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青絲繾綣 第十三章 相對做調笙

作者 ︰ 莫左

務本樓--

翎正拿著有關青州戰事的折子發愁,就見付如海推門進來了。

「皇上,司空大人家的少爺司空景行已經在殿外候著了,是不是宣他覲見呢?」

翎早就知道吏部尚書司空慎家的大少爺司空景行很是出色,這次司空慎北行也是自己授意讓司空慎帶上司空景行出行的。

雖然早朝各個大臣對邊疆青州戰事已做分析,可是翎很想听听司空景行的意見,順便也見見司空景行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翎听的付如海這樣說,點點頭,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著青色流雲百福長衫的男子進來跪下來。

「微臣司空景行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不必如此客氣,今兒朕讓你來,不過是閑話一番,素聞的司空大人家的少爺才思聰慧,朕一直有心見識一下,這些日子你不是隨你父親北上了,所以一直也不得見。正好今兒你父親回來了,少不得興起,想親自見識見識。你自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禮,但是顯得生分,而且朕也不知道你的真性情,真才學了,索性敞開來,朕倒是才歡喜。」

翎看見司空景行長身玉立,卓爾不凡,心中倒是十分歡喜,心中不由的有幾分親近之意。

司空景行听見皇上這樣說,心中倒是五味雜陳,眼前這個男子,拋開地位身世就應該是自己的情敵了,如果不是這個男子,微微又怎麼會離開自己?

自己以為北上回來就可以跟自己的微微喜結連理,可是沒成想等待自己的卻是人去樓空,自己心愛的微微已經是嫁為人婦了!

思慮至此,司空景行心中自是疼痛萬份。

司空景行看著端坐在自己眼前的聚集著帝王之氣的男人,心中感慨萬千,雖然自己心痛如絞,可是這個人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的天子,臣子只有效忠主子的份,哪里由得自己去怨去恨。

更何況選秀是歷來的皇家的規矩,自己跟微微的事情是自己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如今又怎麼能怨的自己眼前的男子?

司空景行思緒萬千,一時竟沒有仔細听皇上說什麼。

「司空,朕想著最近御花園里的花兒開的甚好,不如你陪朕走走。」

翎等了一會兒不見司空景行回話,以為司空景行有些懼怕,不如出去走走,倒是放松些。

司空景行這次听到了,難得天子竟替自己著想,忙答應了。

「皇上,依奴才看,咱們還是不要去那御花園的好,那些花兒雖美,可是最近皇上的咳嗽越發重了,那太醫院都說了,皇上定然是聞了那種花草過敏,才引發了舊疾。」

付如海見皇上要去那御花園,忍不住心急,忙開口去勸。

翎知道付如海是好意,雖說自己最近確實是舊疾復發,可是這是老毛病了,每年也必定是要鬧上幾次,有太醫院的這些個醫生,自己又還年輕,也不妨事。

「好了,這御花園朕每年都是必去的,以前也沒有什麼花過敏,怎麼今年就會有問題了?不過是太醫院醫不對癥,無法確定病源,胡亂找的借口罷了。司空,咱們走吧。」

「皇上!也罷,奴才也是白操心,既然皇上非要去那御花園,那就只看看走走就好,切莫離那花兒草兒近了,不然受罪的雖是皇上,可是奴才們看著也心焦不是?」

「好了,好了,最近倒是越發的嘮叨了。朕只是走走罷了。」

御花園里倒是奼紫嫣紅,繁花似錦。翎似乎並無心賞花,只是信步走著。司空景行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也只是隨後跟著。

「司空,此行北上,你父親定然去了青州,想來你也已經知道,青州緊挨著那烏孫國,這幾年更是戰事不斷,不知道你這一路上看去,這青州百姓生活如何?」

司空景行听的皇上問詢,想起自己在青州見到百姓流離失所,在戰事中奔波,風餐露宿,衣不蔽體,實在是不忍直視。

「皇上,微臣這次北上,那青州城中的百姓生活的甚是疾苦,不單單是荒廢了農事,更是頻繁在戰事中奔波,偌大一個青州,城中竟是清清冷冷,少有人家。路上偶遇百姓,也是拖家帶口,慌慌張張的遷徙南去。這青州連年的戰事,除了這駐守邊疆的士兵以外,也就是那些上了年紀不肯搬遷的老人,別的幾乎就沒有什麼人家了。」

