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地久天長的圍城故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片溫暖

作者 ︰ 紅雨過窗

整個朝勝都知道林秋風突然和那個叫何桂香的走近了。

一時間朝勝公司謠言四起,都說林秋風和何桂香好上了。

大家嘴里的「好上了」,意思就是林秋風和何桂香的關系,成了情人關系,就像當年謝雨欣和宋明德一樣。

林秋風不用去想,也知道這些風言風語,但是他並不避諱,還是每天閑下來就去何桂香那里坐坐說話。

何桂香是去年來到朝勝公司的,是朝勝改制以後招的第一批合同制工人。這批工人不像以往朝勝的工作人員,以前朝勝招人,都是市里統一安排,現在,朝勝改制以後成了股份制,所以朝勝公司的人事權力,已經完全在公司內部了。

何桂香是從附近農村的,只有初中畢業,無論長相身材都特別普通,就是那種站到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種。

何桂香那時已經結婚了,她的在部隊當兵,何桂香那年28歲,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並且孩子都不算小了,大的八歲,小的七歲,在家里由公公婆婆照管。

何桂香來朝勝打工,是因為她厭惡了莊稼地里的勞動,她想擺月兌莊稼地的農活,所以當初找對象時找了個當兵的,她說什麼也不讓她復員,就是希望他在部隊里能混個一官半職,將來隨軍能隨了去部隊,月兌離開莊稼地的農活。

可是,她在部隊當了十年兵,至今也沒混個一官半職,部隊已經給復員通知了,明年就要復員回家了。

何桂香沒有了指望,于是報名來朝勝當了一名車間女工。

何桂香一來朝勝上班,就分到了所在的車間,那時林秋風是主任,宋小明是副主任,走在車間里,前呼後擁的,看起來春風得意的。

何桂香作為一名從農村來的女工,她見到林秋風都不敢說話。對于她來講,一個車間一百多人,車間主任在這里就是「天」了。

何桂香是農村出身,干工作不怕辛苦,所以她來到車間以後,不言不語悶著頭干工作,一干干了將近一年,林秋風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也沒說過幾句話。

後來林秋風受了處分,全廠都轟動了,車間里更是議論紛紛。林秋風從小到大一直是驕傲地挺胸生活著,可是卻突然遭遇到了這樣的打擊,尤其還是明顯被人誣陷的打擊,他受不了。

很長一段時間,林秋風基本不問工作中的事,宋小明走了以後,廠里又給二車間安排了一個姓趙的副主任,林秋風就放手讓他去管理。

那個趙主任是現在的生產廠長秦義升安排的,林秋風看著不順眼,原本他心情就受到了沉重打擊,郁悶得很,所以他干脆不管,讓趙副主任去管那些事。

這樣,林秋風就得閑了。

每天來上班,他就在辦公室沏上一壺茶,然後倒在杯子里喝茶,喝夠了,就去車間轉轉,和別人閑聊幾句。

何桂香以前不敢跟林秋風說話,但是她畢竟是車間里的人,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于是她猶豫了那麼幾次,終于有一次,林秋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借著問林秋風關于機器保養方面的一個問題,跟林秋風說起話來。

「林主任,要不人家都說,你是全廠的技術權威,你看車間里就沒有你不懂的問題。」何桂香仰著殷勤的笑臉,一臉巴結的神情,稱贊著林秋風。

林秋風看看她,搖著頭笑了笑,說,「我也有很多不懂的,不像你說的什麼都懂。」

「反正別人都說你是技術權威,在我心里你就是什麼都懂,你要是不懂,估計整個朝勝就沒人能懂了!」何桂香看著林秋風,依然是一臉殷勤的笑容,但神情是認認真真的。

林秋風笑了,他看看何桂香,淡淡地說,「你剛來多久,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林主任,我雖然來的時間短,但是我也知道很多事,比如說前些天廠里處分你,就是冤枉你了!」何桂香似乎是急于表現一下,表現出她對林主任的支持和同情,雖然她這句話明顯地沒輕沒重,不分場合,但是林秋風還是感覺心里一片溫暖。

畢竟那個時候,他自己感覺自己都象一只被窩了脖的大公雞,像一只落水的鳳凰,被拔了毛的孔雀,總之就是最尷尬,最丟人,被人看笑話的那個最窩囊的人。那段時間經常回旋在他腦海的是那句「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因為那件事以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龍,一只虎,雖然在他母親眼里,他沒有達到母親的預期要求,但是在朝勝,他就是龍,就是虎,因為論技術,已經根本無人能和他相比,論才華他更是遠遠地超過了身邊的人。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驕傲的林秋風,卻遭到了那樣的際遇,他郁悶、氣憤、悲觀、沮喪,各種消極的情緒匯集在他的心里,使得他象變了一個人。

已經有很久,他不敢承認自己的優秀了,甚至可以說,那個時候他敢承認的只有自己的窩囊和點背。

那個時候,顧漫兮剛調到電視台,工作特別忙,可是盡管工作忙碌,但是很快還是成為了家喻戶曉的節目主持人,讓所有的人都感覺顧漫兮就是一顆新星,感覺她的前途蒸蒸日上。

顧漫兮怎麼可以和林秋風比?曾經,顧漫兮也是用仰慕的目光走到他的身邊的,他充分施展自己的一身才華,俘獲了顧漫兮作為一個校花的芳心,曾經,顧漫兮也是用仰慕的目光甚或是戰戰兢兢的腳步走進他的家庭……

如今,這一切都變了。他成了被處分的窩囊廢,而她成了令人矚目的知名主持人。

他在心里不由得笑了。

他不願意讓顧漫兮看到他的失敗,不願意讓她一個事業上蒸蒸日上的使勁按奈自己得意的人,來安慰他,同情他,他不能接受,甚或是討厭、厭惡這種局面。

他像一只被咬的傷痕累累的獵狗,他寧可自己孤獨的舌忝舐著傷口,一個人寂寞的療傷,他也不願意讓原本仰慕他的人來安慰他,同情他。

可是何桂香卻讓他感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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