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嫡謀 第六十四章 北姜

作者 ︰ 弱殺之墨

「大哥,前面有馬隊。」一個急促聲音,乍破了安靜的樹林,驚得幾只膽怯的烏鴉嘎然,叫著飛離。

被叫大哥的領頭男人聞聲,懶懶的拿下遮在臉上的冪籬,似是剛睡醒似的抖了抖虎腰起身,又拍了拍肩上的樹葉眯懶眼看了看。

「這是官家車隊我們劫不得。」遠處官道上揚揚走過幾百輛馬車。領頭大哥說完又坐回了地上靠著。

小弟無語垂頭,你說他容易嘛!明明是個開鏢局的,卻天天干的是一個打劫的勾當,雖是從來是沒打過劫一次。但這……他就不明白了,他家老大家里錢多的花都花不完,本可以躲在家養老過舒服日子的,非得一天到晚來這山道上蹲著,還要打劫!真是不知道他家老大這是怎麼想的。

這也就算了還一天到晚,這不能打那不能劫總是有理由,說這家不能劫一看就是窮鬼就那麼兩輛車,一定沒錢劫了也沒已是,要不就是說這家人一看就是吝嗇鬼,出門一定不會帶很多銀子不劫!現在又說這是官家的車不能劫,哎!

「老大,你到底是要睡怎麼的,回家高褥暖榻的多好,你干嘛,好好的,在這荒山野嶺躺著啊!你看這里蚊子多的,一個大老爺們,天天戴個冪籬,你不丟人啊?」小弟牢騷道

拿冪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別給我比比,你想回家自個回去。」領頭的大哥很不爽的又回去躺了去,「爺就愛在這荒山野嶺蹲著,怎麼啦!你小子管得著嗎?」。

小弟低頭無語,也不敢多言只是癟了癟嘴,孟豹子很不屑的別了他一眼,狠狠的把冪籬砸向了他去,小弟一偏身躲了!一旁兄弟見他生氣,忙撿起地上的給冪籬他順氣道,「老大,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們給其他當家交代。再說,莽子就是嘴賤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其實他也是為了您老好啊,關心你!是不是。」

那個小弟叫莽子,嘴癟了癟躲在一旁,道︰「就是,您老以前是土匪沒錯,可現在你已經不是土匪了,還來這天天蹲山有必要嗎?」。

「有沒有必要,那是老子的事,老子就愛蹲在這怎麼了?」孟豹子氣得狠狠的又想要打,莽子忙躲了一邊不敢言,笑嘻嘻的認錯道,「嘿嘿,好好,我不說我錯了,你老愛蹲著就蹲著,我們陪著你蹲著還不成嗎。」

孟豹子怒了他一眼,他也只是作勢打打,不是真要打!微抖落了身上的葉子,怒道「別給我比比,爺不是真要打劫,爺只是習慣了,改不了!在家呆著爺看渾身不自在……」

蹲身,莽子見他不怒了好死不死的接口道,「那你上妓館消遣啊,不是更好。」孟豹子騰的起身拿起冪籬,就朝莽子砸了正中他的額頭,莽子吃痛的嘶啞咧嘴捂頭,「老大,不帶你這樣的……」

「不帶我這樣的,你小子,就知道去妓館,去妓館我不傷身的啊!小孩子家家不懂滾一邊去。」

孟豹子氣得轉身,他答應過大姐,他會好好的活個長命百歲,他可不能被這小子氣到,他還要等小容兒來找他呢!說到小容兒孟豹子沉了眉,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在哪兒了,哎!也許,他這一輩子都等不到,小容兒來找他了,哎!孟豹子又嘆息,莽子見了自己老大,不是睡覺就是嘆息,無語。

也不知道老大怎麼了,從八年前江南回來,人就跟變了個似的,也不打劫了,還改行做了鏢師。可是,這老毛病還是改不了,天天來這蹲著等著,也不知道他等什麼,還是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以至于他一下子就變了性。

莽子無奈,當年去的十兄弟就他一個回來,想來是出了什麼事的上前,蔫蔫的坐在孟豹子一邊,「老大,你是在等人嗎?」。

「誰說我在等人了。」孟豹子騰的瞪眼,斜怒了下看向遠方,那一望無際的大山,「我只是在這守著、守著大姐和我們的家,而已。」

黑駝山是大姐帶著他們打下的地方,也是他和虎子他們、還有大姐的家,大姐在江北是回不來了,虎子他們……

我要時時守在這里,等在這里,等著小容兒、等著大姐回來,也許大姐還會回來的。孟豹子嗤然垂眸有些哀傷,大姐都死了好些年了,小容兒怎麼會回來,她都四海為家了也不知上去哪了……

山巒起伏連綿丘稜,重重疊疊的,群山宛如浩海,起伏有致雄麗氣魄,在群山的是另一端是北姜,大衛和北姜隔著一望無際的戈壁,大衛的駐守邊城門關,設在這茫茫無際的戈壁之中,橫在北姜和大衛的必經之路上。

名叫漠城,意為沙漠之城是當年,花慕周初來北姜時起的。城也是他花了大半輩子重修的,花無殤帶著從京城調來的糧草進城。遠遠的凸山嶺剛之上,北姜戰王,單嗒站在那高高的嶺上,看著一大批糧草運來蹙眉,「那群廢物竟然沒有殺了他。」