翎听司空景行這樣說,不禁皺起眉來,這種情況比奏章上更嚴重,想那青州沃野千里,不成想竟成了荒蕪人煙之地。

「青州歷來是魚米之鄉,不成想這幾年烏孫國國事漸強,不斷滋擾邊境,覬覦咱們青州這千府之國,雖然朕選了這烏孫國的公主為後,可是烏孫國一直不肯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讓朕寢食不安,朝中是戰是和,一直爭吵不斷。司空,依你此行看來,青州兵力如何?烏孫國的兵力如何?如果放手一搏,可有勝算?」

「皇上,恕微臣直言,雖然咱們青州兵強馬壯,可是那烏孫國亦是旗鼓相當,更何況青州遠離國都,這幾年青州當地民不聊生,土地荒蕪,一旦開戰,那糧草供給不可不受制,而那烏孫國卻是挨近國都,糧草豐備,如果真的要戰,此事恐怕還需從長計議。」

「難道咱們大陳國要一直受制于這小小蠻夷之國?」

翎听了司空的分析確實有理,可是總是受制于這樣的小國,確實是心中憤懣!

「皇上,如今咱們唯有先暫時與那烏孫國修好,忍得他這一時之氣,讓青州得以安穩,讓百姓願意生活在此,唯有青州的農業發展了,才能給戰事存有足夠的糧食,這樣三五年下來,咱們勤加操練兵馬,青州的農事經過恢復,定然也能儲備糧草,到時候咱們再一舉剿滅這烏孫國,豈不是更能事半功倍。」

「司空說的甚是有理,朕沒有想到司空竟然有這樣的遠見,朕一直猶豫著,不知道是戰是和,戰恐怕戰事不利,和又覺得有辱我們大陳國,今日听司空一言,朕覺得頓時神清氣朗,想不到司空竟有如此遠見。朕心里歡喜,想封你為朕的御前侍衛如何?」

司空景行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有這樣的想法,御前侍衛,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職位,可是自己卻不想要。

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想進這太極宮,一想到微微就近在咫尺卻是隔著天涯,心中怎麼能不痛?更何況眼前的男子更是奪走微微之人,司空景行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司空?」

翎見司空景行遲疑著沒有回答,也沒有預想的欣喜,只是呆呆的征著。

那付如海早就上前來恭喜自己了。

「司空大人,這樣的好事,可是常人沒有的,司空大人還不快點叩謝皇恩,敢情是司空大人光顧著高興了,連謝恩都忘記了。」

司空景行被付如海這麼一提醒,意識到自己失禮,忙跪下來叩恩。

「微臣領旨叩恩,謝皇上錯愛。」

「起來吧,以後你常在朕跟前,這些虛禮竟也免了吧。咱們再往前去看看。」

司空景行只得跟著皇上慢慢走著,就听的皇上又問︰「司空還沒有婚配吧?想來必然是太挑剔,也是咱們這麼好的男兒,總是要找一個好的。回頭朕遇到好人家的女孩子,必然會親自給你指婚!」

司空景行沒有想到皇上會忽然說道這里,這個人竟然說要給自己指婚,這是天意嗎?

司空景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說道︰「謝皇上美意,微臣還沒有婚娶的意思,恐怕要辜負皇上的錯愛了。」

司空景行話音剛落,只見遠遠的一個小太監迎面過來了,行了禮到付如海跟前耳語了幾句,司空景行只見付如海臉上有了喜色。

「皇上,您要奴才尋得人找到了。咱們是這會子就去呢?還是等等呢?」

司空景行看著皇上听的付如海這樣說,神情中似乎也有一些喜色,知道付如海說的這個人皇上定然是用心找尋之人,自己不如先退下吧。

「皇上想來還有要事處理,微臣就先告退了。」

「也好,正好朕也有些瑣事要處理。付如海,著人好生送司空大人,咱們且去那華林園紫堇樓吧。」……

司空景行跟著一個小太監繞著御花園出去,一路上司空景行只顧著想到微微就在這後宮之中,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如今自己走著的路,可否是微微常常走過的?

