾結,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她掐著時間,跟他一起出現,不過她這一輪指定要輸掉比賽了。
兩人同時把藥材遞給天機老人身邊的童子,等待結果。
但圍觀的人看清楚後,發出驚呼,這里嘩然︰「天啊,他們兩個竟然采集到了一模一樣的藥材。」
「他們是不是作弊啊,在山里竄通好了。」有人懷疑。
「肯定不是,一定是雲門小二跟蹤,竊取了我家小姐的成果。」
「一定是這樣的,我們小姐何等聖潔,不屑做那種偷雞模狗的事情,也只有雲門小兒會。」有人實力招黑,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讓中立人士很煩。
天際老人一手一捧,看著兩人采集的藥材,猶豫了很久,「一樣啊,大家覺得如何?」
「這五種藥材都沒問題,適合煉丹,兩個年輕人都很有天賦,也很務實。」一個裁使道,很公允。
「既然兩人同時進出,有采集了同樣的藥,那麼,請天機前輩定奪。」有一位評委說道,天機長老有很大的話語權。
「決賽沒有評分,之前第一輪只是一個例外,這一輪兩人采集同樣的藥,同時進出,那麼平局。兩位小友,你們休息一下,便與老夫一起前往正陽山吧。」天機老人開口,立刻起身,前往另外一座山。
百草坊有很多山峰,上面都有建築,這一次天機老人帶領眾人前往的山峰,卻是一處重地,百草坊研究丹藥的所在山峰。
那里有丹爐,還有丹道高手坐鎮,不過只有三個人可以進入。
兩個選手和天機老人。
眾人被阻在山下,一路功夫,雲霄和端木秋跟著天機老人,一同踏入那座火熱的宮殿之中,這座殿建立在山頂涌泉之上,四周都是橋梁,非常壯觀,像仙家景象一樣出塵,與世無爭。
宮殿們打開,里面熱浪用處,兩個年輕人幾乎要被熱浪蒸干,仔細一感受,這是錯覺,因為里面的火氣奇異,不知道是用什麼礦石燃燒形成的,那種火性彌漫在空中,帶著灼熱的微粒,很容易傷人。
大殿寬敞,四種七個閣門,其余一個方位是入口,在正中央,有兩個巨大一丈的丹爐,他們並列,下面有礦石燃燒通紅,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丹爐的四個方位,有四個老者坐著,閉目養神,兩兩一起,分別看管一座鼎大爐,但也發現了天機老人,一人開口︰「來了?」
「來人了,藥帶來了,不過藥材的年份不一樣,可能會影響到丹藥的結果。」天機老人道。
「把藥材交上來,然後你們可以出去了,等一個小時。」一個老者不屑道,從天機老人接過端木秋的藥材。
「咦。」這時候,大殿里突然傳來一聲驚疑,是另外一座丹爐的老者,他竹遇到了天機老人手上的另外一些藥材,他知道是另外一個選手的。
但這些藥材很奇異,竟然彌漫著三股不同的氣息,其一是藥力本性,第二是一股清新的氣息,可以解百毒,第三種更奇異,竟然能夠讓草藥催生,讓藥草增加年份,簡直不可思議。
「等等,我換一份。」先先表情不屑的老者立刻改口,要去拿天機老人另外一手上的丹藥。
「想拿就拿?你當你是誰?」天機老人很不給面子,直接呵斥。
那個老者羞怒,老臉通紅,與天機老人對沖,但很快被另外一個同伴給拉住了。
雲霄看到,這四個老者,兩兩一起,衣袍不同,應該來自兩個不同的地方,所以很不合伙,正在發動矛盾。
更詭異的是,這些人竟然怕天機老人。
不僅雲霄心中震動,連端木秋一雙空靈的水眸也是泛起了異色。
「這藥草是老夫的。」第二座丹爐的老人呵呵一笑,笑眯眯的接過天機老人手中的藥草,得意而去,看破不點破,這藥材不凡,說不定能夠練出意想不到的丹藥。
「第三道題,你們的藥材即將煉制成丹藥,所以你們不能看,最終誰的丹藥品質高級,誰就獲得這一環節的勝利。所以出去吧。」天機老人的話不容抗,兩個年輕人尾隨,在大殿外等候。
雲霄和端木秋都沒有說話,尤其是端木秋,他看到了帶走雲霄藥草的那位老者,眼楮發光,很欣喜,顯然有驚喜,這就是不安分的因素。
這就是因果,第二輪如果采集不到好的藥草,第三輪必敗。
現在,兩人的結果,前兩環節都平了,要看第三環節,這種失控的場面是端木秋所沒有預料到的,很不安。
一個小時候,殿里傳來聲音︰「天機老頭,你進來了。」
兩個年輕人跟上,殿中的畫面一變,兩個丹爐熄火了,被大殿下的水澆滅,有一股異象繚繞,是凝氣丹。
兩邊的老者,都有一個玉瓶,里面應該是丹藥。
「三顆一品凝氣丹。」第一座丹爐的老人道,很不悅,因為他輸掉了,只煉制出了三顆丹藥。
「九顆,二品丹藥。沒什麼懸念,那小子是很適合進入丹道,醫聖大典,這一輪,這一環節,那小子贏了。」那個老者開口,對雲霄贊許。
「我也是這麼想的。」天機老人點頭,看到發呆的兩人,「這是你們這一輪的獎勵,都在瓶子里,還不快謝過四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