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闖天下 第零零五章 命運安排

作者 ︰ 獨孤求對兒

十幾天之後,造反派沒能查出曾生有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但是因為州廣那次爆炸事件之後,曾生為救張芷若的母親而跟反動派有所勾結,而且還給了對方十根金條。

這是很嚴重的「資敵叛國」罪行。念及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拯救同志,所以才從輕發落,被判入獄十年。

張泰山可就真的是冤枉大了,因為曾生的罪名已定,他也沒有交代曾生的問題而「立功」,所以他的問題根本就沒經過審判,直接給定了個「給兩面派通風報信」的罪名。

這些張芷若她們什麼都不知道,直到一個月後,她們才從街道辦事處的公告欄里得知了消息。

而此時,曾生已經被轉移到了位于州廣市花都區赤坭鎮的州廣市監獄。因為是政治犯,他不允許被探視。

張泰山則被發配到了福建省龍岩市的上杭縣鄉下進行勞動改][].[].[]造。上杭縣就在他老家永定縣的邊兒上。

對于張泰山為自己背了黑鍋,張芷若很是內疚。她甚至都想去跟組織說清楚,是自己去了曾生的家里報信,而不是張泰山。被母親給攔下了。

還好是回到了家鄉,畢竟張泰山的爺爺和姥爺的家里都在附近,也算是有人照顧了。母親這樣安慰著張芷若,也安慰著自己。

張芷若母女倒也不怎麼擔心。只是玉佛掛墜兒卻莫名其妙的跟著張泰山去了上杭縣。

張芷若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把它丟到哪里去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幾個遍兒也沒有找到。

母親問她找什麼她也不回答。只是默默一個人在找。她擔心給丟了,更擔心怎麼跟曾叔叔交代。

……我……是……分……割……線……

一九六八年年底,最高人民檢察院被撤銷,人民檢察制度從此中斷。得知中央的決定後,張鼎丞一個人在屋子里坐了許久。

一九七六年十月,「陰謀幫」被粉碎。一九七八年,重新設置了人民檢察院。

在新憲法表決通過的那一刻,張鼎丞眼含熱淚,拼命鼓掌。此時的張鼎丞,因為在「文明小革命」中備受折磨,已經偏癱六年了。

張鼎丞于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份與世長辭,舉國哀悼。

……我……是……分……割……線……

而張泰山似乎被遺忘了,他在上杭縣的鄉下務農改造,年復一年的煎熬著。即使高考制度恢復了,他也因為政治問題沒有參加高考的資格。

一九七九年一月,中共東廣省委召開四屆二次常委擴大會議,貫徹落實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

在會上,習大爺的父親對全省各項工作做出安排部署的同時,集中講了平反冤假錯案問題。

習大爺的父親說,「文明小革命」中,秉承「陰謀幫」一伙兒的旨意,在東廣成立專門機構,「審理東廣地下黨」,揪「南方叛徒網」,目的就是要反對和否定總理。

他鄭重地宣布,因這些案件受迫害的同志,都應當平反昭雪。

……我……是……分……割……線……

一九八一年東廣的政策執行到福建的上杭縣。張泰山的帽子得以摘下來。而他的關系還是留在了上杭縣。

已經三十多歲的他決定要參加高考,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畢竟荒廢學業這麼多年了,想撿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再加上高考恢復了好幾年,跟他一起參加高考的都是些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他們進行了系統的教育,更適應高考的狀態,更容易取得好成績。

張泰山一九八二年的高考失敗了,但是他沒有放棄,準備來年繼續戰斗。張泰山秉承了父親的性格,執著,百折不撓。

而這一年年底,他也跟相戀了三年的「村姑」結了婚。張泰山把後來在書包兒里發現的玉佛掛墜兒,穿上紅繩送給了她。

張泰山並沒有把玉佛掛墜兒還給張芷若,也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兒。他以為這是大佷女兒送給他保平安的,也就沒當回事兒,更不知道它的價值。

而張芷若怎麼也想不到,這件兒東西會陰差陽錯的交到了張泰山的手上。

曾生沒能挺過那段兒灰暗的時期,病死在了獄中。而玉佛掛墜兒的事兒,就成了張芷若最大的心病。她可是對著馬克思的靈魂發過誓的,要保存好曾生交給她的玉佛掛墜兒。

可是現在,她連東西在哪兒都不知道。當她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這個讓她愧疚了半生之久的東西,她激動的哭成了個淚人兒。當然這是半個世紀之後的事情了。