轉到一條小路上來,司空景行這才看見一女子後面跟著兩個奴婢也在這條小路上過來了。

由于這條小路修的甚是狹窄,這石子路只得一人通行,其余之人要麼隨後,要麼就得走這下面的泥土司空景行正暗自想著是退回去還是走這泥土路,那女子就已經走上前來。

前面的那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年紀,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攢花簪子,上面垂著流蘇。

但見那少女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一身鵝黃的衫子,更是顯得活潑嬌俏。

她身後是兩個著淺綠宮裝的女婢,也是十三四年紀,倒是長得一模一樣,想來是雙生子了。

這黃衫少女看著擋在前面的司空景行,向著他似笑非笑。

司空景行看著眼前的哪輩子滿臉的頑皮神氣,眼珠靈動,另有一股動人氣韻。

那黃衫少女想不到有人竟然不讓路給自己,又笑了一笑才說道︰「南風,怎麼竟有人站在這路上也不讓路呢?難不成這男子沒有長著眼楮不成?難不成沒看到咱們過來了?」

這少女時,簪子上面的流蘇就搖搖曳曳的,更添一分靈動。

司空景行一听這少女,不禁莞爾,想不到遇上一個鬼精靈的小丫頭片子。

那少女剛說完,那個被喚作南風的宮女也忙跟著說道︰「哎呀,可不是嗎,這偌大的御花園,偏偏就是有人眼楮長在腦門上,見了咱們竟還直直的走過來,一看便知是那不懂詩書的無禮之人。」

另一個跟南風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也跟著說道︰「南風,不是這人沒長眼楮,大概是腦袋不好使,不然怎麼會糊涂到如此地步?」

「南方,你說的甚是有道理,眼楮壞了還不打緊,要是這腦袋懷了,可就是沒救了。定然是那華佗再世也難好啊!」

司空景行看著眼前這三個女子一唱一和的,倒是蠻有意思,看來這女子定然是這宮中位分尊貴的女子,不然也不會如此囂張跋扈。

黃衫女子見說了半天眼前的這男子只是微笑著听著,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不由的惱了。

「喂,說了半天,你怎麼連個話也沒有,難不成你不認識我和靜公主嗎?還不趕緊給笨公主讓路!難不成讓本公主的玉足去走那泥土地兒不成!本公主千金貴軀不同于你的凡俗世人,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的閃開來!」

司空景行听到這時才知道這少女原來是和靜公主,不過這‘和靜’二字跟眼前這個刁鑽的女子可是沒有半點相配,想到這里司空景行不禁一笑。

「你笑什麼?說了半天不但一字不回,還站在那里傻笑,不會南方沒說錯,你竟是個傻子不成?」

和靜公主玉笙看著那司空景行不但沒有動還在那里面露微笑,心中更是氣惱。

「本公主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裝的,反正你速速讓路讓本公主,不然本公主可要惱了!」

司空景行見這和靜公主天真可愛,心里也覺得好笑。

不過這小丫頭也太囂張了,只怕這樣子下去,在長大一些這囂張跋扈的戾氣可就難以去除了,不如借機殺一殺她的銳氣也是好的。

「微臣不敢惹惱公主,微臣也並不痴傻,只是听聞公主封號為‘和靜公主’,正在尋思公主哪里是‘和’,哪里是‘靜’。微臣這半日只听得嘰嘰喳喳鳩雀一般的吵鬧,所以微臣心下疑惑,自己思量不得其解,所以才沒有及時回復‘和靜公主’,還望‘和靜公主’您能和和氣氣的說句話饒恕微臣呢。」

司空景行本不是這等愛開玩笑之人,只是今日看見這小小女子如此跋扈,也有一些促狹之意。

那和靜公主玉笙氣呼呼的看著眼前這個那兩汪清水似的鳳眼,雖然是淡淡的看人,卻有說不出的明澈,眼神如柔美的月光,卻又有著隱約的惆悵。

玉笙倒是有一瞬間的失神,這男子倒是十分俊美,不過這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玉笙此時哪里還顧得這些,听的司空景行譏笑自己,早就漲的臉頰緋紅。

「哼,你竟然出言不遜,哪里來的這等毛糙的男子,怎的又會在這御花園中!怎麼還不趕了出去!這太極宮中什麼時候連這等市井之徒也進的來了?是誰請他來的!」

那司空景行見和靜公主氣惱的漲紅了臉,更加覺得有意思,不禁又故意氣氣這和靜公主。

「和靜公主不要動怒,微臣之父是禮部尚書司空慎,微臣這等市井之徒恰恰是皇上請來的,而且微臣這等毛糙之人剛被和靜公主的哥哥封了御前侍衛。」

果然那和靜公主听的司空景行這樣說,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話,氣鼓鼓了半天才了口。

「誰是來跟你打嘴仗的!你是讓還是不讓!反正本公主從來不給蠢貨讓路!」

那司空景行更是忍不住笑著回到。

「微臣恰恰相反,和靜公主您請。」

司空景行說完就從石子路上走到了泥土地上。那和靜公主玉笙本來就聰慧,本想著說別人是蠢貨,沒成想最後反而說著了自己,更是生氣。

「你,你,你竟然敢說本公主是蠢貨!」

司空景行看著氣急敗壞的和靜公主,笑著答道︰「微臣不敢,是公主自己說的,微臣是在給公主讓路。」

玉笙被這司空景行的言語噎住了,一句話也不能回。

「你!本公主不用你讓!本公主自己也會走!不稀罕你讓的路!」

玉笙氣哄哄的也跟著從那石子路上下來,走到了泥土路上。

這泥土路上潮濕,玉笙剛走下來,腳上的一雙繡花鞋上就沾滿了泥巴。

玉笙看著滿腳的泥,似乎臉上都要悔恨的落淚了,自己哪里走過這樣的路,可惜了自己的鞋子!

