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干脆利落的上馬,倒是讓凌墨元與杜盛年二人刮目相看。
即便是邊境,會騎馬的女子可也不多。
畢竟這馬也是個精貴物,普通人家根本買不起的,因此像沈念念這種出身的女子竟然會騎馬,自然會讓人覺得奇怪。
所幸這里已經距離村口不遠,再加上剛才和土匪們拼了一次,村里的人都躲在自個兒家里興奮的說笑呢,只有少部分來瞧熱鬧的人注意到了這些來幫忙的官兵們要走了。
不過由于視角不同,因此也沒幾個人瞧見沈念念竟然也跟著上了馬。
跟在凌墨元他們身後,沈念念那張小臉被寒風刮的生疼,所幸出來之時帶了頭巾,將臉包住後,情況好了不少。
「沈姑娘這騎術不錯,以前專程學過?」
有士兵瞧見她騎馬的確騎的有模有樣,不由好奇的問了起來。
沈念念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麼蠢事,要是讓沈秀娘知道,那麼肯定會引起她的懷疑。
思及至此,沈念念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不自在的笑容,有些牽強的解釋道,「我瞧著挺簡單的,應該和騎牛差不多,所以……」
「哈哈,姑娘你的膽子可真大的,這騎馬怎麼和騎牛一樣?畢竟這馬兒跑起來可比牛快多了。」
那士兵爽朗的笑起來,覺得這鄉下姑娘的膽子就是比那城里姑娘的膽子大多了。
听著她的意思,這是把馬當成牛騎了?
士兵們一個個都是粗魯的漢子,自然不會想太多,很容易就被她忽悠了。
沈念念見狀,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難道這不一樣嗎?我覺得差不多啊。」
「姑娘,這馬和牛的差別可大了去了,不然咱們打仗干嘛騎馬不騎牛呢!不過我瞧著你剛才上馬的姿勢倒是挺利落的。」
沈念念能把這些士兵忽悠,卻忽悠不了凌墨元。
不論是上馬的姿勢,還是騎馬的動作都很正確,這可不像是一個鄉下騎牛的姑娘能夠做出來的。
見到這位冷面將軍竟然主動和自己搭話,沈念念心里一個咯 。
她當然不會愚蠢的認為,像凌墨元這種聰明人會被自己忽悠了,因此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便扭過頭去不吭聲了。
凌墨元眯著眼楮,到底也沒有逼迫。
這女子一直都是生活在坨子村的,應該不可能是什麼奸細,可到底是從何處學會了騎馬,這倒是得查查。
最近邊境並不太平,凌墨元身處高位,自然也不會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騎馬果真比坐牛車快的多,不到一個時辰,便走完了平日坐牛車要兩個時辰的山路。
沈念念拿著包裹,在鎮口下了車,因之前的事兒,根本不敢和凌墨元,生怕他看出了什麼異樣,因此便直接走到馬車跟前,和杜盛年說起話來,「杜,我要去一趟布莊,還得麻煩您在這兒等等。」
「不礙事,沈姑娘也不必著急,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不過之前我听你要去采辦東西,你一個人能行嗎?」。杜盛年對剛才的事兒一無所知,雖然奇怪沈念念怎麼會騎馬,不過倒也沒多想。
沈念念一愣,想到自己待會兒還要去買白面什麼的,靠著自己一個人,肯定拿不下,頓時就有些為難起來。
見狀,杜盛年直接下了馬車,淡笑道,「既然沈姑娘一個人不方便,那麼杜某就陪著你去吧,正好許久沒來鎮上,我也正好逛逛。」
「那……就多謝杜了。」
沈念念想了想,便也沒拒絕,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與她同行的除了杜盛年之外,凌墨元也跟著。
兩個看上去英俊非凡的男子竟然跟在一個丑八怪女人的身後,這種場景倒是吸引了鎮上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所幸因為最近的事兒來鎮上的人並不多,因此倒也沒什麼閑言碎語,頂多是讓人覺得奇怪罷了。
到了布莊門口,沈念念便停下腳步,對著身後兩人道,「二位也要跟著我一塊兒進去嗎?」。
杜盛年淡淡一笑,「我們就在外等你吧,大男人的進布莊,倒顯得很奇怪。」
鎮上會進入布莊的幾乎都是女人,因為男人根本不會操心這些事兒。
凌墨元雖然沒,不過很明顯是和杜盛年一個意思。
見狀,沈念念也只是笑了笑,便道,「那好,還請二位在這外面暫時等等我了。」
說著,沈念念便直接進了布莊,布莊的掌櫃的在里面的時候,就瞧見這個丑八怪是跟著兩個軍爺來的,因此雖然嫌棄沈念念的樣貌,不過面上到十分熱情。
