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闖天下 第零零二章 多事之秋

作者 ︰ 獨孤求對兒

「嗯」,黃政委點了點頭。

「真是一門忠烈啊。都是好樣兒的」,陳主任由衷的感嘆到,「必須救活她!不能讓我們的同志寒了心。」

「她還懷著孩子,這可是革命的火種啊。一定要救活她!」黃政委也再次強調到。

「陳主任,黃政委,我只能給她取出子彈,止住流血,但是她的傷勢太嚴重,又懷有八個月的身孕,必須馬上輸血。可是,這里辦不到啊。」聶醫生檢查一番之後,對著二人攤開了雙手說到。

「現在倭國方面肯定進入了全面戒備的狀態,任何醫院都不能去了。聶醫生,先給她做手術,止住血再說。曾生同志,立刻想辦法把她送去香康,無論如何也要救活她。」陳主任下了兩道命令。

「陳主任,是不是還要考慮一下,送她去香康太困難了。現在警察處的那幫狗腿子,肯定封鎖了出城的各個要道。出船的港口肯定也是嚴密把守。別說去香康了,就算想把她送到頭汕,也不是容易的。」黃政委搖了搖頭,耐心的反駁到。

「黃政委,她是抗日英雄,是這次行動唯一的幸存者。必須保住他的性命。啟用秘密通道吧!」陳主任語氣堅定的拍了板兒。

「啟動秘密通道沒問題,但是去香康,他們的開價是十根金條。」旁邊兒的曾生說到。

「給他們,一幫蛀蟲!這筆賬兒早晚要跟他們清算!曾生同志,這件事兒就你去辦吧。你要親自去辦,不能再出差錯了。這段時間我們吸收的人不是很純潔,審查不到位,估計是有臥底混進來了,也有可能是出叛徒了。總之,要處處小心。」陳主任恨恨地說到。

「為了擴大隊伍,前一段接納的成員,確實沒有進行嚴格的審查。我听說有些地區根本就敷衍了事,只要是成分符合要求,一律吸收。這麼做不出亂子才怪。以後這方面的工作是要加強了。」黃主任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政治審查是他主抓的工作,但是整個東廣省太大了,又是汪氏精衛的老巢,汪偽政府對東廣省的控制力度、重視程度都很大。地下工作本來就很難進行,沒有數量強大的隊伍,他們連搜集情報的工作都很難開展。

隨著抗日戰爭接近尾聲,抗擊倭國侵略更是民心所向。這個時候身為地下領導人的他們,也就放松了警惕,放寬了吸收地下工作成員的限制。

他們這邊兒安排好了送這個女地下黨去香康的事宜,隔著一道簾子的聶醫生也完成了對她的手術,取出了子彈,進行了簡易的包扎。她還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街上亂哄哄的,到處都有警察在吹著哨子,到處都有警察在抓人。

……我……是……分……割……線……

一九六八年六月,此時的州廣已經進入了夏天,烈日炎炎,烤的人心里發慌。

街上依舊亂哄哄的,到處都有戴著紅衛兵袖標的紅衛兵小將們的影子。散發宣傳小報的人雖然少了,但是大字報還是隨處可見。

車站、廣場、碼頭、商場、醫院、學校,凡是你能看得見牆的地方,都做了裝飾,統一的刷著白字,上面寫著各種標語,各種口號,還有的寫著一些實時事件……

除了這些文字,還有一道獨特的景觀,就是到處都架著高音喇叭。

州廣,一窮二白的大地,經過十幾年的建設,面貌已經煥然一新。人民北路筆直的大街上行駛著統一類型的公交汽車,這時候的轎車幾乎還是寥寥無幾。

道路的兩旁整齊的栽著兩行小樹,都只有胳膊粗細。州廣火車站,除了京城火車站外,是全國最大最現代化的火車站。

街市的繁華卻無法掩蓋兩年里發生的那些事兒。抓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這些都是人民內部的矛盾,只是一個叫東風的小伙子和一個叫紅旗的老頭兒,因為立場的不同,打了幾架而已。卻把整個兒州廣的市民嚇得人心惶惶。

每個人的胸前都別著一個像章,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兒。

說話之前要先背上一段,記不住沒關系,可以看,但是不許背錯咯。要是被帶著紅袖標的听見,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你只背一句也成。像章和紅寶書都不能丟了,這是你的階級立場!