張泰山的對象「村姑」,是三年前分配到這里來的小學老師。她一見到張泰山,就被他的英俊和威武給吸引了。再加上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資氣息,更是讓這個「村姑」無法自拔。

而張泰山在這里見慣了真正的村姑,偶然見到這位新來的小學老師,也是眼前一亮。清新月兌俗、飄逸靈動,整個世界都因為這個女人而生動了起來。

其實在這之前,也有很多人給張泰山介紹過對象。但是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里的。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就都沒有同意。

但是在這個鄉村教師的面前,他卻失去了一切的抵抗力。

原則之所以被堅持,只是因為誘惑的力度不夠。當誘餌足夠吸引的時候,一切的原則都會隨著空氣的流動而飄散。

張泰山給自己設定的枷鎖,就這樣在「村姑」強大的誘惑力下,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兩個人算是彼此一見鐘情,很快就進入了戀愛狀態。你儂我儂,情真意切,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成了小山村里的一道風景線。羨煞了旁人,更哭瞎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楮。

「村姑」的外號是張泰山給起的。說是這樣接地氣一些,否則自己娶了這樣一個天仙,會被上天懲罰的。不過這個外號他只允許自己叫。

當張泰山拿著拴有玉佛掛墜兒的紅繩兒項鏈,將它做為定情信物交到「村姑」手上的時候,他深情地說到︰「戴上它,你就是我張泰山的兒了。我要照顧你一生一世,永不變心!」

……我……是……分……割……線……

一九八三年,張泰山如願以償,高分考入了剛剛改名的海軍水面艦艇學院。九月份,張泰山扛著行李,揮手告別了妻子,投入到全新的軍旅生活當中。

張泰山卻萬萬沒有想到,今日一別,竟是天人永隔。要是人有前後眼,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愛妻的。

「村姑」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這對于張泰山來說,本來應該是雙喜臨門哪。哪成想,造化弄人,天妒真情。

十月份的一天,秋高氣爽,風和日麗,雲淡風輕。

挺著個大肚子的「村姑」已經是九個月的身孕,卻還在堅持著工作。村里的老師本來就極其缺少。一旦休息下來,她擔心自己的幾十號學生就得停了課。

這天有個孩子沒有來上學,她就準備去孩子的家里了解情況。

家訪對于她來說,基本是家常便飯。農村的孩子,上學不易,家里的突發狀況更是層出不窮。外加上前幾年的那次波及全國長達十年規模浩大的運動,更是讓農村人對于教育沒有什麼信心。

他們住的地方是在山區,有些學生的家里離學校有幾十里的路。還好今天要去的孩子家離學校不是太遠。她就一個人往這個學生的家里走去。

「村姑」用手托著肚子,一路上翼翼。但是山路實在是不好走,她圓滾滾的大肚子也擋住了視線,一不就被一塊兒石頭絆了一跤,倒在地上。開始流血,她也暈了。

……我……是……分……割……線……

幾個小時以後,縣城醫院。

簡陋,並且略顯陳舊的走廊里,一個左手斷了兩根手指的中年人,站在婦產科手術室的門口兒,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子。

手術室的門兒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找到她的家人了嗎?」。醫生問到。

「還沒有,已經聯系過看到她的地方的那個村子。村子里說她是那兒的教師,丈夫叫張泰山,在外地念書,但是現在聯系不上。兩口子都是外地的,也不知道當地有沒有什麼親戚。她怎麼樣了?」中年人飛快的回答著,最後不忘問了一句。

「孩子命大,活了下來。一會兒送育嬰室。但是大人送來的太晚了,由于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遺憾的搖頭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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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斷指中年抱著一個嬰兒,用手撥弄著嬰兒的手指,輕柔的說到︰「已經去你家好幾回了,也沒找到你的父親。你就跟著我吧。希望你能活的平平安安、長長久久。你就叫‘張久久’吧。」說著將從鄉村女教師脖子上摘下來的玉佛項鏈兒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張久久用小手兒劃拉了兩下,咯咯兒的笑著,也不知道是喜歡這個名字呢,還是喜歡這個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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