一旁的單喏也是蹙眉,兩方對持敵眾我寡,他們一直拖著想著,趁他們軍需不足來個突襲,卻沒想等他得知消息趕來,人家已是把軍需給補濟上了。

單喏看著遠處沙漠之城,想奪下這關後面兩座關城,也必須一起奪下不然,前狼後虎的陣式,他們補給跟不上,也是守不住多久的,這座城。

「大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單嗒怒道,「前有西伯,後有大衛,連年征戰來,我們軍力已是不足,若是和人家硬拼只是死。我們只能回去休養生息,等待來年軍力恢復了,再來戰他。」

「是。」單喏低頭應聲,大衛的國力這幾年逐漸好轉,想要再戰他怕是沒那麼容易。但是這話他不敢說畢竟,兄長是王他是弟沒有發言權。

單嗒擰著眉大衛遲早是他的,今天不戰來年他還是要戰的,花慕周、花無殤這對父子,他也遲早是要殺的!

「父親。」

花無殤大夸步走進殿堂叫道,花慕周見兒子回來並沒有起身,問道︰「怎麼樣,一切都還順利嗎?」。

「嗯,一切都還算順利。」花無殤回答道,「只是,我的行蹤被人泄露了,我懷疑,我們軍營里有北姜的奸細。」,花慕周蹙眉,放下手里的兵書看著花無殤,「奸細!那你可是有受傷?」

「沒有。」花無殤搖頭,本來是不小的傷可是並不重,他也就沒說了免得家人為他擔心。

花慕周蹙著眉,「奸細,我讓你去調糧這事,只有我們父子知道,還有……」花慕周眉頭一凜,冷道︰「來人,去把軍監給我請來。」

「是。」門外侍衛應聲退去。

花無殤一疑,看著花慕周,道︰「父親,你是懷疑,軍監他出賣兒子。」,花慕周冷冷的一笑,「不是他還有誰,他最身邊出現了個妖嬈的女子,我到是他是那里撿來的女人,現在想來定是北姜那邊送來的。」

「若不是他說也是從他那泄露的。這事我會處理你一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花慕周冷道,他也不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人,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出賣自己。

花無殤蹙眉沒有出了殿堂,不一會,侍衛便領了一個中年男人來到,「元帥,監軍來了。」

「嗯。」花慕周淡淡應了一聲,軍監劉起大踏步走進殿,「元帥,你找我何事?」劉起問道,花慕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家的那個女人是哪來的?」

「她是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劉起不明所以回道,他不知道元帥為什麼會問這個,花慕周冷冷看著他劉起心虛低頭,「那個,她是我巡城回來的路上,撿的一個西域女子,她被蛇咬了,我救了她。她不懂衛語,我便把她收在帳中,留她做一些雜事……」

劉起弱弱的解釋道,軍中規定不能養女人,他卻是執法犯法收了她,本以為讓她打扮成男人,養在軍中不會有人發現,卻沒想。花慕周冷冷看著劉起轉而淡道︰「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說了殤兒去京城的事?」

劉起一怔,「沒有,這是軍事我怎麼會跟她說,再說她也听不懂衛語不是。」

頓然,解釋的劉起突然想起,他似是在她面前說過(少軍帥這幾天去京城不在,我會晚點回來去幫他巡城,你自己早點睡……是。)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他本以為她听不懂,只是隨意的交代了一句。她卻應他說是……那她是懂衛語的。

怔然,劉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少帥,元帥這事是我說的,是我不在她面前說了,少帥他沒事吧。」

「人是回來了想來是有驚險的,這事暫不與你追究你去,把那女人給我殺了將功折罪。」

「是。」

花慕周話未說完劉起已是應聲,這事是他險些釀造大禍害了,少軍帥他必須去手刃那賤人,別說是將功折罪就是叫他,以死謝罪他也是沒二話的。騰的起身就朝門外走了去。

花慕周搖頭,守軍千日鎮邊百年,這些屬下少華而來,鬢白垂桑也是想要一個家的,只是家國外憂匹夫有責,他們這些人也是耽擱了。

「監軍,監軍不好了,你的那個小侍從跑了。」一個士兵迎面跑來叫道,劉起眉頭一蹙,他才剛從元帥府出來要去殺她,她怎麼就跑了,是誰給她通風報信的不對,即便是通風報信也沒這麼快啊!

劉起急身向士兵問道︰「她是從那個里跑到怎麼跑的。」

「她見你走後就比劃說要出城,我們也不知道她出城干嘛就……放了她……她一出城沒跑幾步就土遁了,我們幾個去追也不見了人,所以,所以我就先來給你報信了。」

士兵低著頭,他也不敢這世間,真還有人會土遁之術,當時,他也是愣了以為地下是坑,那人掉下去了忙跑去看,卻是不想人已是不見了才,恍然,這是傳說隱者的土遁術,驚恐忙回城跑來報道。

劉起擰眉,自己被騙了還被耍了,「真是可恨!」一定是北姜派來的探子,不,是奸細,一個身懷異術的奸細。他這次是栽了一世英名,竟毀在一個女人身上,可恨!他該怎麼向元帥交代啊。

七月冷冷一笑,回頭看著遙遠的漠城,微挑的眉梢微揚了揚,「一群蠢蛋。」,她是沙漠之花,也是漠北最好的細作,只是這次稍微有些做的不好,不過,不要緊她偷了衛軍的布防圖,回去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哼……

魅影一閃如煙般消失,在黃黃的沙漠之丘。空寂的冷風嗚嗚吹拂,日沉月落間沙漠不變的,還是那一道無色的黃,耀的人眼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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