……我……是……分……割……線……

張芷若,就是那年炸毀日軍糧船的到了香康所生,全國解放後隨母親回到了州廣。

她今年二十三歲,參加了工作,因為成分的問題,沒資格帶上紅袖標,因為她被算成了有產者。

張鼎丞現任妻子的大張泰山,今年十八歲,是正好趕上「老三屆」的高中生,沒有機會上大學,被分到了州廣來當海軍。

張芷若雖然比張泰山大了五歲,卻要喊他小叔叔。

張泰山出生在京城,直到來了州廣,才見到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佷女兒。

他們雖然只差了幾歲,卻是一個出生在舊中土,一個出生在新中土,這讓小小的張泰山生出一絲的優越感,總是喜歡拿這個跟大佷女兒開玩笑。

而大姑雖然得到組織上的評語是︰「政治立場堅定,工作能力突出,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但由于是當年的地下黨,被降級錄用。

這是上面給的「十六字」方針,所有地下黨統一是這個待遇。後來又有了「後十六字」方針,更是多了一些審查。這對于他們這些當年的幕後英雄,想要進步,幾乎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我……是……分……割……線……

曾生也回到了州廣,比張泰山的姑姑要早很多。倭國一投降,他就回來了。他回來沒過多久,蔣公介石撕毀了和平協議,國內戰爭爆發,他的工作又轉入了地下。

而那時的黨地下小組也分別成立了州廣市工委(書記陳能興)和州廣市委(書記黃松堅)。

「東縱」等部則選派了一批學生回到州廣,組織各院校的復學。這些學生以曾生為代表,基本上都參加過抗日戰斗。他們先後成立了中大總支、文理學院支部等黨團組織。

一九六七年五月,某些人提出「要調查東廣地下黨的問題」,說什麼「東廣的黨的組織問題很多,究竟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弄不清楚。」

曾生等人的噩夢就開始了。

同年十月十二日,當時擔任東廣省領導工作的人,親自批準要追查華南地下黨的問題。

不久,在某幫頭目的支持下,成立了「審查東廣的地下黨的專案組」,由該團隊頭目直接過問。一九六八年三月,該小團體在東廣省的領導人又親自「掛帥」,主抓此案。

……我……是……分……割……線……

「曾叔叔,你快點兒逃吧。去香康,去澳門都行。我听說,都抓了上千人了。他們根本不管對錯,先關起來,然後才搜集材料。」張芷若很是擔心的說到。

她在一所中學教書,現在課都已經停了,有一點兒資歷的老師都被抓起來批斗了。像他們這樣年輕的老師也被限制了自由。

她是從一個學生那里知道的,紅衛兵們受到黃氏永勝、劉興元等人的指使,要找當年的「兩面派」算總賬。她一听說,就急急忙忙的來到曾生的住處報信了。

「我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林鏘雲前幾天已經被抓了。他是珠縱總司令。而我這個東縱總司令,肯定也快了。跑是跑不了了。一跑,這叛國的罪名,就定下來了。還怕不夠麻煩啊?」曾生一口拒絕了張芷若的提議。

曾生本就是個寧折不彎的主兒,讓他背負著這樣一個名聲兒亡命天涯,這比直接殺了他還無法接受。何況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他們要是抓住了你,就會逼著別人寫你的材料。到時候也是有口難辯啊。」張芷若焦急地說到。

對于紅衛兵小將們的手段,張芷若也是了若指掌。先定罪名,再羅織材料。不怕找不到,就逼著跟你關系近的人老實交代。不說,就是「路資派」、「包庇者」,照樣兒給打成「牛鬼蛇神」。

「歷史會還我一個公道!芷若,我被抓是肯定的了。有件兒東西,我要委托你幫我保管。你要先答應我,就算是丟了性命,也不能把這件兒東西給弄丟了!」曾生鄭重的說到。

「曾叔叔,我答應你。你說吧,讓我幫你什麼東西?」張芷若滿臉的疑惑。

「是一個玉佛掛墜兒,前些日子在一個原來的倭國秘密軍事基地里找到的。」曾生說了一句,就從床底下的櫃子里翻到一個小木盒子。

拿出來里面的東西,曾生接著說到︰「那個基地在閩西的一個山洞里,離你的老家金砂不遠,就在永定縣。這個玉佛,被單獨放進了一個保險箱。保險箱里只有這個玉佛和跟這個玉佛相關的資料。」

「離我老家不遠?那,那些資料呢?資料上都寫了些什麼?」張芷若凝視著玉佛,疑惑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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