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怡夢 第15章 海棠美人

作者 ︰ 夢煥百合

要不是大廳的客人太多,鳳傾城真真想沖上去好好修理她一番。

憶蝶這邊卻已經跟隨母親按照賓客官位和遠近的順序就坐了。

因為憶蝶的父親只是侍中,又是工部的,而非戶部,她和母親被安排在右側靠門較近的位置。

鳳傾城則恰恰站在左側靠大門的地方,憶蝶這一坐下,兩人又來了個眼對眼。

憶蝶左顧右盼,看天看地,瞅完母親瞅楚靜雯,就是不敢把目光投在鳳傾城身上。

鳳傾城皺著眉頭,冷冷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憶蝶,好似要用目光硬生生地把憶蝶的肉剜下來一大塊兒般。

自打鳳傾城出現在尚書府,王尚書就一直陪著他。兩人本來一路往大廳的主位而去,可中途鳳傾城突然停了下來,王尚書也只得站著不動。眼見著鳳傾城一會兒微笑一會兒憤怒,王尚書半句話也不敢多言。可是吉時馬上就要到了,而且賓客們都已經就坐,他們這般站著也太不合適宜了。

王尚書假意咳嗽一聲,提醒道,「王爺,及笄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請上坐!」

鳳傾城這才把思緒拉了回來,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跟著王尚書往大廳主位走去。

「皇兄,快來這邊坐!」鳳逸臣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道,「剛雲歡郡主還說皇兄要來,臣弟還不信呢,看來還是雲歡郡主消息靈通!」

「怎麼,這地方就你們能來,本王卻來不得了!」鳳傾城斜瞥了鳳逸臣一眼。

「臣弟不過是擔心皇兄您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面,沒有別的意思!」鳳逸臣仍舊笑得溫和。

「本王想來便來,不想待,自然會走,無需你擔心!」鳳傾城冷哼一聲。兩人同住宮中,鳳逸臣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被父皇硬逼著來的,可鳳逸臣卻拿話來刺他,難不成是想看他鳳傾城的笑話?想都別想!

「傾慕王爺能來,微臣倍感榮幸,小女更是感恩戴德。」王尚書趕緊送上一杯茶,「王爺來了這許久,定是又渴又累,還請上坐,喝杯茶潤潤嗓子。」

鳳傾城這才撇下鳳逸臣,在主位上落了坐。

鳳傾城所坐的位置非常好,正對大門,視野開闊,大廳兩側的賓客他能看得清清楚楚,可不知是憶蝶故意躲避還是她所坐的位置確實太偏,他唯獨看不見憶蝶的身影。

王尚書見所有人都坐定後,請示道,「王爺,您看儀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本王今日是來觀禮的客人,王尚書你自己做主即可,不用詢問本王的意見!」其實鳳傾城很想說,趕緊地完事,完事了,他好走。他最煩這種明著聚會實則相親的場合了,真搞不懂父皇為何非要逼他來。

在王尚書的示意下,典禮開始了,但听古箏輕奏,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隨著琴音陣陣,門外傳來腳步之聲。隨後自門外徐徐走入八名侍女,那些侍女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因為坐著的關系,憶蝶看不見盤中的物品,不過那八名侍女或行或站都整齊劃一,就連每一次邁步的幅度和頻率都掌握得恰到好處,讓人不覺感嘆,尚書府的丫鬟,素質就是不一樣!

八名侍女在大廳兩側站定後,一陣淡淡的清香自門外隨風飄了進來,似芍藥,更似百合。憶蝶凝目一瞧,門外兩名女子款步而來,她們腳步輕盈,腰柔如柳,扶風而來,發髻上的金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好似兩顆明亮的珍珠,更似兩位誤入凡塵的仙子

憶蝶認得走在右側的女子,她便是在觀潮節那日幫助過憶蝶的雲歡郡主;而走左側的女子想必就是王尚書的千金了。

雲歡郡主很美,加上特意的裝扮之後更是美得驚人,一身湖藍色的八幅裙把她那縴細的腰身襯托得猶如無骨般,可是站在一旁的王尚書千金也不遑多讓。若說雲歡郡主是朵綻放的雪蓮,那王尚書千金就是一朵柔弱的海棠。

她那滿頭青絲如烏雲更似瀑布,嬌女敕的臉蛋好似月亮般潔白無暇,一雙溫柔堪比泉水的大眼讓人一望便不由地生出憐惜之情,相比于雲歡郡主眼含的英氣,她就是朵天生需要人呵護的嬌花。

兩位美女,各有千秋,在場的賓客都驚艷不已。這樣出眾的美人,只怕過了今日,來提親的媒婆都要把尚書府的大門給擠破了。

兩人進得大廳後,雲歡君主放開尚書千金的手,在鳳傾城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隨後便是簡單而又乏味的儀式。首先走出來的是一位十分嚴肅的嬤嬤,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在宮里伺候過的。她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段類似于女戒和女則的話語,听得憶蝶直想打瞌睡。

緊接著便是戴簪儀式了。女子及笄按理應該由母親親自女兒戴上簪子,可是給王尚書千金戴簪的人盡然是位年近六旬的老太太。從穿著打扮和通身的氣質來看,那位老太太應該是王尚書的母親。

老太太先是從托盤里拿起了一把玉梳,輕輕地梳理尚書千金那滿頭烏黑發亮的青絲,把大半頭發盤成個簡單的追雲髻,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即捧上來第二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做工異常精致的梨花木盒子。

老太太打開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簪子。那簪子通體瑩白,毫無一點渣滓,樣式簡單卻華貴無比。毫無瑕疵的玉,無可挑剔的雕工,這樣的玉簪只怕很難再找出第二支來。

但是從老太太親自出面為孫女行及笄禮和那世間難得的玉簪,王尚書對女兒寄予的厚望可見一斑了。

在古代,女子最大的作用莫過于政治聯姻。有個尚書父親,再加上驚人的美貌,這尚書千金即便是配個皇子也不為過。想到這兒,憶蝶不由地看向坐在主位的鳳傾城和鳳逸臣。臣子女兒的及笄禮有必要讓皇子出席嗎?王尚書雖然權大勢大,但也不是權傾朝野,看來這里面定然藏有貓膩。其實不僅僅憶蝶心中有疑惑,就是在座的賓客在見到鳳傾城和鳳逸臣時也都在暗自揣測。

至于說王尚書,已經在暗自竊喜了。若是他的女兒真能配個皇子,本朝皇嗣凋零,總共就三位皇子,其中的太子和傾慕王爺還是一母同胞,若是他的女兒能配得與太子同一母親的傾慕王爺,王家兩世的榮華也就穩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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