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凰 第八十二章 茼花漫

作者 ︰ 鹿家少爺

「你不是一直想要擺月兌我?」李怡鄙夷地冷嗤一聲,轉過身去︰「在我被追殺的時候來到我身邊,是又想嘲笑我?」

李怡劃動船槳,小舟劃向溪水中央,晁鳶提著裙子涉水追了兩步,眼角躲著淚︰「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看我的,如果你說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我一點也不相信。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說你永遠只對我一個人好。」

小舟停下來,他將斗笠上的黑紗放下,隔著黑紗望了她一眼,看不到他臉上神色︰「晁鳶,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渼水河畔,晁鳶茫然站在水中,小舟愈劃愈遠,落日緊貼著溪水盡頭,在渼水中倒映出波光粼粼的倒影。他的輪廓融在巨大落日之中,如同一張剪影。

晁鳶說這里是她為數不多的快樂的日子,可我看著這段過往明明就是一段不歡而散,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快樂,但如果晁鳶就覺得這里山好水好風景好,讓她心曠神怡寵辱偕忘,那我也沒話說。

晁鳶在水中立了一會,獨自爬上岸走向蓬蒿深處,我正要站起身來跟上去,不遠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鞭響嚇得我一哆嗦。

撥開茼蒿的花梗窺去,剛剛被九節鞭削下來的茼花花瓣四散飛落,晁鳶手持九節鞭,面前立著十來個持刀的官兵,看其行裝,像是宮中禁軍,猜測是奉了父皇的命,為追殺李怡而來。

禁軍並不想與素不相識的晁鳶過多糾纏,正想忽視她直接去追李怡,晁鳶手中九節鞭卻忽然掠向禁軍,勒住一名禁軍的脖子,禁軍張著大嘴艱難喘息,兩手死死扒住勒在脖子上的鞭子,鞭子緩緩松開時,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倒在地上。

這時其余禁軍才反應,這個美貌的姑娘和李怡是一伙的,迅速將她圍住。

九州之中會打架的姑娘本來就稀缺,把打架打的優美如舞的姑娘,估計就只剩夙沙和晁鳶,竟全被我踫到了。

只可惜晁鳶的武功造詣遠遠比不上夙沙,何況這些禁軍都在皇家訓練多年,配合相當默契。

晁鳶放倒五六個禁軍後,已明顯敗下陣來,長刀緊逼,她連連退卻,一名禁軍繞到她身後,一拳打上她的脊背,她瞳孔驀然放大,持鞭的手忽的松開,九節鞭掉落,另外一名禁軍趁機朝她月復中又踢一腳,這一腳想必用了十成力,生生將晁鳶踢到半空中。

紫衣在空中翩飛,如同一只紫色的蝴蝶,晁鳶嘴角莫名浮起笑意,這兩名禁軍看著莫名,而我與她神思相同,明白這樣的笑是因為那一刻她以為她要死了。

一只斗笠突然飛速旋轉著沖入視線,以極強的力道擊中一名禁軍的後腦,早已乘舟遠去的李怡剎那間出現在茼蒿深處,飛身躍起,一只手向另一名禁軍擲去長劍,長劍貫穿禁軍胸膛,另一只手在空中穩穩接住晁鳶。

兩片紫衣在空中飛旋,他看她的眼神再也沒有冷厲,她雍容華麗的長裙上沾滿鮮血。

李怡抱著她跪臥在茂盛的茼蒿叢中,清淡的花香未能遮住鮮血的腥味。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你何必要送死。」

晁鳶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修長好看的手指描摹他兩頰的輪廓,嘴角噙著笑,眼里卻盈滿淚珠兒︰「大婚前的那天夜里,我穿上你給我準備的嫁衣,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你的,你怎麼就不愛我了,怎麼就娶了晁凰呢?」

她說完,用盡了所有力氣,緩緩合上眼楮,手指自他雙頰滑落。

李怡全身狠狠顫抖,眼里像小孩子失去一件珍稀寶貝一樣恐慌,猛地抓住她落下的手,附到自己唇邊︰「方才我攆你走,是因為現在留在我身邊太危險,我怎麼會不愛你了,我明明在瑯月山第一眼就愛上你了,我娶晁凰,說出決絕的話,那都是因為生氣,氣我沒能娶到你……」

李怡痛苦地閉上眼,把晁鳶緊緊擁到懷里︰「萬斛相思紅豆子,莫留只影種相思。這不是你說過的話麼,你卻要留下我只身一人了?」

耳畔傳來咯咯笑聲。

李怡不能置信地松開晁鳶,晁鳶眨著夏花般的大眼楮,望著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就知道,讓我動了情的男人,不可能負我。」

李怡兩頰瞬間通紅,眼里閃爍怒意︰「你竟敢戲弄我?」

「戲弄都戲弄了,你能如何?」她望著他,眉眼含笑。

李怡突然翻身跪騎在晁鳶身上,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聲音如同灌了冷風︰「你知不知道戲弄我是很危險的?」

面對調戲,晁鳶臉上一絲驚色也無,反倒用未被控住的手臂猛然摟上李怡的脖子,把李怡更近的攏向自己。

他的唇緊貼她的脖子,唇角隱隱笑意︰「真是個膽大的姑娘。」

我暗自告訴自己不能再往下看了,窺探人家閨房之樂是要遭報應的,可是想到這時候溜走定會被他二人,而兩人的功夫又著實了得,實在不難想象被的後果,于是只能繼續蹲在茼蒿叢中。

晁鳶扯住李怡的衣袍,撕拉一聲,紫袍瞬間被扯裂,李怡陶瓷般的銅色肌膚暴露在漸漸隱去的落日中。一直以為晁鳶是個很冷淡的姑娘,沒想到主動起來竟這麼迅猛。

李怡俯,吻上她夏花般的眼楮,聲音嗔怪,卻含了笑意︰「我就剩這一套像樣的衣袍了。」

「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起勁?」

一張臉突然從身後湊,分開遮擋視線的茼蒿葉,順著我的目光好奇地望去。

我還沒反應上來墨白怎麼會出現在這,他目光從李怡和晁鳶身上收回來,噙著戲謔笑意打量我︰「看的如此入神,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我臉上滾過熱油般發燙,支吾道︰「不、不想。」

一個姑娘家被偷窺這等床前月下之事,實在顏面盡失,可我著實冤枉,分明是想離開而不敢離開,被迫偷窺的。我小聲囫圇解釋︰「茼蒿長這麼高,我什麼都沒看見的,」認真看著他︰「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他嘴角依舊戲謔,茼蒿深處傳來李怡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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