「這位姑娘,可是要買布做衣裳?咱們店里的布料可是這鎮上最好的,而且保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掌櫃的討好的笑著,「姑娘你來瞧瞧,看上了哪一匹布,盡管說便是。」
沈念念直到這掌櫃的會對自己這麼熱情,肯定是因為外面站在的那二人的緣故,因此只是將包裹放在櫃台上,對著掌櫃的笑道,「掌櫃的,我不是來買布的,只是來賣東西的。」
這布莊除了出售布料之外,還賣一些其他的小東西,例如成衣或是荷包,手帕,鞋子之內的,平日里也對外收東西,不過給的價格自然也不高。
掌櫃的一听是來賣東西的,頓時臉上的熱情就消散了不少,不過因著外面那兩位軍爺的面子上,才沒有表現出一副冷淡的樣子來。
「姑娘要賣的什麼東西,拿出來瞧瞧吧。」掌櫃的拿著算盤,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沈念念倒也不介意掌櫃突然變的冷淡的態度,只是將包袱打開。
包裹里的都是沈秀娘這一段時間做出來的荷包還有鞋底子什麼的,沈念念下了馬後,便把藏在身上,自己做的荷包也給拿了出來。
她做的荷包和沈秀娘做的不同,上面繡著精致的小花,雖然不論是面料還是絲線都差了那麼點,可是做工卻很完美,根本看不見線頭,很是精致。
掌櫃的隨意拿著幾個看了看,倒是覺得這荷包做的不錯,雖然忌憚外面那兩位軍爺,不過到底也是個生意人,他便淡淡笑道,「姑娘,你這種繡了小花的荷包我給你五文一個,而這種沒有的,則是四文一個,鞋底子四文一雙,這個價你覺得如何?」
「掌櫃的,平日里我也有認識的大娘來你的店里賣東西,這個價位多少,我心里還是有數的,你還是說個正經的價格吧。」沈念念臉上的笑容不變,直接開口說道,「更何況,你瞧我這荷包上繡的小花,連個線頭都看不到,怎麼著也得給個稍微高點的價格吧?」
這時,外面的凌墨元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目光頓時讓掌櫃的一陣頭皮發麻,還以為是這位軍爺不滿,頓時有些干巴巴的笑了起來,「成吧,那這小花荷包我就給你七文一個,這種就是五文,鞋底子也五文吧?這已經是我能夠給你的最高價了,若是姑娘不滿意,那麼還請姑娘去其他地方賣吧。」
沈念念也知道這掌櫃的實際上也只是幫東家做工的,而他們收來的這些小玩意兒除了在店里售賣之外,大部分其實還是要運到其他地方去賣的,所以她也沒繼續討價還價,只是點點頭,將包袱里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那掌櫃的,你就算算總價吧。」
小花荷包沈念念一共繡了二十一個,一個七文,那麼總共就是一百四十七文。
這筆錢沈念念貼身收好了,而其他屬于沈秀娘她們的則是單獨放好。
做完這些,她才心滿意足的拿著布袋子離開。
雖然一百四十七文的確少的可憐,不過只要有了本錢,還愁沒有錢賺嗎?
之前的時候她就已經考慮好了,靠著繡荷包之內的肯定是賺不夠盤纏,但是卻能夠賺到買筆墨紙硯的錢。
借尸還魂之後,她作畫的右手完好無損,也就意味著她能夠重新畫畫。
到那時她只要畫幾幅畫,讓識貨的人買到,那麼肯定能夠湊足盤纏。
「沈姑娘已經賣完東西了嗎?那現在還要去買什麼?」杜盛年見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肯定賣了一個不錯的價錢,不知為什麼,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的心情頓時也好了不少。
「還要購置一些過年要用到的年貨,再去一趟書齋買些筆墨紙硯。」沈念念笑著說道,不過隨即想到一件事兒,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有些猶豫的看向杜盛年道,「杜,筆墨紙硯是我想給我小弟買的東西,身上的錢可能不夠……不知您……」
雖然找人借錢實在是無奈之舉,不過想快點湊足盤纏,她也只能厚著臉皮開口了。
杜盛年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倒是凌墨元嗤笑一聲,雖然沒說什麼,但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對沈念念的不屑。
見狀,她也只能苦笑,畢竟之前沈秀娘才接那五十兩銀子,現在她卻又提出來要銀子的事情,凌墨元認為她得寸進尺也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