「啊,我得鞋子!這個可是前幾天翎哥哥才讓她們用蜀繡做的,今兒才穿上,就弄髒了!」

玉笙可憐兮兮的表情,更是讓司空景行又忍不住搖頭,這個小丫頭倒是倔強。

玉笙雖然心疼她的鞋子,可是依然在泥土地上走著,誰知道這泥土地十分的濕滑,玉笙一個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摔倒。

南風跟南方自己腳下也是十分艱難,等看到自己主子要摔倒,要上前來扶的時候,早就來不及了,玉笙一下子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公主!」

「哎呀!好疼!」

南風跟南方驚呼一聲,忙上前要將玉笙攙扶起來。

哪知道玉笙嬌生慣養的,這一個跌倒,摔得**痛的很,想要伸手去揉揉,可是想到眼前還有一個男子,哪里能當著男子的面模?痛的滿臉都皺在一起了,也只能是忍著。

「公主?公主覺得怎樣?要不要緊?要不要讓太醫來看看?」

南風跟南方早已經將玉笙扶了起來,見玉笙表情痛苦,知道必然是摔得不輕。

玉笙一听南方說要叫太醫,女兒家的,這個地方怎麼能讓太醫看呢?

「不行,不行,不能叫太醫!這個地方怎麼能讓太醫看呢?」

司空景行這會子看到滿身是泥的和靜公主,覺得也許自己不該跟一個小孩子這麼較真,畢竟她是公主,有些嬌縱也是可以原諒的。

司空景行正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就見和靜公主拿著手揉了揉鼻子。看著和靜公主鼻子尖上的泥巴,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笑什麼!是覺得現在我很狼狽嗎?」。

玉笙听見司空景行忽然開口笑起來,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他!

玉笙瞪著瞪著,忽然覺得臉紅起來了,眼前這個男子一直微笑中藏著憂郁,這下子忽然大笑,就像是忽然滿樹待放的花苞一下子開放了一樣,玉笙覺得自己心里忽然柔軟起來。

「公主,公主,給你帕子,擦一擦自己的鼻子,那里有泥巴。」

玉笙還在發怔,忽然听見南風忍著笑遞過一條帕子來。

玉笙一听南風說自己臉上有泥巴,臉上羞得通紅,忙急急忙忙的擦臉,心里充滿了懊惱,偏偏是在人前這樣丟臉。

也許玉笙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覺得難堪,更是因為眼前的男子是這個人。

南方見司空景行笑的開懷,忍不住不服氣的說道︰「你這個人,怎麼能笑咱們公主呢?公主現在弄得滿身泥巴,你高興了?哼,回頭讓公主告訴皇上,只怕你是吃不來兜著走!哼!你不要太得意!誰不知道皇上最是疼愛咱們公主,哪里有不依的!你就等著……」

「南方!不要再說了!」

南方還沒有說完,玉笙就出口阻止了她。

玉笙听見南方說的話,第一次听來覺得自己是有些太跋扈不講理了,南方再說下去,只怕眼前的這個人更討厭自己了。

何況自己眼下是一身泥巴,狼狽不堪,還是趕緊走吧。

「南方,南風,咱們回去吧。衣衫都髒了,回去也需要換一換了。走吧。」

南方還有些不,自己主子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輕易就饒恕了此人?

南方還在詫異,可是眼見著自己主子要走,也就忙上來扶著去了。

司空景行看著和靜公主一瘸一拐的走遠了,她的一個婢女還不時回頭看自己,想來自己今天是惹了禍事,必然回去被父親知道了,又會被父親責罵了。

司空景行想到剛才一臉泥巴的和靜公主,不由的又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往前走去。

可是前面一個隱約在樹下的女子身影卻讓司空景行一步路也走不動了!

那頭穿著白玉蘭散花紗衣,端坐在辛夷樹下面發呆的女子不就是微微嗎?

微微,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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